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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她說她不喜歡,可眼睛騙不了人

圖書館二樓東角,是全校最安靜的自習區。

那一排靠窗的位置,陽光不多不少,午后的時候會透過灰藍色的窗紗落在桌角,光影斑駁,像靜止的風。

沈予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總是“剛好”比程知硯早到十分鐘。

她不搶前排,也不去熱鬧區。每一次都習慣性地在角落落座,占好兩個位置。

一個靠窗,陽光剛好,適合她安靜翻書;

另一個是正對她的位子,角度極佳,能清楚地看見他低頭時眉間細細的褶皺,還有他寫字時偶爾停筆思考的側臉。

她從來沒刻意和他說過話,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親近。

偶爾——只是偶爾——在他不小心掉筆的時候,她會低頭替他撿起;

有時候他找紙記題,她會在自己的草稿本上撕一張干凈的演算紙推過去。

不說話,也不解釋。

他偶爾看她一眼,她就笑一下,然后低頭繼續做題。

他們之間好像一直都這樣。

安靜、克制,彼此存在,卻沒有越線。

沈予也曾反復對自己說過一句話:

“我沒有喜歡他。只是順便看一眼。只是剛好坐到對面。”

她幾乎說服了自己。

可內心深處,她知道,那不是真的。

她不是不喜歡。

她只是清楚,喜歡他,是沒用的。

因為他從來不是一個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的人。他太冷靜,也太堅定。像走在一條筆直而孤獨的路上,從不回頭,也不愿有人同行。

那天下了雨。

天灰蒙蒙的,冷得像深秋,風吹在臉上像細碎的針。

沈予撐著傘匆匆走進圖書館時,剛好看見他站在樓梯口接電話。

他沒有帶傘,肩頭落了些雨點,身上的白襯衫沾了些濕意。他的聲音低低的,不帶情緒,一如既往地理性、克制。

她沒有打擾,只是側身繞過他,走進樓里。

直到走到座位前,她才忽然一怔——

書包翻開,她才發現,自己昨晚不小心把他的筆帶回來了。

是他常用的那支鋼筆,黑色外殼,筆帽有一道細金線,寫字時常能聽見他按筆帽的小動作。

沈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包里拿出來,輕手輕腳地朝他的桌子走過去。

她蹲下身子,正準備把筆放回桌角,卻不經意瞥見他攤開的筆記本。

是臨床習題后記的一頁。

最下方那行字,很小,用鋼筆寫的,一筆一劃都極其認真。

——「生而為醫,情感是干擾項。」

沈予怔住了。

原本輕盈的動作,忽然停在半空。

雨聲仍在窗外拍打,風吹進來,帶著些潮濕的氣息。可她的心臟,卻像被輕輕提了一下,掛在了胸腔最邊緣的位置,搖搖欲墜。

那一行字,不是寫給誰的。

但她看的時候,卻像被直接貼在心上。

不是委屈,也不是難過。

是一種忽然明白的、帶著幾分鈍痛的清醒。

她這段時間所有的小心翼翼、每一個“剛好”、每一次沉默的靠近,終究只是在他世界之外繞圈子。

他的世界,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為“感情”留位置。

不是沒有看見她,而是根本沒有將她放進可能的選項里。

他早就選好了人生的方向,并為此拒絕了一切干擾因素——

而感情,對他來說,是干擾項。

她也只是,那不被允許出現的分母之一。

沈予咬了咬唇,輕輕將鋼筆放在他書的右上角,筆尖朝向他寫字的習慣方向。

然后站起身,轉身離開。

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連椅子都沒被挪動一下。

她輕得像一場沒發出的告白,連影子都不曾留下。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眼前是攤開的書本和一盞微亮的臺燈。

風還在吹,外頭的雨也還沒停。

她低頭看著紙上的文字,一行都讀不進去。

她告訴自己,再不看他了。

真的,再不看了。

可是第二天,她還是在圖書館的同一時刻出現。

還是提早了十分鐘。

還是選了那個角落——

靠窗的位置給自己,陽光剛好,風景剛好;

對面的位置留給他,光影剛好,距離剛好。

她低頭翻書,余光掃見他落座的動作。

他沒有看她。

她也沒看他。

可她知道,她又坐到了他的對面。

還是沒忍住。

還是,想靠近他。

哪怕只是一天里最安靜的一小時,哪怕他從頭到尾都沒抬頭看過來。

她還是來了。

有些喜歡,不是因為看見了希望才靠近。

而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哪怕知道沒用,也還是忍不住一次次地走近。

像她這樣的人啊——

不哭不鬧,不說不問,也不打擾。

只是悄悄坐在他對面,把每一次“喜歡”,藏在無聲的靠近里。

哪怕永遠等不到回應,也沒有關系。

她愿意,把喜歡藏得好好的,然后,用盡全力,假裝只是順便看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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