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城主大人
- 當神開始腐爛
- 雪郵差
- 2472字
- 2025-08-16 11:18:20
荀相和推門走出來時,正看見明似淞在廊下坐著,他走過去還未開口,明似淞便將一碗藥遞給他,說讓他給風棲送去。
“你怎么不去,特意等著我給送?”
“啊。”明似淞打了個哈哈:“我趕時間,先走了。”
荀相和以為他在開玩笑,卻不曾想竟真走了。
荀相和轉身去敲門,沒人應聲。
……
風棲昨日的確醒過,可明似淞遲遲沒回來,他便睡的更沉了,醒來時渾身無力,頭重腳輕,睜開眼睛時也覺得周圍很暗,有些看不真切。
忽有敲門聲傳來,他張了張嘴,卻覺得喉嚨干疼的厲害,便想撐著身子起來,可剛一用力,渾身便疼了起來,忍不住發出“嘶”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已經辨別不出具體哪里疼了,胸口悶疼,頭也昏沉,仿佛全身都在一陣陣抽痛。
風棲似乎意識到什么,驚怒之余用力的從床榻上坐起來,心口上的悶疼讓他不禁咳嗽起來,越咳越痛,越痛越咳,他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荀相和推門進來時,便見到咳得一顫一顫的人影,他趕緊將藥碗放在床邊,便去倒了茶送到風棲身前。
卻見風棲拿著水杯的手輕輕打顫,他想用力攥緊,指節卻泛白的發僵,像無形的線在手腕上輕輕扯動,連帶著眼睛也有些發花,只勉強喝了幾口,便看著那杯水在手中搖晃。
許久,他才將杯子遞回去,又見荀相和將藥碗取來,問:“君上可先將藥喝了?”
風棲輕瞥一眼濃黑的藥水,沉著嗓音問:“誰讓你拿來的?”
“明似淞…”荀相和只覺氣氛壓抑沉重,不敢多說話。
“他人呢?”聲音更冷幾分。
“…去城主府了。”
“拿走。”風棲倏地一拂袖,雖力度不大,卻猝不及防,藥碗不出意料的撒了大半,藥味迅速彌漫。
荀相和僵愣片刻,忽的又傳來開門聲,他回眸去看,竟是明似淞又端著一碗藥來了。
明似淞將笑意盡數收斂,面色平靜又透著幾分慍怒。
“怎病著還這般大的脾氣?”若是配上笑臉,定然又是一句不錯的玩笑,可明似淞的臉始終冷著。
走近時,他撇了一眼撒了一地的藥,面色晦暗,輕聲說:“你先退下吧。”
荀相和忙不迭的走了,卻不走遠,只半掩著門貼耳偷聽。
“你封了我的法力。”風棲風棲抬眸,盯著他。
“是。”明似淞果斷應下來:“然后呢?”
明似淞反問:“君上應該反思,為何連我都能不著痕跡的封您法力,君上覺得如何呢?”
“果然狐貍都聰明。”風棲冷不丁的說了這么一句。
明似淞卻是極力否定:“我不聰明,是笨狐貍。”
“挺聰明的。”
“君上教的好。”他將藥碗遞過去:“喝藥吧。”
風棲卻是偏過頭,連看都不看。
“若是怕苦,屬下這便令人取些甜食來。”可他沒去,動也沒動,風棲明擺著不想喝,冷聲說:“把我的法力解開。”
“然后呢?”明似淞反問:“嶼九先生自然不能硬留您在山上,如今您來了藥城,屬下便不能放您離去了。”
“您若為了魔氣而來,大可安心歇著,若為了找人,屬下去辦。”
“您瞪我也沒用,再不喝藥便灌您嘴里。”明似淞倏地抬手,將門關嚴,斷絕了房間的聲音。
“君上心疼他年齡小,屬下卻舍得自己,我不是小狐貍了,多放些血也無妨。”明似淞試著講道理:“況且我都端來了,您不喝也便罷了,卻忍心撒一地,屬下這心可白疼了。”
風棲不想聽他墨跡,便隨手接了湯藥,一飲而盡。
“行了吧。”
“早這樣也免得屬下多費口舌。”明似淞想扶他躺下,卻被果斷拒絕了,他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腳剛落地,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明似淞趕緊扶著他,又勸道:“君上身子虛弱,不妨在房中歇著。”
“禁足?”明似淞連說不敢,風棲也不理他,適應了身體虛弱頭暈目眩的情況下便要出門。
明似淞仍不放心,便一路扶著,見到荀相和在廊下侯著,便招呼他過來,說:“你在此照看君上,若有需要盡管喚乘歌和暮雪前來,切記不要到街上走動。”
“君上,您瞪我也沒用,街上雜亂,先別去了。”
明似淞悻悻的走了,頭也不回。
“浴室在哪?”風棲問,明似淞便又折了回來,引著他往浴室方向走。
其實浴室正在臥房的后面,風棲房間中便有一扇直通浴室的門,被一扇巨大的屏風隔著,穿過屏風竟見一個天然的浴池。
明似淞說:“君上您泡澡時留一件里衣,別泡太久,免得暈里面荀相和都不知道該怎么把您搬回去。”
“城主該等急了,我真得走了。”
“等等。”風棲又叫住他:“見城主比見我重要?”
當然不是。
明似淞說的誠懇:“君上您別瞪我了,屬下害怕,去城主府躲躲,您消消氣屬下下午就回來了。”
“滾。”
……
其實城主并未邀他前去,是他自己主動登門,是為討一盞茶吃,更為出來避避風頭。
城主雖覺意外,卻也含笑應允了。
晨光透過疏朗的枝葉,在后園的青石板上撒下斑駁的光,青年城主一襲素色常服,此刻正在荷塘中央的六角小亭中坐著。
手邊石桌上溫著一壺清茶,茶湯清亮,帶著淡淡的蓮花香氣。
城主名喚,齊云素。
忽有很輕的腳步聲傳來,抬眼看去明似淞已走至近前,城主便在對面的桌上倒了杯新茶等那人落座。
明似淞也不客氣,端著茶盞輕抿一口,卻驚訝的發現此處的茶比自己府上的好喝許多,想著回去時帶上一些。
侍女已經添了三次茶,陽光漸漸爬高,暖意滿上亭角。
明似淞將茶喝盡,終于肯說話了:“城主大人不問問我因何來?”
齊云素放下茶盞,抬眸看來:“不好奇。”
“別總在府中悶著了,城主的威嚴都沒有。”明似淞起身便扯著齊云素的袖角往外走。
“去哪?”齊云素問。
“狐貍丟了,隨我去找找。”
齊云素問他狐貍丟哪了,明似淞說是在羅浮山附近丟的,但他感覺在藥城附近,便帶著齊云素滿藥城的逛了幾圈。
城主大人看出來了,明似淞根本不是在找狐貍。
“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找吧。”
作為一個幾千年的宅家城主,齊云素并不喜歡在外閑逛,哪怕是自己的城池。
明似淞扯著他不讓走,說:“不騙你,真找狐貍,我家丟的。”
“你自己去找吧。”齊云素說:“我也有一樣東西要給你,你家丟的。”
“什么?”明似淞覺得他在騙自己,卻還是好奇的問。
“你先隨我回去。”
如此這般。
晌午時分,二人便回了城主府,去了內閣,那里正是此次拍賣會珍貴藏品的秘密倉庫。
齊云素抬手召來最高處的一個錦盒,徑自遞給明似淞,說:“打開看看,我整理物品時偶然發現的。”
那是一件從未引人注目的古物,直到那一日齊云素拂過它斑駁的表面時,竟有一縷青絲緩緩交織纏繞,氣息中蘊含意志遙遠到他從不敢去探究。
這也便是他請明似淞來此的最主要原因。
打開時,卻見一支看似樸素的木簪,簪頭雕著半枯半榮的并蒂花。
是藥師的簪子。
“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