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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銅羅盤與午夜裂縫

林小滿的指甲在青銅羅盤邊緣劃出細痕時,老式掛鐘剛敲過十一點。窗外的鏡城正被臺風前的暴雨澆透,新搬來的公寓里還堆著半開的紙箱,其中一個印著“爺爺書房”的箱子敞著口,露出泛黃的線裝書和褪色的牛皮筆記本。

她把羅盤翻過來,底座刻著的北斗七星正隨著指尖溫度泛起微光。三天前在殯儀館,穿黑西裝的遠房表哥塞給她這個沉甸甸的物件,說這是爺爺臨終前攥在手里的東西。那時她正盯著哀樂里飄飛的紙灰,沒聽清對方絮叨的“守護”“責任”之類的詞——自從父母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那天起,任何與“責任”相關的詞匯都像玻璃碴,硌得她喉嚨發緊。

床頭柜的手機震了震,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明天開學別遲到,你的轉學手續已辦妥?!帧?。林小滿盯著屏幕上那個冷冰冰的句號,突然抓起羅盤往墻上砸去。金屬碰撞聲在空蕩的房間里炸開,卻沒像預期那樣四分五裂,反而在接觸墻面的瞬間,漾開一圈水波狀的漣漪。

她湊近細看,原本雪白的墻壁竟變得半透明,隱約能看見老式臺燈的光暈和旋轉的黑膠唱片。一股帶著檀香的冷風從漣漪中心涌出來,吹得她額前碎發貼在臉上。掛鐘的指針跳過十二點時,漣漪突然擴大成半米寬的裂縫,裂縫那頭傳來清晰的《后來》前奏——那是她十歲生日時,爸爸在 KTV跑調唱過的歌。

“別碰那個!”

急促的男聲從身后傳來時,林小滿的手指已經穿過了裂縫。觸感像插進融化的黃油,溫熱而粘稠。她猛地回頭,看見一個穿灰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滴落,手里攥著的黑色雨傘還在淌水。

男人幾步沖過來想拽她,卻在接觸到裂縫邊緣時被彈開。他踉蹌著撞翻紙箱,爺爺的筆記本掉出來,扉頁上“1998.6.15唱片店”的字跡在燈光下格外清晰。幾乎同時,裂縫那頭的歌聲停頓了,有人用鋼筆敲擊柜臺,發出規律的篤篤聲。

“你是誰?”林小滿后退半步,羅盤在掌心發燙,“這是我家——”

“陸則。”男人迅速從風衣內袋掏出證件,建筑師資格證上的照片比他現在年輕五歲,“你爺爺是林深?”他彎腰撿起筆記本,指尖在日期上停留片刻,“裂縫會在三點十七分關閉,如果你不想被困在二十年前,最好現在把羅盤給我。”

話音未落,裂縫里突然伸出只蒼白的手,指甲涂著剝落的酒紅色指甲油。那只手精準地抓住林小滿的手腕,將一塊冰涼的六邊形物體塞進她掌心。當她看清那是塊嵌著泛黃照片的拼圖時,整個人已經被一股力量往前拖拽。

“小滿!”陸則撲過來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兩人的手腕在拉扯中相觸,羅盤突然發出刺眼的藍光。林小滿看見拼圖上的照片——穿校服的女孩站在唱片店門口,背后的海報印著《泰坦尼克號》的經典鏡頭,而那個女孩的眉眼,竟和鏡子里的自己有七分相似。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凝固了。雨水不再滴落,掛鐘的滴答聲變得遲緩,陸則風衣上的褶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又收攏。林小滿聞到舊書的油墨味混著橘子汽水的甜香,裂縫那頭傳來清晰的記賬聲:“《戀戀風塵》磁帶,十五塊……”

當她再次恢復意識時,正坐在褪色的牛仔布沙發上。墻上的日歷停在 1998年 6月 15日,吊扇慢悠悠轉著,把空氣里的檀香和磁帶的磁粉味攪在一起。穿白襯衫的老板趴在柜臺上打盹,收音機里放著王菲的《紅豆》,而她手里的拼圖,已經和掌心的皮膚融為了一體。

“新來的轉校生?”

林小滿猛地抬頭,看見穿藍白校服的女生站在柜臺前,手里捏著張皺巴巴的五元紙幣。對方轉身時,她發現這人正是拼圖照片里的女孩,只是此刻對方的校服袖口別著“鏡城一中”的?;铡退魈煲サ膶W校一模一樣。

女孩注意到她的目光,咧嘴笑時露出顆小虎牙:“我叫陳墨,你是不是迷路了?這附近在拆遷,好多人都找不到這兒?!彼皖^掏錢時,林小滿看見她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銅羅盤,款式竟和自己掌心的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掛在墻上的《泰坦尼克號》海報突然開始滲血,紅色液體順著萊昂納多的下巴往下淌,在“1998.6.15”的日期上暈開。陳墨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抓起她的手就往后門跑:“快走!時間流紊亂了——”

穿過堆滿空磁帶盒的儲藏室時,林小滿聽見身后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她回頭看見老板直挺挺地站著,原本溫和的臉變成青灰色,手里的算盤珠子正以違背物理規律的速度瘋狂跳動。而那些散落的磁帶,正自動卷回磁帶盒,發出倒帶時的滋滋聲。

“拿著這個!”陳墨把羅盤塞進她手里,自己從貨架底層抽出把生銹的美工刀,“記住,別相信鏡子里的倒影,尤其是在午夜十二點——”

劇烈的眩暈感襲來時,林小滿聽見美工刀劃破空氣的銳響,以及陳墨最后那句被雜音吞噬的話:“告訴陸則,我在鐘表廠……”

她再次摔回公寓地板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陸則正用爺爺的筆記本記錄著什么,晨光透過他指間的縫隙落在頁面上,顯露出用紅墨水畫的復雜符號。林小滿摸了摸口袋,除了那枚羅盤,還多了張邊緣磨損的全家?!┪餮b的爺爺抱著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背景是鏡城一中的校門,而照片里的女孩,左手腕上有塊和她相同的胎記。

“拼圖融進皮膚了?”陸則合上筆記本,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看來你確實是林深的后人?!彼鹕砝_窗簾,暴雨后的城市籠罩在薄霧里,遠處玻璃大廈的尖頂刺破云層,“今天去學校,留意舊禮堂的舞臺。1998年的陳墨,在那里藏了第二塊拼圖?!?

林小滿盯著全家福里的小女孩,突然想起昨天陸則證件上的出生日期——1987年,比照片里的陳墨大五歲。她捏緊掌心的羅盤,金屬邊緣在皮膚上壓出紅痕:“你認識她?陳墨是誰?”

陸則的肩膀明顯僵硬了一下。他轉身時,林小滿看見他眼底的紅血絲,以及左手無名指上那圈比膚色淺的戒痕?!暗饶阏业降诙K拼圖,我會告訴你一切?!彼麖娘L衣口袋里拿出個銀色 U盤,“這是鏡城一中的建筑圖紙,老禮堂在 2005年翻修過,但舞臺下面的密室……”

U盤插進筆記本電腦的瞬間,屏幕上突然彈出新聞推送:【鏡城鐘樓將于今日進行百年大修,施工期間暫停對外開放】。林小滿注意到新聞配圖里,鐘樓頂端的避雷針有些傾斜,而傾斜的角度,恰好和羅盤底座的北斗七星完全吻合。

“三點十七分。”陸則看了眼手表,“你有七個小時的時間。”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聲音低沉得像埋在土里的秘密,“別試圖用拼圖改變過去,尤其是……關于你父母的事?!?

門關上的瞬間,林小滿點開了建筑圖紙。老禮堂的舞臺下方確實有個未標注用途的空間,形狀像只展開的蝴蝶。她放大圖紙角落的簽名,發現設計師一欄寫著“林深”,而審核日期是 1998年 6月 15日——正是她在唱片店看到的那個日期。

手機又震了一下,這次是媽媽發來的微信:【媽媽在上海找到新工作了,周末視頻好嗎?】后面跟著個笨拙的笑臉表情。林小滿盯著那個表情看了很久,突然抓起書包往門口跑。她要去學校,不是為了陸則說的拼圖,而是想知道 1998年的陳墨,是不是也像她一樣,在某個暴雨的夜晚,對著全家福偷偷掉過眼淚。

當她沖出公寓樓時,恰好看見陸則坐進黑色轎車。車窗降下的瞬間,她聽見車載電臺在播放天氣預報:“今天白天多云轉晴,夜間將出現罕見的月全食,預計持續時間……”

林小滿低頭看了眼掌心的羅盤,嵌在中心的黑曜石正隨著太陽升起,慢慢變成通透的琥珀色。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城市另一端的鐘表廠廢墟里,某個蓋著防塵布的貨架后,第三塊拼圖正發出微弱的紅光,照片上陸則年輕時的笑臉,正被逐漸蔓延的銹跡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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