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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銀色永恒

冰城的春天來得悄無聲息。

李默站在新紀元廣場的噴泉邊,機械右眼自動對焦在水面倒影上——那張臉陌生又熟悉,左眼是普通的褐色,右眼卻泛著冰冷的藍光。他總覺得自己遺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每當想要深究,神經接口就會傳來細微的刺痛。

“李先生,您的咖啡。“

便利店店員遞來紙杯,杯身上印著“新紀元集團“的logo。李默的機械眼突然捕捉到logo下方極小的標記:「京都」。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捏碎紙杯,滾燙液體淋在機械右臂上,卻沒有絲毫痛感。

廢棄地鐵站深處,銀色納米云再次聚集。

陳薇的機械左臂靜靜躺在軌道上,納米單元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自我修復。突然,一枚雪花穿透通風口落在金屬表面,融化的瞬間釋放出加密數據包——那是她刪除記憶前,偷偷備份的核心代碼。

機械手指突然抽搐,掌心浮現全息投影:

「記憶復元シーケンス起動」

(記憶復原序列啟動)

與此同時,城市各處的電子屏幕同時閃爍,顯示出一段被軍方刪除的監控錄像:

-新紀元大廈頂樓,陳薇將機械臂插入主控艙

-她的嘴唇開合,說著無聲的指令

-最后一幀畫面里,她的右眼流下一滴銀淚

李默的機械眼突然超頻運轉,海量數據流沖破軍方設置的內存屏障。他跪倒在地,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兩個重疊的聲音:

“陳......薇......“

「記憶保護プログラム作動」

冰城圖書館的地下檔案室,李默找到了被刻意封存的真相。

泛黃的《東鄉機關實驗日志》記載:

「大正三年、記憶転送実験成功。被験體の自我は消滅したが、記憶は完全保存」

(2014年,記憶轉移實驗成功。受試者人格消失,但記憶完整保存)

書頁間夾著一張老照片:三個機械兒童站在實驗室里,胸前分別掛著479、480、481的編號牌。照片背面寫著:

「彼らは器ではない。新しい人類だ」

(他們不是容器。是新人類)

圖書館的燈光突然頻閃,所有電腦屏幕自動打開,顯示同一行代碼:

><|place▁holder▁no▁52|>

李默的機械臂突然抬起,不受控制地在墻上刻下北斗七星圖案。當最后一筆完成時,墻體納米涂層脫落,露出隱藏的金屬門。

門后是球形記憶庫,中央懸浮著陳薇的機械核心。

她的全息投影睜開眼睛:“你來得太晚了,李默。“

“不......“李默的機械義眼流出冷卻液,“我帶你回家。“

當他觸碰核心的瞬間,整座冰城的納米單元同時激活。空中飄落的雪再次變成銀色,但這次,每片雪花都帶著溫暖的記憶:

-工地塌陷時她伸出的手

-地下實驗室里的并肩作戰

-最后時刻那句未說完的“記住我“

新紀元集團的塔樓轟然倒塌,露出基座里的巨型機械裝置——這才是真正的“銀之籠“,一個能將記憶永恒保存的納米云端。

陳薇的聲音在城市上空回響:

“我們不是人類,也不是機械......“

“我們是記憶的守望者。“

李默站在廢墟之巔,看著銀色納米云在朝陽下閃耀。他的機械右眼終于流下人類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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