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菟，我需要你的幫忙。你想，你本來就是罪犯，將死之人，你幫了我這個忙，也不會犧牲什么?！?

細辛冷笑：“你就是狐妖？”

“是的，我是狐妖。你大可以把我當成妖怪，畢竟神仙和妖怪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不過是立場問題。於菟，你的立場是什么？以我所見，你并不屬于任何立場，你很中立?！?

狐妖見細辛不說話，有點生氣：“怎么？不搭理我？哦，我知道了，你是神仙們的忠仆，忠心不二啊，哈哈哈……”

狐妖奸笑，細辛暗罵，開口道：“我幫不了你。”

“為什么！”

“你不都說了，我是中立的。我如果幫了你，那不就有立場了嗎?！?

狐妖暴跳如雷，揪住細辛的領子：“你難道不知道嗎？嫦娥要取你的黑暗之心！他們都在利用你！你還護著他們！除了傻，還能說你什么？”

細辛回答：“我就算是傻透腔了，我也不會放你出來的！”

狐妖氣得臉色發白，跳腳，拔出小刀，就要往細辛身上捅。細辛向后一閃，一不留神，腳下踩空，墜進水中。無奈反綁雙手，細辛掙扎也無濟于事，嗆著水，向下沉去。

狐妖將她從水中拖出來，她已經“昏厥”了。

狐妖心想正合我意，將細辛綁在背上，攀上水中佛的頭，再將細辛卸下，取出小刀，劃向她的喉嚨，立刻露出一道血痕。細辛吃痛，猛地睜開眼，掐住對方的脖子，大吼：“洛言！你丫給我醒過來！”

細辛手上有自己的血，狐妖害怕於菟的血，面部因驚恐而扭曲，慘叫一聲，離開了洛言。洛言醒了，目光呆滯地看向細辛。

細辛大吼：“你丫怎么招上的？那死東西差點要了我的命！”

洛言崩潰大哭：“你的脖子，都是血！你快點止血吧！”

細辛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抹到洛言臉上，防止狐妖再次上身。

洛言似乎恐高，瑟縮地跪在水中佛的頭頂。

細辛問：“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洛言回答：“水中佛。”

“在水城？”

“在柘州?！?

“離水城遠嗎？”

“半天的行程?！?

“現在都日落了，我回去已經大半夜了。完蛋了，黎大人肯定以為我逃跑了。洛言，你快點起來，我們回去……”

洛言還在哭：“你流了這么多的血，你原諒我吧。你是神仙，我只是一個人，你有無量的神通，而我左右不了自己。我是柘州人，小時候，被賣給郁子水做書童，實際上就是給他做了孌童，受盡了委屈。那時候我一心向往水中佛，想要剃度出家，就從郁子水家中逃了出來，來到這水中佛面前，交代來路，表露心意，聽到一個聲音，回答我，慰藉我，我還以為是佛在說話，就皈依了這水中佛，誰知竟然是狐仙。它附在我的身上，控制了我，這也就是為什么我會殺人，會做人肉包子……”

洛言哽咽不能語。

細辛搬著他的胳膊，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別哭了，有我呢，我們回去……”

“沒用的?！甭逖源诡^喪氣，雙目無神?！昂刹粫胚^我的。”

洛言絕望地仰躺在水中佛的頭頂，半晌，開口：“我是一個膽小的人，一個意志軟弱的人?！?

說完，他閉上眼睛，向后一仰，從水中佛頭頂墜下，激起水花，沉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