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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腳下的抉擇

  • 罪惡的救贖
  • 夢飛心沉
  • 5965字
  • 2025-08-07 08:21:17

山在黑夜里靜默著,萬物都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山下縣城的燈光也是若隱若現(xiàn),形態(tài)各異的樹枝迎風搖曳,暑氣也漸漸的消散了,天氣感覺涼爽了許多,山里的無名小蟲“唧唧”地叫著,為無邊的黑夜增添了一些紛擾和聲息。

在這山靜風清的夜里,胡碩磊找了一個能遮風避雨的山洞,鉆了進去,靜靜地躺了下來,先是抽噎著哭泣,后來情不能已,嚎啕大哭,淚如雨下,將自己這十幾天壓抑的悲痛噴涌而出……山悄無聲息地聽著他的泣訴,風也和著他“嗚嗚”的哭聲而吹拂著萬物,鳥兒也似乎聽懂了他內心的悲傷,輾轉于山谷中低沉地鳴叫著。

哭過了,痛過了,內心反倒釋然了,睡意襲來,胡碩磊索性用胳膊當枕頭,蜷曲著身體沉沉地睡去……

睡夢中,胡碩磊好像夢到自己被幾人架到了刑場,圍觀者也是人山人海,人群中好像也有年邁的父母,正痛不欲生地哭泣著,突然感覺有槍對著他的后腦勺,只聽一聲清脆的槍響,然后是腦漿迸濺……他忽然驚醒,趕緊坐起,這是夢嗎?他正疑惑著,不遠處一聲炸雷,劃破了天際,頓時天空中電光閃閃,狂風驟起……原來是要下雨打雷呢,我還以為做夢呢?

胡碩磊揉揉酸痛的眼睛,迷茫地望著山洞外的視野,感覺此時天快亮了,山洞口透出灰蒙蒙的光明,四周不再是那么黑暗。他摸索著爬出洞外,站在洞口遙望著無邊的蒼穹,此時正是“黑云翻墨未遮山”的景象,清晰可見的閃電,有時在空中曲折地劃過,大雨頃刻而至,狂風也是乍有乍無的,時而感覺有風夾雜著雨吹在身上,時而感覺風將背后的山洞吹得“呼呼”作響,沒有多長時間,就能聽見山溝里傳來了滔滔不絕的流水聲。

又是新的一天,等到雨停了,我一定要到公安機關去自首,不管怎樣,我都要脫離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勇敢地去面對將來的風雨,風雨過后說不定就是彩虹滿天呢?胡碩磊坐在洞口,滿腹心事地對自己說。

雨漸漸地變小了,還是疏疏落落的下著,山還是寂靜地出奇,山上的小草、樹葉,也被雨水沖洗地格外鮮亮。

胡碩磊將手伸出洞外,感覺雨滴只是星星點點的,如果時間不是很久,不會將衣服淋透。我該下山了,上山花了兩個多個小時,下山時間也應該差不多,到那時公安局也應該上班了。他在洞里找到一塊不大不小、破舊的塑料布,于是將自己的上半身包裹了起來,果斷地下山了。

胡碩磊沿著彎彎的山路不緊不慢地走著,路上基本上沒什么行人,細雨還是靜靜地飄灑著,裊裊的炊煙從不遠處的小村莊升起,時不時也能聽到鳥兒的鳴叫聲,整個世界也被籠罩在颯颯細雨中。

胡碩磊忽然想起蘇軾的《定風坡》,輕聲的吟誦起來,斜風細雨吹打著樹葉,我不懼風雨、安步當車,不正是: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我主動投案,已經減輕了自己的罪責,一切自有定數(shù),不正是: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現(xiàn)在的景致及自己此時的心情,不正是契合這首詞嗎?

勇者無懼,只因肩負任和使命,只要勇敢地面對將來的風雨,就能走出陰暗,選擇自首我就能在“回首向來蕭瑟處”時,感受到“山頭斜照卻相迎”的欣喜。胡碩磊堅定地在心里對自己說……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只感覺小腿有些酸痛,漸漸地也能聽到機器的轟鳴聲,胡碩磊知道自己已經下山了……他憑著上學時的記憶,穿過幾個羊腸小道,就輕松走上了銀河縣城的主干道,此時雨已停了,濃云已經散去,太陽也漸漸地露出了笑臉,東邊緩緩地升起一道七色彩虹。

風雨過后必有彩虹,猶如我的人生,胡碩磊看到遠處的彩虹喃喃地對自己說。

公路上依然殘留著雨水的痕跡,穿過的車輛時不時濺起水花,濺在路邊的沿石上,洇浸出土灰色的斑痕。空氣中飽含著濃密的濕氣,像附在身上的粘液,擦之不去,去之不潔,有一種發(fā)癢的感覺。路邊的商店雖然都開著門,顧客卻是寥寥無幾,唯獨路邊的早餐店,煤爐上“呼呼”吐著橘藍色的火苗,混著油條的清香、豆?jié){的甜醇,還有剛出鍋的包子,掀蓋時撲出的白汽,給這個死寂的城市多了一份煙火氣。

胡碩磊耷拉著腦袋,腳步沉重且拖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綿軟無力。路邊車輛呼嘯而過,濺起的水花偶爾灑落在他的褲腿上,他也渾然不覺。正當他準備坐下休息時,看到斜對過一座方方正正的小院映入眼簾。小院被一圈低矮的圍墻環(huán)繞著,院里有一座三層高的小樓,墻體刷著米黃色的涂料,在這陰沉沉的天色里,透著幾分沉穩(wěn)。小樓的上方正當中,一枚國徽懸掛著,在云層縫隙間透出的微弱光線中熠熠生輝,那光芒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他心生敬畏。門口處,一塊木制白底黑字的牌子豎立著,“城關鎮(zhèn)派出所”幾個大字,醒目得讓人無法忽視,像是在向胡碩磊宣告著什么,又似一道讓他無法回避的命運指令。

派出所旁邊又有一家“山南省福利彩票站”的門頭格外醒目,胡碩磊看到后心為之一動,我身上正好還有一百元錢,何不在自首前到彩票站買些彩票碰碰運氣,如果能中大獎,也算是給家人一個驚喜,他邊走邊思索著。

此時公路邊的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擦肩而過的行人,誰也不會留意胡碩磊這樣平凡的一個人。他在人潮中踽踽而行,緩慢地通過人行道穿過了馬路,匆忙地向彩票站走去。

胡碩磊在門口躊躇了一會,走了進去,小屋逼仄,站在門口,就將小屋看得一清二楚,屋內只是簡單擺放了一個小型沙發(fā)和長方形玻璃茶幾,墻上貼滿了各類彩票的獲獎數(shù)字分布圖,里面有一個微胖的老年人,滿頭銀發(fā),戴一副老花鏡,正在彩票打印機前計算著什么,看到胡碩磊進來,他抬頭一笑,以示友好,又低頭繼續(xù)擺弄著他的計算機。

“大爺,你這有沒有現(xiàn)場開獎的彩票啊?”胡碩磊邊推門邊淡淡地說。

“有啊,就是‘刮刮樂’,兩元一張,最高可中五萬。”老者抬起頭,放下老花鏡微笑著對胡碩磊說。

“那,那給我拿上五十張吧。”胡碩磊說著,順勢就將一百元直接遞給了老年人。

“好嘞,你先坐下,我給你取。”老年人拿到錢對著燈光端詳了幾秒鐘,才放心將錢放進了抽屜里,順便拿出一沓刮刮樂彩票,數(shù)了兩遍,就將五十張放到了胡碩磊面前。

胡碩磊看著五顏六色的彩票,內心涌動著豪情,好像擺在眼前不是彩票,而是一沓沓百元大鈔。他先拿了一張用大拇指輕輕地刮了起來,還沒有刮完,就模糊地看見“謝謝”兩字,他搓了搓手,緊接著又刮第二張,還是“謝謝”……一直到第十張仍然是那兩個字,胡碩磊“唉”了一聲,背緊貼上了沙發(fā),雙手抱頭,百思不得其解。

老年人看到胡碩磊無可奈何的樣子,走了過來,說:“刮了幾張啊?”

胡碩磊兩食指交叉,在老人面前組成了一個“十”字。

“十張沒中也正常,大獎一般都在后面,不要急,小伙子。你買這么多,即便中不了大獎,五十、一百肯定要中一些的。”老人和顏悅色地說。

胡碩磊腰直起來又拿了一張,潛心靜氣地刮了起來,結果呈現(xiàn)的還是“謝謝”二字,他毫不氣餒又取了第二張,結果還是“謝謝”,又連著刮了八張還是那兩個字……

胡碩磊站了起來,活動了幾下手指,又在茶幾前踱了幾下步。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老者,也搖了搖頭,無聲地嘆息著。

胡碩磊安靜地坐下來,一鼓作氣將剩余地三十張都刮完了,結果清一色的“謝謝”二字。怎么可能?五十張竟然連一毛錢的獎勵都沒有,太不可思議了,他面色沉重、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

“小伙子,可見這段時間你走‘背’字,自這個店開來以來,只要買到二十張以上至少要中上十塊、二十塊的,那像你買了五十張竟然一個都沒中,真的沒有見過。”老年人表情凝重地說。

“唉,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啦,真是靠山山倒,靠墻墻塌。”胡碩磊靠在沙發(fā),仰著臉無奈地說。

“小伙子,人生總是起伏不定的,不要這么悲觀,作為老者,我送你一句話:‘莫道浮云終蔽日,嚴冬過盡綻春蕾。’”老年人微笑地對胡碩磊說。

浮云怎么可能一直蔽日,但我的嚴冬過了嗎?才剛剛開始,但寒冬再漫長,也阻擋不了春天的腳步。胡碩磊深情望了老年人一眼,思索著這句話的深意。

“大爺,今天是幾號了?”胡碩磊滿含深意地問。

“我看一下日歷,哦,今天是7月23了。”老年人邊翻日歷邊對胡碩磊說。

胡碩磊對著大爺說聲謝謝后,就轉身離開了彩票店。

派出所就在旁邊,胡碩磊朝派出所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無奈地想著,我如果走進去我的人生將徹底的改變,我再也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氣,突然一種委屈的情緒使他忍不住淚眼朦朧。

胡碩磊突然伸出了雙臂,仰起頭、閉上眼,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兩口氣,然后又重重地吐了出來,剎那間,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踏過了那條承載他萬丈憂傷、痛苦的河,如釋重負的精神與心靈,似乎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

胡碩磊睜開眼,呆呆地站在公路邊,望著街道兩旁的法國梧桐樹,高聳的樹冠,濃密的樹蔭,樹干上斑駁縱橫的裂縫是無情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記。天高云淡,碧空如洗,此時樹上的知了開始了鳴叫,提醒著人們現(xiàn)在還是盛夏時節(jié)。街上的行人也逐漸地多了起來,五顏六色的著裝,更是給這個嘈雜的城市增添了一份亮麗……我馬上要與這自由的世界訣別了,2012年7月23日,是我一生值得銘記的日子,這一日,我的人生從此開始改寫。此時,胡碩磊胸腔里那顆痛苦的心重新被熱血融化,燃起一種置死地而后生的企盼。

人生有時就像走進考場一樣,總有許多選擇題讓我們去選擇,且無法逃避,但不同的是,考試不過可以補考,但人生卻是單行線,沒有任何回頭的機會。古人云: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既然做錯了,就不要逃避,而是果敢的面對……胡碩磊用手指在褲兜里攥出褶皺,內心充滿了希冀和絕望,希冀的是馬上就要開始新的生活,而這種生活是他必須要面對的,絕望的是不知道走進了這扇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走出,也有可能永遠走不出……但錯了就是錯了,與其在陰影里兜圈子,不如迎著光明走出去。忽然一陣風吹過,風掀起他的衣角時,將他凌亂的頭發(fā)吹得更加散亂,他迎著風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近段時間一直稍有彎曲的脊梁,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地邁向派出所的大門。

站在派出所門口,胡碩磊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過了足足有半分鐘之久,才讓狂跳不止的心平靜了幾分,他又回頭看了看外面熙熙攘攘的世界,盡管流露出眾多不舍,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

派出所所在的小院不大,磚石鋪就的地面掃得干干凈凈,墻根的縫隙里連雜草都少見,連空氣里都浸著幾分讓人安心的肅穆,主體建筑就是那一棟三層小樓,小院當中有橢圓形小花園,里面簡單種植了一些花草,沒有刻意修剪的精巧,幾叢月季順著花池爬得自在,幾株叫不上名的花正開得熱鬧,花瓣張得滿滿當當,倒比精心養(yǎng)的花草多了幾分野趣,就連角落的野草,也是生機盎然。院內并排停放了兩輛警車,車身上的警徽,和著陽光無不折射出了冷冽的光澤,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還有幾輛私家車,新舊不一,給這略顯嚴肅的院子平添了幾分和氣。

胡碩磊定了定神,雙手分別攥緊了玻璃門兩邊的把手,猶豫了一下,雙手猛地用力地推開了大門。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方方正正的小廳,迎面一面深藍色墻體像塊沉穩(wěn)的幕布,“立黨為公,執(zhí)政為民”八個立體大字錯落有致地嵌在上面,銀白色的字體在頂燈映照下泛著溫潤的光,筆鋒剛正不阿藏著股沉甸甸的分量。墻體下面并排放著兩盆盆景,被修葺的自成一體,墨綠的樹葉都昂然挺立,透著股不卑不亢的勁頭。

小廳兩側,兩條細長的走廊延向深處,白瓷磚鋪就的地面光可鑒人。胡碩磊下意識地向右邊走去,當走到一個留有一絲縫隙的門前,輕輕敲了幾下,里頭傳來一聲“請進”回應,渾厚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干脆利落。胡碩磊推開門走了進去,辦公室不大,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兩個棕黑色單人沙發(fā)并排而立,棕色茶幾置于沙發(fā)前,一個銀灰色的文件柜豎立在辦公桌旁邊,一名短發(fā)、警服領口系得嚴絲合縫的中年警察,正在眉頭微蹙,拿著筆在筆記本上書寫著什么。

見胡碩磊走了進來,中年警察抬起頭:“你有什么事嗎?”冷峻地對胡碩磊說

“我,我,我叫胡碩磊,我,我是來自首的……”胡碩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自首,你犯了什么事?”中年警察放下子手中的筆,立直了脊梁,疑惑地望著胡碩磊。

“我親戚與家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我氣不過就用刀捅了一下,聽到了一聲慘叫,隨后我就跑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哦,案發(fā)地在什么地方?”

“在我家柳條鎮(zhèn)。”

“柳條鎮(zhèn),哦,前幾天我好像聽說了你的案件,你叫胡碩磊是吧,待會我會核實一下情況。”中年警察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先走到門口,將虛掩的門輕輕帶攏,咔嗒一聲扣上了搭扣,又指了指沙發(fā),示意胡碩磊坐下去。

胡碩磊緊張地看了一下中年警察,慢慢地挪移了過去,雙手支撐著身體,悄無聲息地坐在了沙發(fā)上。

中年警察瞥了一眼胡碩磊,看到胡碩磊怯懦的樣子,一只手拍了拍胡碩磊的肩膀,一只手拿出手機,在手機上熟練地摁了一串數(shù)字后,撥了出去。

“你和小劉,趕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電話接通后,中年警察語氣平靜地說,尾音清晰卻帶著不容拖沓的力度,說完便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胡碩磊雙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兩眼迷離地望著對面墻壁上貼著的中國地圖。

不到一分鐘,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響起三下短促的叩門聲。

“進來。”王所長應了一聲,門被推開,兩名年輕警察一前一后走了進來,一個身形頎長,一個中等個頭,都留著短發(fā)、穿著筆挺的警服,眼神里透露著一股威嚴。

“王所長,您找我們?”高個警察邊推門邊開口,目光已落在沙發(fā)上的胡碩磊身上,帶著幾分職業(yè)性的審視。

胡碩磊聽見高個警察稱中年警察為“所長”時,心里猛地一緊,慌忙從沙發(fā)上欠起身,右手不由地攥緊的左手手掌,整個人都不由得僵硬起來。

王所長沒看高個警察,抬手指了指胡碩磊,對兩名年輕警察擲地有聲地說道:“他是來自首的,涉及到柳條鎮(zhèn)那個案子,你們倆把他帶到審訊室,我隨后就到。”

“好的。”兩名年輕警察異口同聲地說。

其中個高子的警察拿了副手銬,準備給胡碩磊戴上。

“先不用給他戴這個,你們先問問什么情況,能來自首,就證明他是敬畏法律、坦白認罪之人。”中年警察和藹地看著胡碩磊說。

胡碩磊聽到中年警察的話語,又看到他慈眉善目的樣子,一股溫暖的激流頓時彌漫了他的整個心田。

兩名年輕警察順勢站在了胡碩磊左右兩旁,用手抓著他的胳膊,出了屋門,三人穿過走廊,走到樓的盡頭,徑直上了二樓。當走到門上方貼著“審訊室”的標牌時,個低的那個警察迅速推開了門,隨后,兩名警察推著胡碩磊走進了房間。

胡碩磊進屋之后,白熾的燈光,十分地刺眼,晃得他閉上眼睛幾秒鐘,才敢微微睜開,他首先看到的是從房頂直接焊接到了地面的鐵柵欄,柵欄里面放置了一個被磨得油光锃亮的鐵椅,前方放置了一個棕色的長形辦公桌。

兩名年輕警察押著胡碩磊從鐵柵欄右側靠墻的小鐵門走了進去,個低的警察首先打開了鐵椅上方的鐵板,個高的警察扶著胡碩磊坐了進去,兩人瞬即打開了安置鐵椅腿上的圓環(huán),讓胡碩磊的腳伸了進去,隨后又用專用的鑰匙將圓環(huán)套在了他的腳踝上。同樣,兩名年輕警察又將胡碩磊的雙手套在了放在鐵椅平板上方的圓環(huán)里。

坐在鐵椅上的胡碩磊動彈不得,低著頭,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的整個身體也是僵硬的,思緒卻像潮水般涌動著,曾經逝去的時光,還有眼下的困境,以及未來的迷茫,雜亂地攪混在一起,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流向了無邊的黑暗,這黑暗像山洪爆發(fā)似地向他涌來,他麻木了,血液凝固了,心臟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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