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苒輕搖頭，偏過身子移開視線輕聲道：“該出發了。”
雨水拍打著車窗，明苒攥緊了手中的報紙。
黑色的路虎穩穩地停在金悅酒店后門，季寒聲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只手則是緊緊捏著她下巴，迫使她轉向自己。
“記住，進去之后不要看任何人，直接去二樓洗手間。”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語氣低沉：“竊聽器在你手包里，粘在鏡子下的凹槽里。”
明苒呼吸微滯，男人的指尖帶著薄繭，蹭過她的皮膚時激起一陣細微的顫栗。
她別過臉，聲音發緊：“我知道該怎么做。”
季寒聲低笑，忽然俯身逼近，鼻尖幾乎貼到她臉上：“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他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廓，帶著淡淡的雪松氣息，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
明苒推開車門，冷風裹挾著雨水灌進來，她下意識地瑟縮一下，下一秒，一件西裝外套披在她肩頭。
“別弄濕了裙子。”
季寒聲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幾分戲謔：“我可不想你感冒。”
她沒回頭，高跟鞋踩進水洼里，濺起的雨水打濕了小腿。
金悅酒店的燈光昏黃曖昧，明苒低著頭快步穿過大堂，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包。
她能感覺到暗處有視線落在她身上，像是蟄伏許久的毒蛇，隨時準備咬住她的咽喉。
二樓洗手間的鏡子下果然有一道細小的凹槽，她佯裝補妝，迅速將竊聽器粘了上去。
任務完成得太過順利，反而讓她心里發慌。
轉身的瞬間，她的手腕猛地被人扣住。
“苒苒，你怎么在這里？”
賀瑾舟的聲音像毒蛇般纏上來，明苒渾身一僵，抬眼對上了他陰鷙的目光。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口敞著，鎖骨處還留著一道曖昧的紅痕，顯然是許詩曼的杰作。
“放手。”明苒冷聲道。
賀瑾舟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將她拽得更近，聞到她身上特別的古龍香水味后蹙起眉頭：“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他語氣輕挑，眼底卻翻涌著暴戾的情緒。
明苒猛地推開他，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磚：“賀瑾舟，我想我們應該已經沒關系了。”
“沒關系？”賀瑾舟低笑，忽然一把掐住她的腰，把她按在洗手臺上。
“你以為季寒聲又是什么好東西？他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報復賀家。”
他掌心滾燙，隔著單薄的衣料烙在她的肌膚上。
明苒深吸口氣，抬手就要扇過去。
賀瑾舟輕而易舉地扣住她的手腕，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你猜，如果他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會怎么想？”
話音未落，洗手間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季寒聲站在門口，鏡片后的眸光冷得像冰。
“賀少。”他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露出一節結實的小臂。
“騷擾我的人，是不是不太禮貌？”
空氣瞬間凝固。
賀瑾舟松開明苒，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你的人？”
季寒聲沒回答，徑直地走到明苒身邊，手指撫上她的后頸，力道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沒事？”
明苒搖頭，心跳卻亂得厲害。
季寒聲的指尖冰涼，觸碰到她的皮膚時卻像是點燃了一簇火，燒得她耳根發燙。
賀瑾舟冷眼看著兩人的互動，忽然嗤笑一聲：“季寒聲，你裝得再像，也改變不了你是個瘋子的事實。”
“不過你真讓我意外，敢搶我的女人，兄弟就是你這么做的？”
“兄弟？不過利益牽扯罷了。”
季寒聲輕飄飄地應了聲，眼底陰鷙一片。
賀瑾舟攥緊拳頭，轉身離開前，丟下一句話：“明苒，你以為他真的對你有意思？他不過是把你當成棋子。”
洗手間的門重重關上，明苒的指尖微微發抖。
季寒聲忽然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他說了什么？”
明苒抿唇不語，男人的眸光陡然陰沉。
“告訴我。”他的嗓音低啞，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他說……”明苒深吸口氣，“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報復賀家。”
季寒聲頓時沉默，隨即又笑了聲。
他低下頭，唇瓣幾乎貼上她耳垂：“他說得對。”
明苒瞳孔驟縮，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緊。
下一秒，季寒聲的唇擦過她的耳廓，聲音輕得像嘆息：“但我更想得到你。”
——
回到車上時，明苒的指尖還在發顫。
季寒聲將竊聽器的接收器打開，賀震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內容無非是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明苒盯著窗外飛逝的景色，腦子里全都是季寒聲的那句“但我更想得到你”。
她分不清他話里有幾分真意，更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跳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么。
“在想什么？”季寒聲忽然開口。
明苒回過神，對上他探究的目光，下意識地別過臉：“沒什么。”
季寒聲輕笑，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后：“撒謊。”
他的指尖擦過她的耳垂，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明苒攥緊了裙擺，心突突地跳。
季寒聲忽然踩下剎車，將車停在路邊。
“明苒。”他叫住她的名字，嗓音低沉，“看著我。”
明苒抬眸，猝不及防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
季寒聲指腹摩挲著她的下唇，眸光暗下，寒氣逼人：“你怕我？”
明苒沒回答，呼吸卻亂了節奏。
季寒聲舔了舔后槽牙，低笑聲，忽然扣住她的后頸，將她的身子拉近。
“那就怕著。”
他的唇瓣壓下來的瞬間，明苒閉上了眼。
這個吻帶著侵略性，像是野獸在標記自己的領地。
季寒聲的舌尖撬開她的齒關，肆意地掠奪她的呼吸，掌心貼著她的腰際，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指痕。
明苒被他吻得缺氧，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他的衣領，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直到她的唇瓣微微發腫，季寒聲才松開他，拇指擦過她濕潤的唇角：“味道不錯。”
明苒喘著氣，臉頰燒得通紅。
季寒聲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抬手蓋住她的眼睛：“別這么看我。”
他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我會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