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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費曼的能量

  • 美利堅文豪1956
  • 無聊邊緣
  • 3111字
  • 2025-08-26 23:15:46

文斯對于普佐的家庭了解不多。他不太清楚《教父》這本書到底是不是普佐按照自己的家庭背景來寫的,如果是的話,那么普佐的父親就是那個教父了?

和他搞好關系,準沒有錯。還好今天出門前,文斯特意手寫了幾張名片,準備在沙龍上交出去。

但這個沙龍確實讓他失望了,舊金山這個地方不愧是「垮掉的一代」的集中地,也難怪「垮掉的一代」在歷史上的名聲并不算好,卻又總能成為大家議論的焦點。

連卡波蒂和諾曼·梅勒來了舊金山也被同化成了抽煙喝酒精神小伙。這靡靡的氛圍啊,每一個人都會被他腐蝕。

“文斯……等一等。”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

文斯回頭看,發現是米勒教授。他是這次沙龍的組織者。

“今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米勒教授喘了口氣,臉上滿是真誠的歉意,“是我搞砸了。我把你叫來,是希望那些老派的家伙能聽聽新的聲音,聽聽你的想法。但我沒想到……舊金山這邊的風氣太散漫了,連卡波蒂和諾曼·梅勒都喝多了,他們其實是很好的作者。”

文斯對事不對人,米l勒教授的好意,他還是能感覺到的。

“沒關系,教授。這不怪你。是我和這里格格不入。”

“不,你有權利格格不入。”米勒教授立刻反駁道,“是他們應該感到不自在才對。所以,我想給你一個更合適的邀請。”

他看著文斯,眼神很認真。

“別因為一次糟糕的沙龍就對所有人都失望。過兩個月,在紐約,有一個東岸作家研討會。那里的氛圍完全不同,沒有這么多虛頭巴腦的東西。都是些正經的編輯、評論家和寫作者,大家關起門來,是真的想討論一下,小說和紀實報道的未來到底在哪里。”

米勒教授往前走了一步,壓低了聲音:“和我一起去吧,文斯。回到我們的主場。你今晚說的那些,關于‘新新聞主義’,關于權力的真相,那些話應該被紐約的人聽到,而不是浪費在舊金山的煙霧里。在那里,人們會真的聽,真的思考。”

“不了,教授。”

這個拒絕干脆而直接,讓米勒教授愣住了。

“為什么?你不想……”

“謝謝你的好意,真的。”文斯打斷了他,“但我不是那種在會議上討論寫作的人。我的工作不在會議室里,也不在講臺上。”

他看著米勒教授:“寫作,是靠寫出來的,不是靠說出來的。如果我的文章本身不能說明問題,那我在會議上說再多也沒有意義。如果文章已經說明了問題,那我更沒有必要再開口。”

這番話讓米勒教授徹底沉默了。

他是一個學者,一個組織者,他習慣于通過討論、交流來碰撞出思想的火花。但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卻是一個純粹的實踐者。他相信的只有行動,只有最終呈現在紙上的那個結果。

“我明白了。”過了好一會兒,米勒教授才有些泄氣地說道,“很遺憾,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很感謝你的邀請。”文斯說。這是他今晚說得最誠懇的一句話。他伸出手,和米勒教授握了握。

“那我先進去了,里面還需要我應付一下。”

文斯轉身離開了。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的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必要去逼著別人聽自己的觀點和文章,等到書漸漸都出版了,自然會有人主動來聽的聲音。

文斯聳了聳肩。

……

薩克拉門托一間橡木裝潢的律師事務所里,費曼正在簽署成立一家新公司的文件。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毯上投下幾道光斑。

“好了,費曼先生,”律師將文件整理好,推進一個牛皮紙文件夾里,“alphabet公司,手續會在一周內全部辦妥。”

費曼點了點頭,剛要起身,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律師的秘書探進頭來,說有位沃爾特先生來訪。

“讓他進來。”費曼說。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灰色法蘭絨西裝的中年男人,他是州政府里的一位老朋友,消息靈通。

“理查德,”沃爾特點頭和費曼打了個招呼,又看了一眼律師,“我沒打擾你們吧?”

“正事剛辦完,”費曼示意他在對面的沙發坐下,“喝點什么?威士忌?”

“不了,還得回去,”沃爾特坐下后,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跟你說個事,跟你那個新搭檔有關,那個叫文斯的作家。”

費曼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有人在舉報他,”沃爾特說,“向委員會遞了材料。一個叫阿瑟的編輯,好像是《鄉村之聲》的。我猜是嫉妒吧,現在的文人就這點出息。”

“舉報什么?”費曼的聲音很平靜。

“老一套,”沃爾特撇了撇嘴,“說他大學時期思想激進,參加過哥倫比亞大學的反戰游行,還附上了幾張照片,和一份他坐牢的新聞剪報。哦,對了,還列舉了好幾家左翼的小刊物,說都對文斯的文章贊賞有加。你知道的,想把‘赤色’的帽子往他頭上扣。”

律師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在那個年代,這種舉報可大可小。

費曼卻像是聽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他只是問:“材料到哪一級了?”

“剛到檔案室,還沒人審閱。我的人看到了,就先告訴了我。”沃爾特說,“我就是來提醒你一聲,這事可別鬧大了,影響不好。”

“我知道了,”費曼站起身,拍了拍沃爾特的肩膀,“謝了,沃爾特。改天一起打球。”

這種事還真是像蒼蠅一樣麻煩。費曼嘆了口氣。

文斯啊文斯。費曼對于文斯的印象非常好,想要幫他也不會耗費費曼什么功夫。

對于費曼而言很多事情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現在還有很多政治官員想要通過費曼來辦事。也是厭倦了處理那些復雜的關系,費曼才決定進入大學任教。

送走沃爾特后,費曼回到辦公桌前,想了想,從隨身攜帶的皮夾里,抽出一本陳舊的黑色通訊錄。他翻到后面,找到了一個名字:托馬斯·惠蘭。名字后面跟著一個華盛頓的電話號碼。

托馬斯·惠蘭,參議院撥款委員會的資深參議員,一個在國會山里跺跺腳就能讓很多人失眠的人物。幾年前,惠蘭參議員曾卷入一場棘手的政治獻金風波,是費曼為他說話,讓他毫發無傷地渡過了危機。從那時起,參議員就欠了費曼一個巨大的人情。

費曼看了一眼手表,華盛頓是凌晨。他毫不在意地撥通了那個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惠蘭參議員帶著濃重睡意的聲音。

“誰?”

“湯姆,是我,理查德·費曼。”

電話那頭的睡意瞬間消失了。

“理查德!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一點小麻煩,需要你幫個忙。”費曼說,“眾議院那邊的內部安全委員會,是不是正在準備調查一個叫文斯的年輕作家?”

惠蘭參議員沉默了幾秒鐘,顯然是在迅速回憶相關信息。

“好像……有這么回事。一個寫了辛納特拉的小子,對嗎?我聽我的助理提起過,說委員會想拿他做個文章。”

“是的。”費曼說,“我需要你讓這件事停下來。我不想在明天的報紙上,看到任何關于這張傳票的新聞。”

他沒有解釋原因,沒有提供證據,更沒有請求。

電話那頭,惠蘭參議員沒有任何猶豫。

“我明白了,理查德。這事到此為止。明天早上,委員會主席會發現,他對這個案子突然失去了所有興趣。”

“謝謝你,湯姆。”

“我們之間不用說這個。”惠蘭參議員說,“你安心睡覺吧。”

通話就這么結束了,總共不到兩分鐘。

費曼掛斷電話,把通訊錄放回皮夾,看著自己的律師:“我們繼續。”

……

第二天下午,《鄉村之聲》編輯部。

阿瑟正在為一篇稿子大發雷霆,他將手里的紅筆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唾沫橫飛地教訓著一個年輕的實習生。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不耐煩地接了起來。

“哪位?”電話那頭是一個沉穩而陌生的男聲,聽不出任何情緒:“是阿瑟先生嗎?”

“是我,什么事?”

“有句話想轉告你,”那個聲音平淡地說,“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能碰的。管好你自己的筆,寫好你自己的稿子。加利福尼亞的陽光很好,但有時候也很刺眼。別讓它灼傷了你。”

電話“咔”的一聲掛斷了。

阿瑟愣在原地,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他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但那句“加利福尼亞的陽光”讓他瞬間想到了文斯。

他正想把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當成一個惡作劇,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會計臉色慘白地沖了進來,手里揮舞著一份文件,他沖向正在打電話的霍華德。

“霍華德!不好了!我們接到稅務局的通知!他們要對我們進行最高級別的稅務稽查!從今天開始!”

阿瑟手里的電話聽筒“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癱坐在椅子上,臉色比那名會計還要難看。

霍華德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會計。

“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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