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青石鎮的第三個月,林澈在落日森林邊緣的廢棄村落里,第一次用變異后的武魂鎖定了目標。
那是個魂力四十多級的邪魂師,正用孩童的魂魄修煉邪功。林澈躲在斷墻后,指尖泛著暗金色的光——他的“靈犀”武魂已經徹底改變,原本溫和的金光被仇恨染成暗紅,感知范圍擴大了十倍,尤其對邪魂師的殺氣格外敏感。
“找到你了。”林澈低聲自語,握緊了手里的鐵劍。這把劍是他從路過的商隊那里搶來的,劍刃上還留著缺口,但足夠鋒利。他的魂力在三個月里漲到了十五級,雖然依舊弱小,卻懂得了如何用武魂的感知避開對方的攻擊。
邪魂師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他的武魂是只吸血蝙蝠,翅膀扇動著帶起腥風。“哪來的小鬼?”他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正好,缺個祭品。”
蝙蝠武魂撲了過來,尖銳的爪子帶著黑氣抓向林澈的喉嚨。林澈憑借“靈犀”的預警,側身躲過,同時揮劍砍向對方的翅膀。劍刃與翅膀碰撞,發出金屬摩擦般的響聲,邪魂師踉蹌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小鬼如此敏捷。
“有點意思。”邪魂師冷笑,魂力涌動,蝙蝠的眼睛變得通紅,“可惜,你太弱了。”
黑氣彌漫開來,林澈立刻感覺到頭暈目眩——這是邪魂師的魂技“迷魂霧”。他強忍著不適,回憶著父母和妹妹倒在血泊里的畫面,仇恨像火焰一樣驅散了眩暈。“靈犀”武魂全力運轉,他捕捉到邪魂師魂力流動的軌跡,那是他準備釋放下一個魂技的征兆。
“就是現在!”林澈猛地矮身,躲過蝙蝠的俯沖,同時將所有魂力灌注到劍上,暗金色的光芒沿著劍刃流淌。他記得父親教過的打鐵技巧,力從腰發,勁貫指尖——這一劍,帶著他三個月來所有的痛苦和憤怒,刺向邪魂師的腹部。
“噗嗤”一聲,鐵劍沒入半寸。邪魂師慘叫著揮爪拍向林澈,少年借著反作用力后跳,躲開致命一擊,同時拔出劍,帶出一道血箭。
“找死!”邪魂師捂著傷口怒吼,蝙蝠武魂發出刺耳的尖叫,黑氣凝聚成一道沖擊波。林澈的“靈犀”預警瘋狂跳動,他轉身就跑,沖擊波擦著他的后背飛過,撞在斷墻上,碎石飛濺。
他不敢回頭,拼盡全力往森林深處跑。邪魂師的怒吼在身后回蕩,但林澈知道,對方受了傷,不敢深入落日森林——那里有更強大的魂獸。
跑到安全地帶,林澈才靠在樹上大口喘氣,后背火辣辣地疼,剛才的沖擊波還是灼傷了他。他看著劍上的血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第一個。”
這三個月,他像野狗一樣活著。白天躲在山洞里修煉魂力,晚上靠著“靈犀”武魂的感知,獵殺落單的低階邪魂師。他的魂力在殺戮中緩慢增長,每一次受傷,每一次瀕臨死亡,都會讓他對仇恨的感知更加敏銳。
他學會了用最簡陋的武器殺人,學會了在魂獸的咆哮中隱藏氣息,學會了從邪魂師的尸體上搜刮有用的東西——一塊魂骨,一瓶魂力藥劑,甚至只是一件能保暖的衣服。
這天晚上,他在一個邪魂師的包裹里發現了一張殘破的地圖,上面用血色標記著幾個地點,其中一個,是位于極北之地的“暗影殿”。地圖邊緣寫著一行小字:“先天滿魂力,可獻祭于殿主,換取萬年級別魂環。”
林澈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了青石鎮那個刀疤臉說的話——“先天滿魂力的小鬼”。原來,他們是為了把自己當成祭品,才殺害了他的家人!
“暗影殿……”他握緊地圖,指節發白,“我會找到你們的。”
接下來的五年,林澈的足跡遍布大陸。他從落日森林到星斗大森林,從冰火兩儀眼到極北冰原,一邊獵殺邪魂師,一邊尋找能快速提升魂力的方法。
他在星斗大森林深處,冒險吸收了一只千年魂獸“嗜血蛛”的魂環,獲得了第一個魂技“血痕”——能在攻擊中留下追蹤印記,無論對方逃到哪里,都能被“靈犀”武魂感知到。
他在冰火兩儀眼旁,誤食了“幽冥草”,魂力險些暴走,卻也因禍得福,魂力突破了四十級,“靈犀”武魂進化出第二個魂技“共情”——能短暫復制他人的情緒,甚至在對方情緒劇烈波動時,干擾其魂力運轉。
他的名聲漸漸在邪魂師中傳開,他們叫他“血痕”,說他像索命的厲鬼,只要被他盯上,就再也逃不掉。有人懸賞他的人頭,有人想要招攬他,卻都被他一一斬殺。
五年時間,他從一個十五級的魂師,成長為五十七級的魂王。他的武魂“靈犀”徹底被血色浸染,暗金色的光芒里總帶著一絲猩紅,感知范圍覆蓋十里,能輕易分辨出邪魂師和普通魂師的氣息。
他不再是那個在青石鎮哭泣的少年,臉上多了一道從眉骨到臉頰的疤痕——那是一次與六十級邪魂師戰斗時留下的。他的眼神總是冰冷的,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撫摸著那罐早已干枯的野菊,才會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這年冬天,他在極北冰原追蹤一個來自暗影殿的邪魂師。對方是個七十級的魂圣,武魂是冰魄蛇,魂技帶著刺骨的寒意。
戰斗持續了三天三夜。林澈的魂力幾次耗盡,又靠著隨身攜帶的魂力藥劑勉強恢復。他的左臂被蛇毒侵蝕,幾乎失去知覺,但他的“靈犀”武魂始終鎖定著對方的殺氣,“血痕”印記牢牢刻在邪魂師的身上。
最后關頭,他用“共情”魂技干擾了對方的魂力,同時將全身剩余的魂力灌注到劍上,暗金色的光芒爆發,刺穿了冰魄蛇的七寸。邪魂師倒下時,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不是人……”
林澈拔出劍,鮮血濺在他臉上,與那道疤痕融為一體。他蹲下身,按住邪魂師的頭,“靈犀”武魂全力運轉,讀取對方殘留的記憶碎片。
混亂的畫面涌入腦海:暗影殿的總部在極北冰原深處的一座冰山中,殿主是個九十六級的封號斗羅,武魂是“噬魂魔器”;當年去青石鎮的刀疤臉,名叫黑煞,現在是暗影殿的護法,魂力八十多級;他們獵殺先天滿魂力的魂師,是為了給殿主獻祭,助他突破百級……
還有一個畫面,讓林澈的血液幾乎凍結——暗影殿的祭壇上,刻著無數名字,其中一個,是“林澈”。在他的名字旁邊,還有三個被劃掉的名字:林山、蘇婉、林玥。
“啊——!”
林澈發出壓抑的嘶吼,一拳砸在冰地上,冰層裂開數尺。五年了,他終于知道了仇人的確切信息,知道了他們為何要殺害他的家人。那不是隨機的殺戮,而是早有預謀的獻祭!
他站起身,望著極北冰原深處的冰山,那里終年被暴風雪籠罩,隱約能看到黑色的霧氣在山巔盤旋——那是暗影殿的方向。
“黑煞,暗影殿……”林澈的聲音在風雪中回蕩,帶著徹骨的寒意,“五年了,我回來了。”
他的劍指向冰山,暗金色的魂力在體內翻涌,帶著五年來積攢的所有仇恨,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這一次,他不再是偷偷摸摸的獵殺者,他要正面闖入暗影殿,用他們的血,來祭奠親人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