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知道我的耐心
- 灼灼沉溺
- 草荷女青
- 2115字
- 2025-08-24 20:30:00
逃跑的念頭一閃而過,隨即被溫灼否決。
她又能逃到哪兒呢?
傅沉越來越近,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幾乎讓她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稀薄。
他甚至沒有刻意釋放什么,僅僅是那深不見底的目光,就讓她感到一種被剝開偽裝的窒息感。
尤其是他嘴角那抹極淡卻令人心悸的弧度,仿佛無聲地宣告著:“你跑不掉了。”
就在他距離溫灼僅剩幾步之遙,溫灼甚至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暗流時,傅少禹突然像是察覺到身后的動靜,猛地轉過身。
小叔的眼神好可怕!
“小叔!”
他立刻張開雙臂攔在了溫灼的面前。
傅沉眼神冷如刀,掃了傅少禹一眼,那目光中的寒意幾乎讓周圍的空氣凍結成冰。
“滾。”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壓,“別讓我重復第二遍。”
就在叔侄倆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沉穩而略顯焦急的聲音插了進來。
“阿沉!”
來人是傅沉大伯家的二哥傅建華。
“那你大伯那邊出了點事,需要你立刻過去一趟!”
傅建華語速很快,目光在傅沉山雨欲來的臉色和溫灼強作鎮定的面容之間快速掃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傅沉下頜線瞬間繃緊如鐵,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強行咽下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他隔著傅少禹與溫灼無聲對峙了半秒鐘,極其輕微地、警告性地瞇了一下眼——敢跑?你試試!
隨后,傅沉收回視線,轉向傅建華,從緊咬的齒縫間擠出兩個字,“帶路。”
他甚至沒再看傅少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傅少禹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那口一直憋著的氣剛要呼出來。
傅沉卻毫無征兆地轉身,鐵鉗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猛地將他甩了出去。
衣領勒得傅少禹眼前一黑,下一秒便是天旋地轉的失重感,就在他踉蹌著向前栽倒時,旁邊的許安安及時伸手拉住他,避免了他當眾狗啃地。
“天吶,傅少禹,”許安安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溫灼,一臉艷羨地驚嘆,“她就是你口中那位,臉蛋是頂配、身材是絕殺,把你小叔迷得顛三倒四的前女友嗎?”
傅少禹捂著喉嚨劇烈咳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小叔冷酷的背影,巨大的委屈和被輕視的憤怒涌上心頭,混雜著剛才瀕臨窒息的恐懼,讓他瞬間紅了眼眶。
傅沉一步便跨到了溫灼的面前。
溫熱的吐息拂過她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帶著威脅的意味——
“宴會結束,在門口等我。別想跑,你知道我的耐心。”
說完,他不再停留,背影帶著壓抑的戾氣,隨著傅建華消失在通往內廳的回廊深處。
那灼熱的吐息仿佛帶著電流,讓溫灼耳根一麻,心尖猛地一顫。
“別想跑”三個字,是帶著絕對的掌控和不容置疑的警告。
她站在原地,指尖冰涼,后背卻滲出了一層薄汗。
巨大的壓力驟然消失,留下的卻是一片更令人心悸的真空。
不遠處,溫宏遠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傅沉那目標明確、氣勢迫人的姿態,絕非對一個普通賓客的態度。
而最后那近乎耳語的交代,雖然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親昵貼近的姿態和傅沉臉上不容錯辨的強勢占有欲,都像重錘一樣砸在溫宏遠心頭。
之前溫灼輕描淡寫說傅沉是“前男友”,他嗤之以鼻,覺得她在癡心妄想或故意嚇唬她。
但現在……親眼所見,由不得他不信幾分。
傅沉看溫灼的眼神,絕對是獵人鎖定獵物的眼神,帶著勢在必得的掠奪性。
一絲混雜著驚疑、算計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在溫宏遠眼底閃過。
如果溫灼真能攀上傅沉……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熱,仿佛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前景。
但隨即,傅沉最后那個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又讓他心頭發顫。
這關系,似乎遠比“前男友”復雜得多,也危險得多。
傅沉被叫走,給了溫灼喘息和行動的空間。
在門口等他?
她怎么可能乖乖聽話!
正是因為知道他的耐心有限,她才不會傻傻地在原地等著被他修理。
趁著傅少禹被許安安纏著,溫灼借著身邊高大盆栽掩護,屏息凝神快速移動到門口。
溫宏遠眼睜睜看著她穿過人群,走向側門,眉頭擰成了疙瘩。
她想跑?!
他下意識想上前阻攔,但腳步剛動,又硬生生頓住。
現在去攔,動靜太大,反而會引起注意。
而且……他目光閃爍,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讓她跑!看看傅沉發現她跑了之后會是什么反應!這或許更能試探出傅沉對她的真實態度和容忍底線。
怒火?還是更深的執著?
走出宴會廳,燥熱的夜風撲面而來。
溫灼快步走下臺階,快速朝停車場走去。
她找到車子,顧不上換掉旗袍,只換了平底鞋,發動車子。
直到車子匯入城市的霓虹車流,后視鏡里仿佛還能看到傅沉那雙深不見底鎖死她的眼眸,心口那份沉甸甸的壓迫感,并未因距離而消散分毫。
到醫院的時候,剛過九點。
溫灼停好車,一路奔向手術室。
出電梯,就看到等候區坐著的江清和,張桂香不在。
溫灼深吸一口氣,將宴會廳帶來的窒息感狠狠壓下,努力調動臉上僵硬的肌肉,擠出一個輕松的笑容走向江清和。
叫他之前,她先看了屏幕上顯示的手術狀態。
紅色的“術中”標志,刺得她眼前發暈。
已經六個小時了,手術還沒結束嗎?
“姐!”
江清和發現她,連忙站起身。
溫灼連忙調整好表情,她不能慌,她要是慌了亂了,清和會更緊張更害怕。
她換上笑臉,語氣輕松道:“張姨呢?餓壞了吧?我路上買了點吃的,你吃點墊墊肚子。”
“張姨家里有急事,我讓她先回去了。姐,你辦完事了?”
江清和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她,眼尖地一眼看到她手背上有幾道破了皮的抓痕,這會兒已經結痂了。
“姐,你的手?”
溫灼瞥了眼手背,不甚在意地甩了甩,“被大花蚊子咬了一下,特別癢,抓癢的時候把皮都抓破……”
“是嗎?”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從她身后的陰影中傳來,“那這蚊子,應該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