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的秩序靠著軍工標簽和老師傅們的默契勉強維持著，但四合院里的暗流卻愈發洶涌。

許大茂憑借其“揭發有功”，在新成立的廠協調組里混了個跑腿傳話的差事，雖然職位不高，卻自覺身份不同往日，那股小人得志的勁頭更是毫不掩飾。

他深知自己上次大會上那番指控雖然狠毒，但畢竟缺乏實據，未必能一下子把林磊按死。而且林磊那小子滑溜得很，又是搞技術革新又是保軍工生產的，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找到新的突破口。

這讓他如鯁在喉，不把林磊徹底踩下去，他寢食難安。

明的暫時不行，他就想來陰的。而最好的刀，就是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點就著的傻柱！

這天傍晚，許大茂特意提了半瓶散裝白酒和一包花生米，溜達到了中院傻柱家門口。傻柱正因為食堂活少了、油水薄了，又見不到秦淮茹的笑臉而悶悶不樂，獨自在屋里喝悶酒。

“呦，傻柱，一個人喝有啥意思？哥陪你整點！”許大茂嬉皮笑臉地推門進去，毫不客氣地坐下，把酒和花生米往桌上一放。

傻柱抬了抬眼皮，沒好氣道：“滾蛋！看見你就煩！”他現在雖然也恨林磊，但同樣瞧不上許大茂這種背后捅刀子的陰險小人。

“嘖，兄弟我這可是有好消息告訴你，你別狗咬呂洞賓啊！”許大茂自己拿了個杯子倒上酒，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知道你為啥最近在秦姐那兒老碰釘子不？”

一提秦淮茹，傻柱立刻豎起了耳朵，但嘴上還硬：“關你屁事！”“嘿嘿，”許大茂陰笑一聲，“我可是聽說了，秦姐最近愁得不行，飯都吃不下了。為啥？還不是因為后院那小子！”“林磊？”傻柱眉頭擰起。

“可不是嘛！”許大茂一拍大腿，“你想想，那小子現在多囂張？又是立功又是受獎，還買了自行車！再讓他這么嘚瑟下去，眼里還能有誰？

秦姐家那么困難，他幫過一把嗎？非但不幫，上次全院大會還當眾讓秦姐和一大爺下不來臺！把賈家坑得多慘？秦姐那是心地善良，不愿意說，可心里得多苦？得多恨？”

他一番話，半真半假，極力挑撥，把秦淮茹可能存在的郁悶和困境，全都歪曲嫁接成了對林磊的仇恨。

傻柱聽著，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是啊，秦姐最近總是愁眉不展，肯定是被林磊那孫子氣的！“媽的！”傻柱灌了一口酒，眼中冒火。“光罵有啥用？”

許大茂繼續煽風點火，“現在廠里講的是什么？本事大的更要懂規矩、講情分！像他那樣只顧自己風光的，就是典型的忘本！

咱們真正的老工人老住戶，就得讓他這種得意忘形的清醒清醒，知道院里是誰說了算！”他湊得更近，聲音帶著蠱惑：“兄弟我在協調組也算能遞上話。

你要是真有膽氣，替秦姐、替咱們老住戶們出這口憋屈氣，站出來說說他的不是！甚至…想辦法給他長點記性，讓他栽個大跟頭，在廠里院里都灰頭土臉一回！

到時候，秦姐還不得高看你一眼？一大爺肯定也支持你！大伙兒都得念你的好！”“灰頭土臉？”傻柱眼神一厲，他別的聽不懂，但“栽跟頭”、“秦姐高看一眼”和“大伙兒念好”他聽懂了！新仇舊恨（食堂丟臉、被摔趴下）一起涌上心頭。

“對！讓他明白明白，沒有咱們院這些老資歷支撐，他再能蹦跶也站不穩！”許大茂眼中閃過惡毒的光，“得讓他吃個大虧，知道厲害！”

傻柱猛地站起來，胸膛劇烈起伏，酒氣上涌，那股混不吝的勁頭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媽的！你說得對！早就看那孫子不順眼了！不就是會擺弄幾下破機器嗎？牛逼什么！這次非讓他好看，吃個大癟不可！”

許大茂心里樂開了花，臉上卻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這就對了！這才是咱們院純爺們！不過…”他假裝叮囑，“注意點分寸和場合，別太明顯，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嘛。”

他故意說得含糊，實則縱容傻柱行動。“用你教？”傻柱不耐煩地一揮手，腦子里的邪火越燒越旺，鉚足了勁非得讓林磊倒霉、丟盡臉面不可！被許大茂一番挑唆，傻柱這只火藥桶，又一次被點燃了引信，像頭被激怒的公牛，直想沖撞過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許大茂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絲陰冷的笑容。鬧吧！蹦跶吧！越亂越好！不管誰吃虧，他許大茂都樂得拍手看戲，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