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頭靠在散發(fā)著霉味的墻角，馕餅粗糙的顆粒感還殘留在喉嚨里。城南的夜，是另一種喧囂。賭檔里狂熱的吆喝，暗巷中曖昧的調(diào)笑，混雜著劣質(zhì)酒氣和汗臭，織成一張渾濁的網(wǎng)，籠罩著這片法外之地。他像一塊沉默的礁石，任由這污濁的浪潮拍打，眼中卻燃燒著與周遭麻木截然不同的火焰——那是劫后余生的狠厲，是窺見冰山一角的驚悸，更是被逼入絕境后滋生的、近乎偏執(zhí)的求生欲。

“影刃……幽影……”他無聲地咀嚼著這兩個名字，如同在品味劇毒的砒霜。李奎匪幫的覆滅，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清晰地告訴他：劇本編輯不是萬能的提線木偶，這個世界的暗流之下，潛藏著能輕易碾碎他所有算計的恐怖存在。

他不能坐以待斃。蘇婉下落不明，處境只會比他更危險。張威的懸賞令如同跗骨之蛆。而那個“幽影”，它的耐心絕非無限。他需要信息，需要力量，需要在這片泥沼中找到哪怕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

意念沉入系統(tǒng)光幕，追蹤標(biāo)記依舊冰冷地顯示著“二級監(jiān)控”，蘇婉的安全等級仍是“中”，但“威脅等級評估：中等”的字樣像一根刺。他關(guān)閉光幕，目光如同探針，在混亂的街道上掃視。

食物暫時解決，但身無分文，寸步難行。當(dāng)務(wù)之急，是搞到錢，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銅板。

他的目光鎖定在街角一個不起眼的攤位上。那是一個“代寫書信、解讀文書”的攤子，攤主是個須發(fā)皆白、戴著老花鏡的老學(xué)究，正借著昏暗的燈籠光，費(fèi)力地替一個粗豪漢子寫著家書。攤子旁邊立著一塊小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代寫書信，五文一封；解讀文書、地契，十文一次。”

解讀文書？陸仁甲（林石頭）心中一動。他擁有“人物標(biāo)簽編輯權(quán)限（初級）”，能看到目標(biāo)的“近期遭遇”和“簡單情緒狀態(tài)”。這算不算一種……另類的“解讀”？雖然無法像老學(xué)究那樣通曉文墨，但或許能看出點(diǎn)別人看不出的門道？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中成型。

他整理了一下破舊的衣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像乞丐，走到攤子前，啞著嗓子開口，模仿著北方口音：“老先生，俺……俺想請您幫個忙。”

老學(xué)究抬起頭，透過厚厚的鏡片打量著他，渾濁的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疲憊：“何事？”

“俺……俺撿到個東西，像是張紙，畫了些彎彎繞繞，俺不識字，看不懂。”林石頭從懷里（實(shí)際是從系統(tǒng)空間）摸出一張之前從賬本上撕下的、背面空白的廢紙，胡亂折了幾道，顯得很神秘地遞了過去，“您能給瞅瞅，這上面寫的啥？值錢不？”

【目標(biāo)：陳秀才（落魄文人）】

【職業(yè)：代筆、文書解讀】

【近期遭遇：生意慘淡，今日僅接一封書信，入不敷出。擔(dān)憂明日米錢。】

【情緒狀態(tài)：焦慮，無奈。】

看著光幕上顯示的標(biāo)簽，林石頭心中稍定。焦慮、無奈、缺錢，這樣的人最容易松動。

陳秀才接過那張皺巴巴的“廢紙”，展開一看，眉頭立刻擰成了疙瘩：“這……這根本就是一張白紙！后生，你莫不是消遣老夫？”

“白紙？”林石頭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啊！俺明明看著上面有東西！老先生，您再仔細(xì)瞅瞅？是不是……是不是得對著光？或者……噴點(diǎn)水？”他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搓著手，眼神“不經(jīng)意”地瞟向旁邊那個剛寫完家書、正從懷里掏錢給老學(xué)究的粗豪漢子。

【目標(biāo)：趙鐵柱（鐵匠學(xué)徒）】

【近期遭遇：剛拿到這個月工錢，準(zhǔn)備寄回家鄉(xiāng)。心情愉悅。】

【情緒狀態(tài)：滿足，略帶思鄉(xiāng)。】

就在趙鐵柱將五枚銅錢放在攤子上，轉(zhuǎn)身欲走的瞬間，林石頭意念集中，閃電般發(fā)動編輯權(quán)限！目標(biāo)：趙鐵柱！將他“滿足”的情緒狀態(tài)，極其輕微地修改為“稍感急切”（急著寄錢回家）。

光幕微閃，偏離度：0.1%。

趙鐵柱腳步一頓，臉上那滿足的笑容似乎淡了一分，下意識地加快了點(diǎn)步伐，朝著不遠(yuǎn)處一個掛著“代寄書信包裹”幌子的小店走去，沒注意腳下。

幾乎同時，林石頭又鎖定陳秀才！將他“焦慮”的情緒狀態(tài)，修改為“極度焦慮”（想著即將斷炊）。

光幕再閃，偏離度：0.1%。

陳秀才正拿著那張白紙，被林石頭糾纏得心煩意亂，又想著今日收入微薄，明日無米下鍋的窘境，一股強(qiáng)烈的煩躁涌上心頭，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后生！這就是一張白紙！老夫……”

他話未說完，只聽“哐當(dāng)”一聲脆響！

原來是那“稍感急切”的趙鐵柱，走得稍快，沒留意腳下路沿一塊松動的石板，腳下一絆，身體一個趔趄，腰間那個鼓鼓囊囊、裝著工錢的粗布錢袋竟脫手甩出！

錢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好巧不巧，正砸在陳秀才的攤子上！嘩啦一聲，幾十枚黃澄澄的銅錢從沒系緊的袋口傾瀉而出，撒得攤子上、地上到處都是！其中幾枚還蹦跳著滾到了林石頭的腳邊！

“哎喲！我的錢！”趙鐵柱驚呼，也顧不上摔疼，手忙腳亂地去撿。

“天爺！我的攤子！”陳秀才看著散落一桌、甚至滾進(jìn)墨汁里的銅錢，心疼得直跺腳，也趕緊彎腰去撿。

場面瞬間混亂！

林石頭的心臟狂跳，機(jī)會只有一瞬！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借著彎腰幫（擋）忙（視）撿（線）錢的姿勢，動作快如閃電，手指在地上一抹，精準(zhǔn)地抄起了滾到他腳邊的三枚銅錢，迅速塞進(jìn)袖中！整個過程不到兩秒，借著攤位的遮擋和兩人的混亂，神不知鬼不覺！

“老先生，對不住對不住！俺眼神不好，看錯了！給您添麻煩了！俺這就走！這就走！”林石頭一邊“慌亂”地道歉，一邊迅速后退，不等陳秀才和趙鐵柱反應(yīng)過來，便已縮回了人群的陰影里。

【檢測到非直接編輯的‘微小利己行為’（非惡意）。】

【行善值-1】

【當(dāng)前行善值：3/100。】

行善值扣了一點(diǎn)！林石頭心中一凜。系統(tǒng)果然有它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偷竊行為，哪怕只是三文錢，也會被判定扣分。但此刻，這三枚沾著泥土的銅錢握在手心，帶來的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安全感——這是他在這個操蛋世界里，憑借自己的“能力”和一點(diǎn)小聰明，攫取到的第一份資源！

他不敢停留，立刻離開原地，鉆進(jìn)更深的巷弄。用一枚銅錢，在一個挑著擔(dān)子、賣些劣質(zhì)糖水和蒸餅的老婦人那里，換了一個最便宜、最硬的雜糧蒸餅。蹲在黑暗的角落里，他一邊啃著這能崩掉牙的食物，一邊思考下一步。

三文錢，杯水車薪。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更穩(wěn)定的信息源和可能的庇護(hù)所。他想起了系統(tǒng)推演中蘇婉可能在的“南區(qū)”，以及那個神秘莫測的“影刃”。

城南的混亂，也意味著信息的流通。他需要找到一個能接觸到“江湖消息”的地方。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這條陰暗小巷盡頭，一個半掩著的、連招牌都沒有的破舊門臉上。門口掛著一盞氣死風(fēng)燈，燈罩上積滿了厚厚的油污，光線昏黃如豆。隱約能聽到里面?zhèn)鱽淼统恋慕徽劼暫枉蛔釉谕肜锱鲎驳拇囗憽ｉT邊倚著一個抱著膀子、眼神兇狠的光頭漢子，像一尊門神。

這是一間地下賭檔的入口，也是這片區(qū)域三教九流信息的集散地之一。危險，但可能是唯一的選擇。

林石頭深吸一口氣，將最后一口蒸餅塞進(jìn)嘴里，用力咀嚼著。他整理了一下易容，讓臉上的油膏和污垢顯得更“自然”，然后弓著背，帶著一種底層人特有的畏縮和謹(jǐn)慎，慢慢朝著那扇門挪去。

剛到門口，那光頭漢子兇狠的目光就掃了過來，帶著審視和不耐煩：“生面孔？懂規(guī)矩嗎？想玩，先交一個銅板的‘門檻費(fèi)’！”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

門檻費(fèi)！一個銅板！林石頭心中肉痛，但臉上堆起諂媚討好的笑容，哆哆嗦嗦地從袖中摸出僅剩的兩枚銅錢，挑出一枚稍微新點(diǎn)的，恭敬地遞了過去：“懂懂！大哥您拿著，小小心意……”

光頭漢子掂量了一下銅錢，哼了一聲，側(cè)身讓開一條縫：“進(jìn)去吧，眼睛放亮點(diǎn)！別惹事！”

林石頭點(diǎn)頭哈腰，趕緊鉆了進(jìn)去。

門內(nèi)是另一番景象。空氣渾濁得幾乎令人窒息，濃烈的汗味、劣質(zhì)煙草味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狹窄的空間里擠滿了人，幾張破桌子就是賭臺，圍著押注的人個個面紅耳赤，眼神狂熱或絕望。吆喝聲、咒罵聲、骰子聲、銅錢碰撞聲不絕于耳。

林石頭像一滴水匯入油鍋，小心翼翼地貼著墻根移動，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來這里不是為了賭，而是為了“聽”。

他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發(fā)動標(biāo)簽權(quán)限，鎖定那些看起來像是消息靈通、或者贏了錢（可能更愿意吹噓）的賭徒。

【目標(biāo)：刀疤劉（城南混混頭目）】

【近期遭遇：剛贏了一小筆，心情亢奮。手下報告‘肥羊’信息。】

【情緒狀態(tài)：得意，貪婪。】

【目標(biāo)：包打聽（掮客/情報販子）】

【職業(yè)：掮客】

【近期遭遇：接了幾個打探消息的活兒，進(jìn)展不順。】

【情緒狀態(tài)：煩躁，急于成交。】

【目標(biāo)：獨(dú)眼龍（過路鏢師）】

【職業(yè)：鏢師】

【近期遭遇：押鏢途中在此歇腳，等待接應(yīng)。】

【情緒狀態(tài)：警惕，無聊。】

信息碎片涌入腦海。林石頭耐心地篩選著，捕捉著任何可能與“蘇婉”、“影刃”、“幽影”甚至“張威”相關(guān)的只言片語。

“……聽說了嗎？西城那邊今天抓壯丁鬧出亂子了！死傷了好些人！”

“哼，官府那群狗腿子，活該！”

“誒，刀疤哥，您路子廣，最近城里有沒有什么新鮮事？比如……有沒有哪家大戶走丟了漂亮丫鬟小妾啥的？賞錢高的那種？”一個獐頭鼠目的家伙湊到刀疤劉身邊，諂媚地問道。

刀疤劉灌了一口劣酒，打著酒嗝，得意地哼道：“漂亮丫鬟？沒聽說！不過……倒是聽說威遠(yuǎn)鏢局那個草包三少爺，張威，懸賞二百兩抓一個叫陸仁甲的賬房！嘖嘖，二百兩！夠老子快活好一陣了！那畫像老子看了，一個窮酸書生樣，好對付！”

“賬房？值二百兩？這姓張的真是錢多燒的！”

“誰知道呢！說是行兇傷人，手段狠辣！嘿，一個賬房能有多狠辣？八成是惹了什么不該惹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和懸賞金額，林石頭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將頭埋得更低。

“賬房？狠辣？”旁邊桌子，那個獨(dú)眼龍鏢師嗤笑一聲，聲音沙啞，“再狠辣，能有‘影刃’狠？黑風(fēng)嶺李奎那幫人，夠兇了吧？一夜之間，全給廢了！墻上留血字！這才叫狠！”

“影刃？”包打聽耳朵立刻豎了起來，湊近獨(dú)眼龍，“老哥，您走鏢的，消息靈通！這‘影刃’到底是何方神圣？真那么厲害？”

獨(dú)眼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具體是誰，沒人知道！神龍見首不見尾！不過道上都傳，這人下手又快又狠，專挑硬骨頭啃，而且……聽說他每次出手，都像是提前知道對方底細(xì)，總能找到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有人說……他跟‘天機(jī)閣’有點(diǎn)關(guān)系！”

**天機(jī)閣！**

林石頭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名字，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他猛地想起系統(tǒng)追蹤標(biāo)記的代號——“幽影”！以及它那如同掌控一切般的監(jiān)控能力！

“幽影”……“天機(jī)閣”……這難道就是那個幕后存在的名字？！它不僅僅是在監(jiān)控他和蘇婉，它本身就是一個龐大而神秘的江湖組織？一個以“洞察天機(jī)”為名的情報機(jī)構(gòu)？！

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寒意瞬間浸透四肢百骸！他感覺自己仿佛一只無意間闖入蛛網(wǎng)的小蟲，而編織這張巨網(wǎng)的，是一個名為“天機(jī)閣”的恐怖存在！

“天機(jī)閣？”包打聽也倒吸一口涼氣，“那可是傳說中的地方！據(jù)說知曉天下事，買賣情報，富可敵國！但沒人知道它在哪，更沒人敢惹！影刃……真跟他們有關(guān)？”

“誰知道呢！”獨(dú)眼龍搖搖頭，不愿多說，“反正，這臨江城，最近不太平！張威懸賞，影刃現(xiàn)蹤，聽說連知府大人家都丟了一件要緊東西……多事之秋啊！”

信息如同碎片，在林石頭腦中飛速拼湊。張威的瘋狂懸賞，影刃的雷霆手段，天機(jī)閣的恐怖陰影，知府丟東西……還有下落不明的蘇婉！這一切，都像一張巨大的、無形的網(wǎng)，將臨江城籠罩其中，而他，不幸地被卷入了網(wǎng)的中心！

他必須離開這里！這個賭檔太危險了！天機(jī)閣的名字出現(xiàn)，讓他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壓抑起來！

他正準(zhǔn)備悄然退走，目光掃過賭檔最里面一個光線更加昏暗的角落。那里有個小小的柜臺，后面坐著一個精瘦的、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正百無聊賴地?fù)芘惚P。柜臺上方掛著一塊小木牌，上面寫著：“典當(dāng)、寄售、收售奇物。”

**江湖秘聞錄？**

林石頭心中一動。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將身上僅剩的最后一枚銅錢，輕輕放在柜臺上。

山羊胡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那枚寒酸的銅錢，又瞥了一眼林石頭那張蠟黃落魄的臉，嘴角勾起一絲譏誚：“怎么？想當(dāng)東西？還是想買消息？一枚銅板，連杯酒都買不了。”

林石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啞著嗓子，用一種帶著點(diǎn)神秘和孤注一擲的語氣低聲道：“老板……俺……俺就想問問，您這兒……有沒有那種……記錄江湖上稀奇古怪事兒的小冊子？越老越偏門越好……俺……俺就這點(diǎn)錢了。”他指了指那枚銅錢。

山羊胡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是這種要求。他上下打量著林石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似乎在評估這個落魄漢子要這種沒用的東西做什么。片刻，他嗤笑一聲，隨手從柜臺底下摸出一本破破爛爛、卷了邊、封面都掉了大半的線裝冊子，像丟垃圾一樣丟在柜臺上。

“喏！幾個銅板收來的破爛貨，記載的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江湖野史，真假都不知道！算你小子運(yùn)氣，拿去吧！”他一把抓過那枚銅錢，不耐煩地?fù)]揮手，“趕緊走！別擋著做生意！”

林石頭如獲至寶，趕緊抓起那本破冊子，緊緊攥在手里，連聲道謝，迅速退出了這令人窒息的賭檔。

重新回到冰冷污濁的小巷，他背靠著墻壁，心臟還在為“天機(jī)閣”三個字而劇烈跳動。他借著遠(yuǎn)處賭檔門縫透出的微弱光線，迫不及待地翻開了那本破舊的冊子。

紙張發(fā)黃發(fā)脆，墨跡模糊。里面的內(nèi)容確實(shí)雜亂無章，多是些某某大俠的風(fēng)流韻事，某某門派的陳年恩怨，某某寶藏的虛無縹緲傳說……看起來毫無價值。

然而，就在他幾乎要失望地合上冊子時，在倒數(shù)幾頁，一行模糊的小字和一個極其簡陋的圖案，如同閃電般擊中了他的視線！

那圖案，是用最簡略的線條勾勒出的一架古琴。而在古琴圖案的下方，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注解：

**【圣心琴宗：傳聞中隱世門派，以琴入道，琴音可通鬼神，愈傷患，亦可惑人心智。百年前因懷璧其罪，遭神秘勢力（疑為“天機(jī)閣”前身）圍剿，山門破滅，傳承斷絕。末代圣女?dāng)y宗門至寶“天音玉玨”不知所蹤。江湖傳言，得“天音玉玨”者，可窺音律大道，亦會引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