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紅星大隊，田野里麥苗青翠，空氣中混著水塘的濕氣和野草的清香。

聯誼會剛落幕，公社又送來新任務——讓她制作春耕宣傳板報，貼在水塘邊的木架上，鼓舞村民干勁。

可板報材料短缺，毛筆和紙張緊巴巴，村民還嫌內容“華而不實”，暗地里嘀咕知青盡出城里花樣。

阮時苒站在水塘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心里泛起一陣無力：這活兒看似簡單，背后卻像塊硬骨頭，稍不留神就得摔跟頭。

公社宣傳板旁，木架上舊標語“農業學大寨”有些褪色，搪瓷缸擺在一旁，冒著熱氣。

阮時苒攤開僅有的幾張紙，皺著眉盤算：紙不夠，墨水也稀，板報得畫出花樣，還得讓村民服氣。

這差事比聯誼會還棘手，村民的偏見像水塘里的淤泥，稍一踩就陷進去。

她咬了咬唇，暗自鼓勁：再難也得干，宣傳員的名頭不是白拿的。

林翠娥，45歲，水塘管理員，穿一身補丁棉襖，頭發用舊布條扎著，眼神精明卻透著小氣。

她是本地人，負責水塘灌溉，私下卻在水塘邊空地種菜，換點油鹽錢。

因板報占用空地，她心生不滿，站在水塘邊，抱著手臂，語氣尖刻：“小阮，水塘邊是我家的地兒，板報別擋我種菜。你這宣傳，盡弄城里花樣，莊稼人看不懂。”

阮時苒放下毛筆，笑了笑，蹲下幫林翠娥整理菜筐：“林大姐，水塘邊借塊地兒，板報弄好了，村里人灌溉省心，臉上也有光。”

林翠娥這話，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板報畫春耕的事，林大姐指點兩句，保管村民夸。”

林翠娥撇嘴，語氣硬邦邦：“夸？小阮，你這板報紙都沒幾張，畫啥花樣？水塘邊是我家的，菜地動了，我家娃吃啥？”

她瞥了眼木架，眼神閃爍。

阮時苒心頭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林翠娥的小氣勁兒，比她想的還難啃。

她低頭蘸了蘸墨水，心里盤算：材料短缺，村民不買賬，這板報得接地氣，還得快。

她暗自攥緊拳頭，告訴自己：再難，也得讓這板報立起來，堵住那些閑話。

【林翠娥這小氣樣，女主得使大招了！】

夜色漸深，水塘邊月光清冷，波光映著木架。

阮時苒和宋斯年蹲在木架旁，借著油燈整理竹條和舊報紙，試圖拼湊板報材料。阮時苒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心里泛起一陣疲憊：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林翠娥的刁難像根刺，扎得她心煩。

她瞥了眼宋斯年，他正低頭裁報紙，手指被竹條劃出淺痕，眉頭卻沒皺一下。

她心頭微動，暗想：這人總在她撐不住時搭把手，嘴上不說，心里卻比誰都穩。

她低聲道：“宋同志，板報材料不夠，林大姐還堵著水塘邊，這活兒怕是懸。”

宋斯年停下手，抬頭看她，“懸？小阮，板報的事別急，累了有我頂著。”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林翠娥跟程薇走得近，昨兒在水塘邊嘀咕，怕是想讓你這板報黃了。”

他伸手幫她理了理竹框，手指不小心擦過她的，觸感微暖。

阮時苒指尖一顫，心跳漏了一拍，忙低頭掩飾，暗想：他這話半真半假，關心倒是真的。她笑了笑，語氣輕快：“頂著？宋同志，你這賬我可記下了。”她心里卻泛起漣漪：宋斯年的眼神，總讓她覺得踏實，又有點慌亂。她攥緊毛筆，告訴自己：板報要緊，別的，先放放。

他低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記賬？小阮，你的賬本，怕是比水塘的魚還多。”他沒多說，遞過一缸熱水，“夜里冷，喝口，別凍著。”

阮時苒接過搪瓷缸，指尖被熱氣暖得發紅，心頭卻更暖幾分。她抿了口水，暗想：這人嘴上硬，心卻軟得像水塘里的泥。她抬頭看他，眼中多了分柔意：“宋同志，板報的事，你再幫我出個主意？”

宋斯年挑眉，語氣帶點揶揄：“主意？拿舊報紙拼，畫點春耕的圖，村民瞧著親切。”

他頓了頓，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你這丫頭，腦子靈，差的只是點底氣。”

他走近一步，聲音輕了些，“有我在，你怕啥？”

阮時苒心頭一熱，忙低頭整理竹條，暗想：這話說得太直，偏偏讓人沒法不信。

她咬了咬唇，強壓住心里的波動，告訴自己：先把板報弄好，旁的，慢慢來。

知青點灶房里，柴火燒得噼啪響，屋里混著煙味和棉襖的潮氣。

阮時苒獨自坐在灶前，借著油燈畫板報草稿，手指被毛筆磨得發紅。

她盯著紙上的麥穗圖，心里翻騰：林翠娥的刁難，村民的偏見，像一堵墻，壓得她喘不過氣。

可她又想，宣傳員的擔子挑了，就得挑到底，不能讓公社看扁，也不能讓宋斯年失望。

她低頭畫了一筆，暗想：他總在她身邊，像是提醒她，這村里還有人信她。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頭多了分底氣。

幾日后，水塘邊的木架上，板報終于成型，舊報紙拼貼出麥穗和水渠，毛筆字寫著“春耕大干快上”。

村民們圍著看，議論紛紛，林翠娥站在一旁，臉色不太好看，語氣卻軟了幾分：“小阮，這板報還像回事，沒擋我菜地。”

她頓了頓，低聲道，“程薇說你弄這板報是出風頭，我看也不像。”

阮時苒笑了笑，遞給林翠娥一缸水：“林大姐，板報是為村里人，風頭不風頭的，公社說了算。”

她心里卻松了口氣：林翠娥這態度，怕是程薇的挑撥沒成。

這女人精明歸精明，心眼還不壞，得多留點神。

宋斯年從水塘邊走來，手里提著竹框，語氣平靜：“小阮，板報干得漂亮，公社來人看了，夸你接地氣。”

“辛苦了，歇歇吧。”

阮時苒心頭一暖，笑了笑：“歇？宋同志，這板報有你一半功勞，歇也得一起。”她

他這話輕描淡寫，偏偏讓她覺得比公社的夸還重。

她低頭整理毛筆，掩飾住眼中的柔意。

公社來人核查板報，老王拍手道：“小阮，這板報干得扎實，公社批了你去縣里學習宣傳員經驗！”他低聲道，“程薇挑撥的事，公社聽說了，新線索還在查，你留點神。”

【女主板報翻盤，宋斯年這助攻太穩了！】

阮時苒點點頭，心想：程薇的挑撥又落空，縣里學習的機會，倒是條新路。

她瞥了眼宋斯年，他站在水塘邊，朝她輕輕點頭，眼中帶著笑。她心頭微動，暗想：這人總在她身后，像是堵住所有風浪。

夜幕降臨，水塘邊的燈籠搖曳，林翠娥獨自站在木架旁，低聲呢喃：“小阮這丫頭，怕是沒那么簡單。”

阮時苒站在水塘邊，望著板報上的麥穗，心頭百感交集：這村里的每一步，都像在泥里跋涉，可有宋斯年在，路似乎沒那么難。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里多了分期待：縣里的學習，怕是又一場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