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子上的“已消毒“符文亮起金光，被刺中的珍珠接連爆炸。但這仍是杯水車薪，珍珠山已經漲到兩米高，眼看就要淹沒廣播塔...

“接著！“

一輛熟悉的輪椅戰車撞開珍珠堆，墨老單手駕車，另一只手拖著個巨型噴霧器！

“全鬼市的辣椒粉存貨！“老頭兒一個漂移停在塔下，“夠勁不？“

小糖差點哭出來。她一把抓過噴霧器，將辣椒粉與青檸汁混合，倒進廣播塔的擴音器里。玉衡默契地調整星盤頻率，將聲波轉化為物理振動——

轟！！！

七彩的爆炸云從廣場升起，所有珍珠在同一秒被引爆。沖擊波將附近建筑的玻璃全部震碎，但那些黑色黏液確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飄落的...正常珍珠奶茶？

小糖從塔頂滑下來，正好落在玉衡懷里。她的機械心臟冒著青煙，但運轉平穩。

“別告訴我...“她捏起一顆掉在玉衡肩上的珍珠，“這真是能喝的？“

玉衡用檢測儀掃描后，表情變得極其復雜：“仙力純化后的產物...理論上...“

墨老已經插好吸管喝了起來：“唔...三分糖，少冰。“

機械倉鼠不知從哪拖來塊牌子：【戰斗結束】【南天門安全】【但我的毛沒了】

小糖這才注意到，小家伙的尾巴被燒焦了一截。她心疼地把它捧起來，卻見它突然指向天空——

南天門方向的烏云正在散去，一道陽光穿透云層，正好照在三人身上。更遠的地方，機械植物園的桃樹也停止了暴走，枝頭的灰黑花朵片片脫落，露出新生的嫩芽。

“結束了？“小糖輕聲問。

玉衡的手輕輕覆在她機械心臟的位置：“暫時。“

他的星盤突然收到一條加密通訊。玄度師叔的臉出現在光幕中，背景是技術院的急救室：“玉衡，清微師尊醒了...他有話要說...“

畫面切換到一個蒼白的老者，他的眼睛不再漆黑，但充滿了某種更復雜的情緒。當他的目光落在小糖身上時，嘴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

“...姜小桃...是對的...“

通訊突然中斷。小糖和玉衡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墨老。

老頭兒嘬著珍珠奶茶，聳了聳肩：“要聽老頭子一句勸嗎？這事兒還沒完。“

天庭的審判庭比小糖想象的要小。

沒有巍峨的立柱，沒有浮空的仙座，只有一間樸素的八角形廳堂，四壁刻滿密密麻麻的律法條文。清微真人被鎖在中央的寒玉椅上，手腕上的禁制環隨著呼吸明滅。

“這不合理。“小糖壓低聲音對玉衡說，“他差點毀了整個仙界，就這審判規格？“

玉衡的指尖在星盤上輕點：“《仙界重大危機處理條例》第1條：真相優先于懲罰。“

他的消毒噴霧在過安檢時被沒收了，此刻正不自然地摩挲著空蕩蕩的腰間。小糖故意把沾著機油的手往他袖口蹭了蹭，意料之中地看到仙君大人繃緊了嘴角。

“肅靜！“

玄度師叔——現在該叫玄度院長了——敲了敲玉如意。當他展開卷軸時，小糖注意到那上面閃著混沌引擎特有的金光。

“經查證，清微真人違反《仙凡共處基本法》第3、7、9條...“玄度的聲音在念到某處時突然停頓，“...并私自篡改姜小桃的研究成果。“

全息投影在廳中央展開。畫面中年輕二十歲的清微真人正在實驗室里做什么手腳，而角落的日歷顯示，那天正是混沌引擎被列為違禁品的日子！

“師尊...“玉衡猛地站起，“那些電子蠱蟲...是您...“

清微抬起頭。他的眼睛不再漆黑，卻像蒙著層霧：“玉衡，你從小最守規矩。“聲音嘶啞得不像仙人，“知道為什么仙界禁止仙凡技術融合嗎？“

小糖的機械心臟突然一震。某種直覺讓她按住玉衡的手腕：“他在拖延時間！“

太遲了。清微的嘴角扭曲成一個詭異的笑容，禁制環“咔嗒“脫落。整個審判庭的地面浮現出黑色紋路——是電子蠱蟲組成的陣法！

“因為恐懼啊...“清微的身影在蠱蟲包裹中漸漸虛化，“恐懼凡人終將超越...“

玄度院長的玉如意爆發出強光，但只擊碎了清微的殘影。機械倉鼠叼著從清微椅子上掉落的紙條躥回來，上面潦草地寫著：【瑤池實驗室】。

“調虎離山！“小糖轉身就往外跑，“奶奶還在那里！“

---

瑤池的機械桃林比往常安靜得多。

小糖踹開實驗室大門時，預想中的戰斗場面并未出現。奶奶姜小桃好端端地坐在工作臺前，正在給一株機械桃樹嫁接新枝。

“來了？“奶奶頭也不回，“關門，空調冷氣都跑了。“

小糖的機械心臟漏跳一拍。她這才注意到實驗室角落里捆著個人——正是剛剛逃脫的清微真人！老人被桃樹枝纏得像個粽子，嘴里還塞著個檸檬。

“您...怎么...“

“老東西以為我躺了半年就廢了？“姜小桃嗤笑一聲，拍了拍身邊的機械助手，“小七，給客人看茶。“

那個長得像掃地機器人的助手“滴“地彈出托盤，上面放著三杯...機油？

玉衡的表情堪稱仙界名場面。他盯著杯子里冒泡的黑色液體，消毒潔癖與禮儀教養正在臉上進行史詩級 battle。

“喝吧，沒毒。“姜小桃翻了個白眼，“瑤池特供，能修復機械器官損傷。“

小糖一飲而盡，隨即被嗆得直咳嗽——嘗起來像摻了跳跳糖的汽油！

“糖糖，“奶奶突然正色，“把心臟給我看看。“

當姜小桃的手指觸碰到那顆機械心臟時，整個實驗室的燈光突然變成溫暖的橘色。心臟的外殼自動打開，露出核心處一個微型的混沌引擎模型。

“果然進化了。“奶奶輕聲說，“第二代混沌引擎。“

玉衡的星盤突然投射出一組對比數據：“與第一代相比，能效提升300%，而且...“他的聲音帶上驚訝，“它在自主生成清氣？“

“這才是混沌引擎的真正用途。“姜小桃瞥了眼被捆的清微，“某些人害怕的從來不是機械污染，而是仙界不再壟斷清氣資源。“

清微發出含糊的嗚咽，但被小七助手又塞了個檸檬。

“所以...“小糖摸著胸口，“我能憑空制造清氣？“

“不止。“奶奶從工作臺下拖出個鐵皮箱，“你的心臟還是鑰匙。“

箱子里是厚厚一沓手稿，封面上寫著《混沌引擎全系技術圖解》。小糖翻開第一頁就愣住了——這根本不是冷冰冰的科研資料，而是圖文并茂的兒童繪本！

“當年怕你看不懂，特意畫的。“奶奶的耳根有點紅，“現在物歸原主。“

玉衡湊過來看時，正翻到“仙凡技術融合的100種方法“那章，插畫里的小人兒正在跳...消毒操？

---

三個月后的鬼市格外熱鬧。

混沌研究所正式掛牌，門口那棵機械桃樹已經結出果實——據說是用瑤池仙種和汽車蓄電池雜交的。小糖蹲在研究所屋頂調試新型清氣監測器，機械倉鼠在旁邊舉著【向左5cm】的牌子。

“姜所長。“玉衡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您的顧問聘書到了。“

小糖探頭一看，差點從屋頂栽下去。玉衡穿著研究所特制的藏青色制服，胸前別著“技術顧問“的銀質徽章。最絕的是，他手里真的捧著卷軸，上面還綁著消毒濕巾當緞帶！

“仙界特聘？“小糖順著排水管滑下來，“工資怎么算？“

“月俸三百靈石。“玉衡展開卷軸，“另配發...“

他的話被塞進嘴里的桃子堵住了。小糖惡作劇得逞般大笑：“先付定金！“

玉衡耳尖通紅地嚼著桃子，居然沒立刻吐出來消毒。他的辦公室就在小糖隔壁，透過玻璃窗能看到里面一塵不染的擺設，以及墻上唯一的裝飾——一幅《仙界衛生管理條例》簡化版掛畫，邊角已經有些卷邊。

“對了。“小糖突然想起什么，從工具箱里拿出個金屬盒子，“送你個喬遷禮。“

盒子里是個精致的凈化器，用機械桃枝和混沌引擎碎片制成。當玉衡按下開關時，凈化器開始播放錄音：

“玉衡同學，記得每天消毒三次，每次不超過——““奶奶！這段不能錄！“

玉衡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是小糖第一次看到他真正的笑容，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有了漣漪。

機械倉鼠適時地舉起最后一塊牌子：【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