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丹藥反噬:柳十娘的真容
- 咸魚抽抽樂,我成了修真界bug
- 妄想人生無常
- 2641字
- 2025-08-12 07:38:18
月光從藏書閣塌了一角的屋頂直灌下來,像一盆冷水潑在柳十娘臉上。
她渾身一僵,手指猛地掐進槍桿。皮膚開始往下墜,不是慢慢老去,是直接剝落青春,皺紋從眼角炸開,爬滿額頭,一頭青絲眨眼間褪成灰白,發根處還殘留著幾縷未褪盡的黑。
“我操!”陳老實脫口而出,又趕緊噎住,憋得臉通紅。
他識海“叮”地一聲——光屏刷新。
【今日抽獎:定顏噴霧·限時十息】
“要的就是這個!”他手忙腳亂從懷里掏出個巴掌大的青銅小罐,罐子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字:“老道秘制,專治不服老”。
他拔開塞子,對著柳十娘“嗤”地一噴。
霧氣騰起,沒噴到人,反倒在空中凝住,月光一照,霧里浮出一張臉——滿臉褶子,胡子拉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是老道士。
“九洲皇室,”虛影開口,聲音沙啞帶笑,“不過是養道種的肉罐頭。”
玄冥閣主臉色驟變,扇子一抖,九千片隕鐵齊齊轉向,猛劈虛影。
金光炸開。
他整個人被震飛出去,撞塌半堵墻,嘴一張,吐出一口黑血,里面混著碎牙。
“假的……”他抹了把臉,冷笑,“區區幻象,也敢——”
話沒說完,虛影突然沖他眨了下眼,跟活人一模一樣,然后“啪”地散了。
陳老實愣在原地,罐子舉在半空,手還在抖。
剛才那一下,根本不是他控制的。
他低頭看罐子,底部刻著一行小字:“#9號,別問我從哪來,問就是天意。”
“天意你大爺。”他嘟囔,“這老東西死了還坑我。”
柳十娘跌坐在瓦礫堆里,手摸著臉,指節發白。三百年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老得這么徹底。
“三百年……”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守了三百年,就為這一刻。”
槍尖插地,紅纓無風自動,靈力亂竄,震得地面裂開細紋。
阿七想上前,被陳老實一把攔住。
他蹲下來,把破陶碗遞到柳十娘眼前:“你看,我這頭也快禿成壇子了,咱倆湊一塊兒,正好賣咸菜。”
柳十娘抬頭,眼神像刀。
陳老實咧嘴一笑:“再說了,你這歲數,當姐我叫得更順口。”
她愣住。
一秒,兩秒。
“滾。”她終于冷哼一聲,抬槍撐起身子,動作還是穩,就是背比剛才彎了一點。
陳老實松了口氣,偷偷抹了把汗。
他眼角余光掃過她耳墜,那塊虎符在月光下微微發燙,邊緣閃過一道金紋,像被什么喚醒了。
他記下了。
沒吭聲。
老道士的虛影雖然沒了,但梁上還在滴水,一滴一滴,砸在破陶碗里。
陳老實順手接住,碗底那塊青金碎片突然動了,順著水痕滑到中央,和其他碎渣排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容器非奴,覺醒即破。”
他盯著看了三秒,猛地抬頭。
——系統剛才封他嘴,不讓他問虛影問題,卻讓碎片說話?
這算哪門子規則漏洞?
他正琢磨,袖口一沉,摸到個硬物。
低頭一看,是剛才混亂中順手撈的——一個銅鈴,巴掌大,銹得發黑,鈴舌斷了半截。
他下意識拿起來,跟老道士那個腌菜壇子比了比。
紋路一樣。
但更舊,更沉,底部刻著兩個小字:“#0”。
他眼皮一跳,趕緊塞進陶碗底,壓在碎片上。
碗嗡了一聲,像被燙著了。
遠處鐘聲響起,一聲接一聲,越來越近。
青嵐門執事要來了。
玄冥閣主從廢墟里爬起來,抹了把嘴角血,冷笑盯著陳老實:“你以為……你能逃?”
“逃?”陳老實把碗揣進懷里,拍拍灰站起來,“我這人從不逃,頂多……蹲著走。”
他說完,真就蹲下,貼著墻根往前挪,姿勢滑稽得像只偷米的老鼠。
阿七把《龍淵殘卷》塞進懷里,柳十娘槍尖一挑,震落頭頂殘梁,煙塵嘩啦啦往下掉。
三人借著塵霧,從破墻鉆了出去。
玄冥閣主沒追。
他站在原地,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低聲說:“大執掌說得對……這人,是bug。”
話音落,他袖中一道光閃過,像是某種信號發了出去。
——
陳老實一路蹲到后山竹林,才敢直起腰。
“我說,”他喘著氣,“咱能不能別老在藏書閣打架?回回都得換新褲子。”
柳十娘靠在竹子上,抬手摸了把臉,動作遲緩,像不習慣這副皮囊。
“你剛才那噴霧,”她問,“哪來的?”
“老道士留的。”陳老實掏出罐子晃了晃,“寫著‘定顏’,結果噴出個鬼。”
“不是鬼。”柳十娘搖頭,“是神識殘留。能凝形說話,至少得是渡劫期大能的手段。”
“那他咋沒飛升?”陳老實嘀咕,“飛升了還能天天給我抽獎添堵?”
阿七突然插嘴:“哥,你有沒有想過,老道士為啥非得找你?”
“因為我倒霉?”陳老實攤手,“還是因為我長得像咸魚?”
“因為你不會爭。”柳十娘盯著他,“你從不搶,不爭,不動心。這種人,最適合藏秘密。”
陳老實一愣。
他確實從不爭。
一爭,經脈就打結,靈力卡殼,連放個屁都便秘三天。
“所以……”他撓頭,“我是被選中的咸魚?”
“差不多。”柳十娘冷臉,“而且你那系統,根本不是什么金手指,是監視線。”
陳老實心頭一緊。
他還想辯,識海突然又“叮”了一聲。
光屏刷新。
【今日抽獎:真話大冒險·限時一炷香】
他剛想罵,罐子突然從懷里滾出來,滾到腳邊,“啪”地炸開。
不是爆炸,是裂了。
裂成兩半,露出里面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像塊風干的臘肉,又像一團壓縮的頭發。
陳老實蹲下,用兩根手指捏起來。
黏,滑,還帶點溫。
“這是啥?”阿七湊過來看。
“不知道。”陳老實翻來覆去瞅,“但我覺得……它剛才動了一下。”
柳十娘突然伸手:“給我。”
她接過那團東西,指尖一碰,虎符猛地發燙,青金碎片在陶碗里嗡鳴不止。
她臉色變了。
“這不是噴霧。”她聲音發緊,“這是……人皮。”
“啥?!”陳老實差點跳起來。
“定顏噴霧?”她冷笑,“是‘定顏人皮’。把活人皮煉成藥,貼上就能變年輕。我朝前代國師就用過這邪術。”
陳老實胃里一陣翻騰。
他剛才還拿這罐子噴人?
“那老道士……”他聲音發虛,“不會是——”
“不一定是他。”柳十娘把人皮扔進罐殼,一腳踩碎,“但用這東西的人,絕不是善類。”
陳老實盯著那堆碎渣,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他摸出銅鈴,“這鈴,是不是也能煉人皮?”
柳十娘沒接話。
她盯著鈴底那個“#0”,眼神變了。
不是害怕,是認出來。
“這鈴,”她低聲,“我見過。”
“在哪?”
“我爹被斬首那天。”她手指撫過鈴身,“ Executioner腰上掛的就是它。”
陳老實一愣:“誰?”
“行刑官。”她咬牙,“皇帝親封的劊子手。”
空氣靜了一瞬。
阿七打了個寒顫:“哥,咱這趟……是不是挖得太深了?”
“深?”陳老實把銅鈴塞回懷里,拍拍灰,“這才哪到哪。老道士給我道種,留腌菜壇,現在又冒出個人皮噴霧,還有個編號#0的鈴……”
他咧嘴一笑:“我不信這么多巧合,都砸我頭上。”
“你想干啥?”柳十娘問。
“掀桌子。”陳老實聳肩,“既然我是容器,那就看看,到底誰在養我。”
他轉身要走,忽然腳下一滑。
低頭一看,鞋帶松了。
他彎腰去系,指尖剛碰到鞋帶,陶碗突然震了一下。
他掏出來一看,碎片上,那行“容器非奴,覺醒即破”的字,正在慢慢消失,像被水沖掉。
最后一筆化開時,碗底映出他的臉。
瞳孔深處,一絲金線一閃而過。
他眨了眨眼,再看,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