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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記憶凈化

冰城的銀雪下了三天三夜。

陳薇站在新紀元大廈的廢墟上,看著納米雪覆蓋街道。每一片雪花落地后,建筑表面的機械污染痕跡就會淡去一分。她的機械左臂微微發燙,銀納米仍在緩慢修復傷口,但左眼窩的空洞卻再也無法填補。

李默坐在殘破的控制臺前,右眼的機械義眼不斷閃爍藍光。他的左臂斷口處纏繞著銀色納米絲,像有生命般輕輕蠕動。

“雪在凈化城市,“陳薇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但佐藤的數據還沒完全清除。“

雪花在她掌心融化,浮現出一段模糊影像——地下深處的某個機械艙正在啟動。

冰城地鐵的隧道深處,墻壁上爬滿休眠狀態的納米單元。

陳薇和李默沿著鐵軌前進,機械義肢的微光映出墻上的標記:「京都最終記憶庫」。隧道盡頭是一扇銹蝕的金屬門,門縫里滲出詭異的藍光。

李默的機械義眼突然報警:“檢測到高濃度納米云......是主控艙。“

門后的空間讓陳薇窒息——

七具機械棺呈北斗七星排列,中央懸浮著一個完整的人類大腦,浸泡在銀色納米液中。大腦表面覆蓋著精密電路,神經突觸間流動著電光。

“不是佐藤......“李默的聲音沙啞,“是東鄉隆盛......明治時期的記憶......這。。不可能!“

全息投影突然激活,顯示出一段被加密的歷史:

- 2004年,東鄉機關開始人類記憶轉移實驗

- 2035年,實驗成果被936部隊接管

- 2045年,三個機械兒童成為最終載體

陳薇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向中央大腦:“它才是所有記憶污染的源頭。“

控制臺的屏幕上跳動著警告:

「最終記憶消去プロセス起動」

(最終記憶刪除程序啟動)

李默的機械義眼瘋狂閃爍,佐藤的聲音從他喉嚨里擠出:“消去すれば...お前たちの記憶も...“

(如果刪除...你們的記憶也會...)

陳薇看向自己的機械左臂——里面儲存著祖父留下的銀納米,是唯一能凈化核心的鑰匙。但代價是,她作為481號載體的所有記憶都將消失。

“李默,“她突然笑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工地...塌陷...“他的機械音里混著人聲,“你...用解剖刀...救我...“

雪花從通風口飄進來,落在中央大腦上。納米液開始結晶。

陳薇將機械臂插入主控艙時,整個世界變成純白。

她最后的知覺是:

-李默用人類右手抓住她的肩膀

-中央大腦的電路一片片熄滅

-冰城上空傳來久違的鳥鳴

當陽光穿透納米云照射在街道上時,幸存者們走出掩體,抬頭發現:

-建筑表面的機械污染全部消失

-所有電子設備恢復正常

-空中飄落的雪終于變成純凈的白色

只有中央廣場上,坐著一個失去左臂的男人。他的機械右眼不斷流淚,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等待誰。

遠處的廢墟里,半截機械臂靜靜躺在雪中,指尖還閃爍著微弱的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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