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黃興堯化作焦炭的瞬間，戰場上所有血肉造物突然劇烈抽搐，如同斷線的木偶般癱軟在地。

它們的軀體迅速溶解成腥臭的血肉，血水在坑洼的地面匯成蜿蜒的溪流。

二十具蒸汽裝甲沉默地舉起噴火器，烈焰席卷廠房每個角落。

將所有的血肉全部燒成黑灰，唐文的極限戰士系統發布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任務二：凈化一切血肉污染已確認完成】

【任務獎勵：已成功解鎖蒸汽動力分配技術（熟練級）】

陌生的知識如洪水般注入腦海，蒸汽管道布局圖、壓力閥微操要訣、關節扭矩分配公式......更奇妙的是體內涌現的肌肉記憶：他下意識屈伸手指，裝甲關節竟同步噴出精準的蒸汽流！

唐文現在可以輕松帶著兩百公斤重的蒸汽裝甲做出跳躍動作了。

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開，唐文帶著一身硝煙味跨過門檻。

連長從辦公桌后抬起頭，手里轉著那支磨得發亮的鋼筆，筆桿上“第八屆裝甲兵大比武紀念”的字樣已經模糊不清。

唐文在連長抬手示意下落座，連長推過一杯冒著熱氣的濃茶，搪瓷缸底在桌面上劃出半圈水痕。

“開始報告吧。”連長用筆帽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了三下。

唐文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平穩，戰斗報告說的像在復述一場再普通不過的例行訓練。

連長聽完之后點點頭，說道：“明天記得紙質報告交上來，黃興堯的情報我會上報的。”

“說說那些小子們的表現，到底是不是那塊料。”連長說完之后，喝了一口濃茶。

比起作戰遇到的困難和準備不足的地方，連長更在乎隊員們的選拔。

困難可以克服，準備不足的地方可以總結，下次準備好就行。

可尖刀班是他主張建立的，他也希望這個決定是正確且卓有成效的。

“李文博這小子，”唐文的嘴角微微上揚，“發現血蟻群包抄時，第一反應不是逞強，而是直接請求老兵們的火力支援。”

連長正往搪瓷缸里續水的手突然頓住，滾燙的水流溢出杯沿，在桌面上洇開一片深色痕跡。“他明知道求援會讓考核失敗？”

“不僅知道，”唐文用指尖點了點太陽穴，“還特意強調，為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圓滿完成任務。”

窗外傳來裝甲保養的敲擊聲，叮叮當當像在給這句話打拍子。

連長突然笑了，眼角的皺紋像戰術地圖上的等高線般舒展開來。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他嘴角扯出一個贊賞的弧度，眼角的皺紋里藏著幾分欣慰，“不光會算賬，還舍得下血本。”

他想起郭振站在血泊里，蒸汽裝甲的排氣閥噴著白霧，防毒面罩上還掛著半截血蟻的殘肢。

“郭振那個小子，”唐文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贊許，“平時恨不得用鼻孔看人，這次卻第一個支持給李文博的求援方案。”

連長挑了挑眉，想起上個月訓斥郭振的場景，這愣頭青因為加練超時把蒸汽背包燒壞了。

“我還以為他會反駁李文博，堅持靠自己這些人完成任務到最后。十分要強的人，也愿意把任務放在優先級最高的位置，我也很滿意。”

郭振是這次給了唐文驚喜的人，顛覆了唐文對他的看法。

“趙大寶作戰最勇猛，一直處在交火最激烈的位置。”

說實話，唐文是真沒想趙大寶的表現會這么亮眼，從頭到尾釘死在火力最兇的右翼，沒有放過一只血蟻，那種舍生忘死的戰斗風格，任誰都是喜歡的。

“還有張宇的槍法，適應了重型步槍的后坐力之后，在實戰中打的越來越準了，我也看好他今后的表現。”

之后唐文還說了幾個人的表現，連長聽完了每個人表現之后點點頭，還是有點滿意的。

“尖刀班的人選定了嗎。”連長突然前傾身體，舊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定了。”他說。

這個簡單的詞讓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遠處靶場的槍聲、裝甲車的轟鳴、甚至風吹旗桿的聲響都仿佛遠去。

第二天，破曉的晨霧還未散盡，訓練場上凝結的霜花在裝甲靴下碎裂成冰晶。

唐文背對著初升的朝陽站立，蒸汽裝甲的排氣孔在寒風中呵出白霧。

在他面前，十一名尖兵如鋼釘般挺立，那是三個月地獄訓練刻進肌肉的本能。

“立正！”鋼靴后跟碰撞的脆響驚飛了樹梢的寒鴉。

唐文的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的面龐，李文博的頭盔上還留著酸液腐蝕的斑痕，郭振的右臂護甲新焊的接縫在晨光中泛著青灰色，趙大寶脖頸處的繃帶滲出些許暗紅。

“尖刀班入選名單已經確定了。”唐文的聲音像淬火的鋼刃劃過寂靜。

“李文博！”被點到名的年輕人向前半步，蒸汽背包泄壓閥噴出的白霧在空中凝成短暫的云團。昨天就是他果斷指揮，分成三個小組攻擊半蝎半人怪物的側翼，才能短時間解決那個怪物。

“”郭振！”這個總愛用下巴看人的傲氣兵王，此刻拳頭攥得指節發白。他裝甲左肩那道三十公分的斬痕，正是替唐文擋下蝎尾突刺的勛章。

“趙大寶！”大個子踩著重步出列，鋼鐵戰靴落地，驚起一片煙塵。

他噴火器的燃料閥還散發著淡淡的煤油味，像在訴說昨夜那場血戰的慘烈。

未被選中的兩人站在原地，蒸汽裝甲的關節發出輕微的嗡鳴。

唐文和一班班長，三班班長一起走到他們面前，說道：“一班和三班，需要你們的火力。”

兩位班長拉走了稍顯失落的兩人，不斷在他們身邊說話，開導兩人。

東方的朝陽終于躍出地平線，將十具全新出爐的尖刀班裝甲照得熠熠生輝。

“從今天起，我們的尖刀班正式成立！”

“當百姓酣睡，你們要醒成刺穿夜幕的釘！”

“當防線崩裂，你們要焊成不倒的鐵閘！”

“當軍旗所指，你們就是最先染血的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