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不假思索：“因為你是我未來的主君，是我執手一生的人?！?

柳如晦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殿下可知，自從被退婚后，京城再無人敢同我議親？他們都怕得罪林小姐，因為她帶來了許多新奇玩意，深受女帝賞識?！?

“那是他們有眼無珠。”沈清握住他的手，“我很慶幸母皇將你賜婚給我?！?

柳如晦眼中泛起漣漪，突然伸手輕觸沈清腰間的玉佩：“殿下，這枚玉佩……”

“哦，這是我從小戴著的。”沈清解下玉佩遞給他看，“聽母皇說，是出生時一位高人所贈?！?

柳如晦細細端詳玉佩，神色復雜。玉佩上雕刻著精美的鳳凰圖案，與他出生時口中所含的那枚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大小紋路略有不同。

此事太過怪異且出生含玉非同小可，柳丞相和柳主君一琢磨就偷偷隱瞞了下來。

“怎么了？”沈清問。

“沒什么。”柳如晦將玉佩還給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只是覺得很好看。”

日落時分，沈清如約將柳如晦送回柳府。臨別時，柳如晦突然拉住她的衣袖：“殿下……三月后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了。”

沈清點頭：“嗯?！?

“我……”柳如晦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聲道，“我很期待?！?

沈清心頭一熱，差點忍不住吻他。最終她只是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我也是?！?

看著柳如晦的背影消失在柳府大門內，沈清摸了摸腰間的玉佩，若有所思。她沒注意到，柳府繡樓的窗口，柳如晦正對著銅鏡比照兩枚幾乎一模一樣的玉佩，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光芒。

柳如晦默默臉紅，難道他和三皇女殿下是天定姻緣……

而沈清回宮之后就被女帝狠狠警告，直言沈清不按規矩來，最后承受流言蜚語的還是柳如晦。

沈清聽進了心里，之后再也沒有約過柳如晦見面，僅僅是書信交流，偶爾遇到什么新奇之物也是通過柳丞相代為轉交。

本以為再次見面就是大婚之時，兩人卻都沒想到下一次相見竟會如此兇險。此事暫且不提。

越是臨近婚期，柳如晦越是覺得兩人的玉佩太過不同尋常，忍不住就在信中提到了沈清的那枚玉佩。

誰知幾日后柳如晦就在信中看到了夾帶的玉佩，頓時又驚又喜。

驚的是萬一有什么意外把玉佩磕壞了怎么辦，喜的是沈清對他的寬容，甚至有求必應，他不過稍稍一提，沈清竟是把貼身佩戴的玉佩打包給他送了過來。

當天夜里，柳如晦坐在繡樓窗前，將兩枚玉佩并排放在綢緞上。燭火搖曳，映得羊脂白玉泛著溫潤的光。一枚是今日沈清所贈，鳳紋精致，背面刻著“清”字；另一枚是他出生時口中含著的，紋路相似卻略有不同，背面刻的是“晦”字。

“公子，該歇息了?！鼻嘀褫p聲道。

“再等等。”柳如晦指尖撫過玉佩邊緣，“你說這世上，當真會有如此巧合嗎？”

青竹湊近一看，驚得捂住嘴：“這、這不是和公子一直珍藏的那枚...”

“噓?！绷缁迣⒂衽迨者M錦囊，“此事不許聲張?！?

窗外忽然傳來石子敲擊窗欞的聲響。柳如晦推開窗，只見沈清立在墻頭，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她利落地翻進窗內，驚得青竹差點叫出聲。

“殿下怎么...”

“過幾日就成婚了，睡不著，想來看看你。光明正大的有礙你名聲，偷偷地不讓人知道問題應該就不大了?！鄙蚯褰庀卵g佩劍，忽然瞥見桌上的錦囊，“這是？”

柳如晦還未來得及收起，沈清已好奇地打開。兩枚玉佩在月光下交相輝映，沈清瞳孔驟縮：“這...”

“我出生時含在口中的。”柳如晦聲音發顫，“父親說此事太過驚人，一直讓我保密。”

沈清猛地抓住他的手：“十八年前重陽夜，母皇在紫云觀生產時，可有一位柳姓官員同在觀中？”

柳如晦怔住：“父親確實提過...那年他陪母親去紫云觀還愿...”

“難怪母皇會賜婚！”沈清激動地在房中踱步，“當年母皇誕下雙胞胎，弟弟剛出生便夭折了。若我沒猜錯，你才是...”

“不可能！”柳如晦臉色煞白，“我是柳家獨子，怎會...”

沈清突然扯開他的衣領，露出鎖骨處一枚月牙形胎記。她的手指劇烈顫抖：“姐姐這里...也有同樣的...”

話未說完，院外突然傳來嘈雜聲。管家驚慌拍門：“公子快躲起來！有刺客闖府！”

“鐺”的一聲，一支弩箭破窗而入，釘在床柱上。沈清瞬間拔劍出鞘，將柳如晦護在身后。又是三支箭接連射來，她劍光如練，盡數劈落。

今日午時沈清在酒樓和友人吃飯，恰好聽到隔壁隔間林珞妉說起過往和柳如晦的兩三事。

事實上，柳如晦就退婚時見過林珞妉一面，沈清對此事一清二楚。畢竟不是如此，女帝也不會同意這樣一個男子給自己女兒當主君。

沈清忍不住當場拆穿了林珞妉的侃侃而談，并且讓她當場道了歉。

“沖我來的。”沈清冷笑，“林珞妉白日吃虧，夜里就敢買兇殺人？不對，她有那個膽子嗎？”

院墻外黑影幢幢，少說有二十余人。沈清吹響頸間銀哨，遠處立刻傳來馬蹄聲——是她的親衛。

“青竹，帶公子從密道走?！鄙蚯鍖⒂衽迦亓缁奘种校叭ビ鶆@找宋嬤嬤，就說'重陽糕要蒸九層'。”

柳如晦抓住她的手腕：“你呢？”

劍光映著沈清堅毅的側臉：“我去會會這些鼠輩?！彼蝗粶惤?，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放心，我還要娶你呢?！?

當柳丞相帶著家丁趕到時，只見沈清獨守院門，腳下已倒了七八個黑衣人。她左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腕滴落，眼神卻比劍鋒更冷。

“留活口！”沈清一腳踩住刺客首領的咽喉，“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動我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