第42章 腐水澤
- 登臨武圣,從窺探天機開始
- 騎馬喂豬
- 2206字
- 2025-08-24 12:25:39
從踏入望鄉坡,到此刻徐白陸授首,實際上僅僅只過了一個時辰而已。
可對凌修來說,這卻是他此生經歷過最兇險、最接近死亡的一戰。
徐白陸的功力境界遠在他之上,更比他多淬煉兩處臟腑。
若非他借助地利先是取得了無可比擬的優勢,同時還在開始時便暗示對方‘若自己身亡,那他徐白陸亦將身陷絕域’這一下場,令到對方投鼠忌器,束手束腳,那即便他能夠斷劍汲取天地靈氣,恐怕也無力撐到那一刻。
‘這斷劍到底還藏著什么秘密?’凌修想到剛才徐白陸的神情,心中對這把斷劍又一次好奇起來。
奈何此刻的他受傷實在太重,又因失血過多連保持清醒都已經勉強,實在有心無力。
他強打起精神,從懷中摸出從軍營中偷來的丹藥,揀了幾粒認識的服了,又將身上大大小小的數十處傷口草草包扎完畢,終于精疲力竭的癱倒在地,就這么沉沉睡去。
不知是否自己這段時間傷的實在太多,翌日醒來,體內的傷勢竟好轉的有些出人意料。
雖說若是動起手來,幾個較深的傷口仍隨時有迸裂之虞,但至少已不再妨礙他行動。
除了因失血較多而導致的虛弱之外,體內臟腑和經脈的損傷也已恢復了大半。
凌修在徐白陸尸身上摸索一陣,取走了腰牌和儲物袋,這才將長刀插回刀鞘,手持斷劍,凝神細看。
斷劍的模樣與他初時取得時并沒有什么太大差別,區別只在于當初他灌注真氣之時,可不像如今這般,有天地靈氣會沿著劍柄汩汩流入體內。
凌修皺了皺眉,只能將其歸因為自己當時功力尚淺,未入三品所致。
他心中一動,當即運起功法,正好借著斷劍汲取的天地靈氣淬煉起肝臟來。
望鄉坡中霧氣濃重,不覺時光流逝。
當凌修再次從修行中被饑餓喚醒時,已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他凝神內視,看了看已然泛起瑩瑩光澤的肝臟,心中頗為欣喜。
‘看這進度,恐怕要不了三日肝臟就能淬煉完成了。’
‘可惜要盡快追上大小姐他們,否則在此處修煉到傷愈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凌修搖了搖頭,遺憾起身。
感受著體內又復充盈的真氣,以及擺脫追兵的釋然,一時間頓覺天地寬廣,身心如卸千鈞重負。
直到這刻,他才真正意識到,徐白陸究竟給自己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他循著早就做好的隱蔽標記,辨明方向,朝坡外緩步走去。
臨到霧氣邊緣,凌修停下腳步,屏息聆聽片刻,確認外界并無異動,這才小心翼翼地踏出迷霧。
皎月清冷地斜掛天際,向大地上投下朦朧的微光,四周寂靜無聲,不見伏兵蹤跡。
凌修松了口氣,抬頭望了望天上星辰,這才朝著腐水澤的方向慢慢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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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水澤位于鬼猿峽西南與蒼州西北方之間,地理位置很是微妙。
理論上,鄭軍可穿越腐水澤的直入陳國腹地梅州,但若在這地勢復雜的沼澤中遭遇伏擊堵截,那鬼猿峽的守軍就會十分危險。
顯然,在鄭軍心中,鬼猿峽的戰略地位遠勝其他任何一處。故寧可以奇兵迂回突襲陳國后方,也不欲調動大軍深入沼澤。
而此時的腐水澤也因為鬼猿峽的封鎖,首次成為商旅往來頻繁的興旺之地。
至少當凌修來到這腐水澤外的紫平鎮的時,所見的人流熙攘、貨棧林立的景象,甚至還在當初的倚山城之上。
凌修憑著徐白陸的身份,在未有收獲任何索賄暗示的情況下,便輕輕松松的入了城。
‘還是四閣三府的身份好用。’
凌修揮手將那些口中爺前爺后的守城兵卒屏退,心中暗自嘀咕。
往日自己一身粗布麻衫,看到的多是這些人倨傲的鼻孔,而如今冒用了徐白陸的身份,入目處卻盡是他們諂媚低垂的頭頂。
或因腐水澤地處要地,卻又管控松弛,故而紫平鎮內人頭攢動,三教九流的各方勢力均是匯聚于此。
當然相應的,此地的治安也混亂許多。
他入城還沒有多久,便看到不少街頭口角演變為兵刃相向的情況。
而鎮中駐軍顯然也無力管控這些紛爭,甚至不少官兵大都選擇作壁上觀,等分出勝負之后才會上前收拾殘局。
凌修腹中饑餓,無心理會這些紛擾,快步走入一家生意還算興旺的酒樓,拾級而上。
他擲出一塊碎銀,換了個臨街的座位,在小二殷勤備至的目光中先后點了幾個小菜,這才大刀金馬的坐下。
徐白陸的身家比他富有的多,如今他囊中充裕,功力又有精進,心中自是暢快難言。
他正饒有興致地朝街上張望,耳中傳來周圍食客議論之聲,心中一動,凝神細聽。
“陳叔可曾聽說最近倚山城的慘事?鄭軍行事如此兇狠殘暴,真是讓人發指。”一個年輕的聲音憤然扼腕。
“此事早已震動九洲,誰人不知?真沒想到洪承睿為了突破七品,居然殘殺平民,當真禽獸不如。”陳姓老者怒哼一聲。
凌修聞言愕然,抑制住回望的沖動,只聽先前那年輕人續道:
“不過鄭國的好日子長不了了。
聽說文心閣已于近日起草《討鄭檄文》,不僅要替倚山城的數十萬軍民報仇,更要逼問杜驚墨的下落,否則就要派出宗門高手下山清繳。”
“要我說,對洪承睿這種兇徒何必客氣?事先警告,豈不是縱虎歸山?”陳姓老者兀自憤憤不平。
“陳叔,這你就不懂了。這正是四閣的底氣所在。”年輕人說到這里似乎略顯得意,從容解釋道,
“四閣三府乃是天下正道魁首,行事自有章法,和尋常宗門不同。
此舉既是警告,亦是在震懾洪承睿。無論他逃至九洲任何一處,文心閣都有把握將他挖出來。”
“那倒也是,四閣善推天機,洪承睿縱是七品,卻也不過是個武者,拿什么和他們抗衡。
鄭國背后雖由天音閣撐腰,可洪承睿做下如此駭人聽聞的慘案,只怕天音閣也難以公然袒護吧?”
“誰說不是呢?”年輕人嘆了口氣,語帶遺憾,“可惜當年家中并無門路,否則我也能上文心閣試上一試。
如今習了武,卻是沒有半點回頭路了。”
陳姓老者嗤笑一聲,揶揄道:“小方你倒是敢想。你看你這模樣是讀書種子嗎?怕是在山上蹉跎十年,最后只不過落個知行峰弟子的名頭罷了。”
“呸!老子武道都能修煉到二品,豈會只有知行峰弟子那么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