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下面正跪著的漢王和趙王心里一抖,一時間頭埋的更低了。
吳王朱高爔瞥了眼身邊的漢王和趙王,頓時心上一計,瞅著畏畏縮縮的趙王朱高燧便是一腳。
一腳蹬去,朱高燧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睜眼發(fā)現(xiàn)滾出了剛才三人的隊伍中,正想悄悄挪回剛才的位置,只聽見。
“喲,趙王爺這是有話要說?來靠近點,朕老了,耳朵不太好”
“老四也不用跪著了,來咱身邊,幫咱聽聽你二哥三哥想說些什么。”
朱高爔一聽,心中樂開了花,領(lǐng)命后來到朱棣身邊。
朱高燧微微抬起頭,看著朱棣似笑非笑的樣子,心里對剛才踹他一腳的人恨極了。
他太熟悉這個笑容了,每次老爺子準備暴揍二人的時候都會露出這個表情,朱高燧思考片刻,陪笑道:
“爹,我哪有啥話說呀,我這都是.....都是陪二哥來的,二哥有話要說?!?
下面尚未起身的漢王朱高煦心中暗道不好,坑比隊友。
可心中的質(zhì)疑聲尚未消散,便鼓起勇氣梗著個腦袋,對著眼前的朱棣說道:
“爹,我不想這么快就去就藩,靖難之役我們哥倆沒少出力,才安寧了個幾年,您就要把我們趕去鳥不拉屎的地方,這事我不認!”
朱棣似笑非笑的笑容一時間笑得更甚了,沒說話。
下面的朱高煦原本講完便已經(jīng)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半響后沒有動靜,悄悄抬頭望了眼朱棣,發(fā)現(xiàn)朱棣面掛笑容,便一股腦把心中的憤懣紛紛道了出來。
“爹,靖難之役我們?yōu)槟扒榜R后,多次深陷敵營,也多次救駕。打應(yīng)天的時候,您還和我說,世子多病吾當勉勵之,可為什么太子的位置還是老大的,現(xiàn)在還要趕我們就藩,爹您說的還做的了數(shù)嗎?!?
此言講完,朱高煦的兩行清淚已經(jīng)緩緩流下,其他人例如朱高燧,朱高爔皆是一愣。
朱棣聽完,笑容漸漸收斂,雙眼如炬,一時間氣氛變得特別凝重。
朱高爔瞥了眼朱棣,發(fā)現(xiàn)其臉色特別難看,再看了眼下面哭的興起的二哥朱高煦,無奈的擺了擺頭。
朱高爔跪下來,對著身邊的朱棣說道:
“爹,二哥現(xiàn)在已經(jīng)神智不清,都開始說胡話了,想必是勞碌過度所致,至于他所說的話自然都是做不得數(shù)的,還望爹息怒,三哥還不快把二哥拉下去清醒清醒?!?
邊說還不忘對著趙王朱高燧使眼神,朱高燧領(lǐng)會了,迅速向朱棣告退后,便拉著不甘心的漢王朱高煦退下了。
二人走后,偌大個奉天殿只剩下朱棣和朱高爔二人,朱棣將他銳利的眼光對向了眼前的年輕人,緩緩開口道:
“老四,朕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恃寵而驕上了,竟然替朕拿上主意了?!?
朱高爔只覺得身子一緊,不怒自威的帝王氣息壓得他頗有些喘不過氣。
此時的朱棣帝王象盡現(xiàn),先是大明朝的永樂皇帝,再是父親。
朱高爔趕忙下跪,低下頭說道:
“爹要責(zé)罰就責(zé)罰我吧,兒臣實在不愿兄弟之間倒戈相向”
朱棣聽完,眼神漸漸變的溫柔起來,那個不怒自威的氣息緩緩?fù)嗜ァ?
朱高爔的回答戳中了朱棣的心,在朱棣心里,做壞人做反賊的有他一個就夠了,他實在不愿歷史鐵筆下記載,燕王朱棣篡位,膝下子孫有樣學(xué)樣,一家子的反賊。
但是朱棣作為皇帝,一個有所作為的皇帝,也不會允許皇帝的威嚴被挑戰(zhàn)。
半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滿足你的心意,滾下去,在你的吳王府禁閉三月,三月俸祿減半,讓你好好閉門反省下做臣子該有的規(guī)矩!”
朱高爔愣了下,無奈的笑了笑,接受了這份旨意。
朱高爔明白,朱棣根本沒想過把二哥三哥趕去就藩,蒙古余孽還在北方作亂,此時的大明武將幾經(jīng)戰(zhàn)亂,已經(jīng)斷層。若是漢王和趙王前去就藩,朝廷中能打勝仗的將領(lǐng)就沒幾個了。他這番操作,看似給自己自找苦吃,實則在老爺子面前裝了乖,也給了二哥等人臺階下,至于禁閉什么的,懲罰已經(jīng)足夠輕了。
朱高爔也不是靠俸祿吃飯,在覺醒后輩記憶后,便已經(jīng)安排人,做起了生意。
現(xiàn)在應(yīng)天府里最火爆的幾家酒樓,就連朝廷官員都時常出入,幕后老板便是吳王朱高爔。
老爺子也知道,在應(yīng)天府這個朝廷中樞,遍布錦衣衛(wèi),你根本分不清眼前的小攤小販和船夫會不會是朝廷鷹眼,自然也很難有什么消息朱棣不知道的。
朱棣也只是在叮囑朱高爔不能與民爭利后,便也是再沒提及此事。
可能在朱棣看來,做生意始終是不入流,互通有無罷了,可是在朱高爔實踐后發(fā)現(xiàn),以自己的權(quán)勢從商輕而易舉,再配上腦袋里無所不利的營銷手段,竟是能讓一壺清酒賣到超過百兩一壺,唯一需要小心的可能就是不能讓外人知道幕后老板竟是皇室中人了,朱高爔可不想都察院那些老頭天天在朝廷上彈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