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揣著洗髓丹，一路磨磨蹭蹭回到柴房，心里那點“期待”很快被劈柴的現實壓了下去。

他把斧頭往地上一扔，找了個干凈的木墩坐下，從懷里掏出那枚瑩白的丹藥。鴿子蛋大小，觸手微涼，表面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聞著有股草木清香，跟他以前買的薄荷糖味兒有點像。

【宿主！快服下！服下后運轉心法，就能洗髓伐脈，開啟靈根了！】系統的聲音比他還急，跟催甲方簽合同似的。

林安捏著丹藥，有點猶豫。這玩意兒畢竟是修仙世界的東西，萬一有副作用呢？比如吃了當場變女的？或者爆體而亡？

“有沒有說明書？”他對著空氣問，“成分表？副作用？禁忌人群？”

【……宿主，這是洗髓丹，不是凡間的感冒藥！】系統氣得卡頓，【上古丹方煉制，純天然無添加，除了味道有點苦，沒別的副作用！】

“有點苦？”林安挑眉，他最怕苦了。以前喝中藥都得備著一整包冰糖。

他想了想，從懷里摸出個油紙包——昨天從廚房管事那討來的半塊麥芽糖，本來想留著當零食。

“先說好，要是太苦，我可隨時吐出來。”林安把麥芽糖塞進嘴里含著，甜味在舌尖散開，才小心翼翼地將洗髓丹丟進嘴里。

丹藥入口即化，根本沒給他吐出來的機會。

一股溫熱的暖流從喉嚨滑下去，順著食道一路到丹田，然后“轟”的一下，像點燃了竄天猴，瞬間擴散到四肢百骸！

“我靠！”林安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不是苦，是燙！像是吞了一團火，從里到外燒了起來，血管里的血液仿佛都在沸騰，骨頭縫里又酸又脹，像是有無數根針在扎。

他疼得蜷縮在地上，渾身冒冷汗，牙齒咬得咯咯響。含在嘴里的麥芽糖早就化沒了，嘴里又苦又澀，比中藥難喝一百倍。

【宿主！快運轉心法！引導靈氣！】系統在腦海里大喊，【別抵抗！這是洗髓的正常反應！】

林安哪還有力氣運轉心法？他現在只想找個冰箱鉆進去，或者把自己泡在冰水里。原主那點可憐的吐納心法，在這股狂暴的力量面前，跟撓癢癢似的。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個被吹脹的氣球，隨時可能爆炸。皮膚下的血管突突直跳，眼前陣陣發黑，意識都開始模糊。

“媽的……這系統怕不是想謀殺……”這是林安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

不知過了多久，林安在一片清涼中悠悠轉醒。

身上的灼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像是卸下了背負多年的重擔。他動了動手指，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連后腦勺的舊傷都不疼了。

“呼……”林安長長地舒了口氣，撐著地面坐起來，發現自己躺在柴房角落，身上蓋著一堆干草。

身上的灰布衫被汗水浸透，又干了，硬邦邦地貼在身上，散發著一股酸臭味。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皮膚——好像……變白了點？手上的繭子也淡了些。

“這就……洗完髓了？”林安有點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了不少，連以前熬夜長出的痘印都沒了。

【恭喜宿主！洗髓成功！靈根已覺醒！經檢測，您的靈根為——變異混沌根！】系統的聲音帶著激動的顫音，【兼容五行，親和萬物靈氣！這是萬中無一的頂級靈根！宿主，您現在是天才了！】

“混沌根？”林安眨了眨眼，沒太聽懂，但“頂級靈根”“天才”這幾個詞還是明白的。他試著按照原主的吐納心法，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次，不再是吸冷空氣的感覺。

周圍的空氣里，似乎漂浮著無數細微的光點，隨著他的呼吸，爭先恐后地往他身體里鉆，順著經脈流轉，最后匯入丹田，暖洋洋的，舒服得讓人想嘆氣。

“真……真能吸收靈氣了？”林安又試了一次，確認不是錯覺，不由得愣住了。

他，一個前·996社畜，后·無靈根路人甲，居然真的靠一顆系統bug任務獎勵的洗髓丹，成了修仙界的“天才”？

這劇情發展，比他以前做過的任何一個離譜方案都魔幻。

【宿主！現在知道本系統的好了吧？】小靈得意洋洋，【快起來試試！感受一下靈氣在體內流轉的感覺！您現在隨便修煉一天，抵得上以前外門弟子修煉一個月！】

林安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確實感覺身輕如燕，連劈柴時累出的腰酸背痛都消失了。他走到柴堆前，試著拎起那把銹斧頭——以前覺得有點沉，現在拿在手里跟玩具似的。

“有點東西啊……”林安咂咂嘴，心里那點對系統的怨氣，消散了不少。畢竟，人家好歹給了個金手指，雖然過程曲折了點。

就在這時，柴房門口傳來腳步聲，王虎那粗聲粗氣的嗓門老遠就響了起來：“林安！你個小兔崽子，柴劈完了沒？偷懶摸到這來睡覺了？”

林安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了藏——他還沒適應“天才”的身份，習慣性想低調茍活。

王虎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看到角落里的干草堆和林安身上皺巴巴的衣服，立刻瞪起了眼：“好啊你！果然在偷懶！看我不揍……”

話沒說完，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安的臉上，突然愣住了。

“你……你是林安？”王虎一臉見鬼的表情，圍著林安轉了兩圈，“你小子怎么回事？睡了一覺換了張臉？”

林安被他看得有點發毛，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我臉沒換啊。”

“還說沒換？”王虎指著他的鼻子，“以前你那臉跟鍋底似的，又黃又瘦，現在怎么白了這么多？眼睛也亮了，跟……跟換了個人似的！”

林安這才反應過來——洗髓丹不僅洗了靈根，還順便給他整了容？

他沖到柴房門口的水缸前，趴在缸沿往下看——

水面倒映出一張少年的臉，眉眼清秀，皮膚白皙，雖然還是那張臉的輪廓，但五官像是被精心打磨過，褪去了之前的蠟黃和怯懦，透著一股干凈的靈氣。尤其是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含著光。

“……”林安沉默了。這哪是變白了，這是直接從“路人甲”升級成“清秀小生”了啊！

【宿主！這是混沌根的附帶效果哦~能滋養肉身，改善容貌，以后你會越來越好看的！】系統的聲音帶著點八卦的興奮，【說不定再過段時間，不用穿女裝，也像女主了呢~】

林安：“……”大可不必。

他現在有點理解為什么王虎這么驚訝了。以前的原主，是那種扔人堆里不會被多看一眼的類型，現在突然變清秀了，確實像換了個人。

“看什么看？”林安板起臉，學著以前見過的高冷領導樣子，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好惹，“柴劈完了，在外面堆著，自己看。”

王虎被他這氣勢一鎮，居然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等反應過來，又覺得沒面子，梗著脖子道：“看就看！你以為我怕你啊？”

他嘟囔著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林安一眼，眼神里帶著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林安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

容貌變了，靈根有了，似乎……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茍”了？

【宿主！這是個好機會！】系統立刻接話，【現在發布支線任務：在三日內，于外門弟子小比中擊敗王虎，證明您的天賦！】

【任務獎勵：基礎劍法心得×1】

【失敗懲罰：面部肌肉抽搐一小時】

林安：“……”這系統是真盯上王虎了？

不過，擊敗王虎？

林安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流轉的靈氣，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以前是打不過，只能忍。現在嘛……

社畜的原則之二：別人欺負到頭上了，該反擊時就反擊——當然，得在有勝算的前提下。

他看了看天色，離外門小比還有三天。足夠了。

“行，這任務我接了。”林安對著空氣說，語氣里帶著點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雀躍。

或許，當個“天才”的感覺，也沒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