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慕凌云欣賞完自己的裝扮，越看這件披風越滿意。

笑意直達眼底，打開房門出門，對花小八道。

“去哪兒？”

花小八一直在看慕凌云，沒有錯過他剛剛的笑意。

有個詞怎么說來著。

他摳了摳后腦勺，謝姐姐怎么教的來著。

哦，對！

如沐春風！

穿上這件披風，感覺他說話都溫柔了許多。

也親切了許多，聽在心里特別舒服，宛如春風拂過。

“去后山。”慕凌云道。

“后山………”花小八追上去，“云大哥，你要去看謝姐姐嗎？”

“嗯。”

“可是如今在下雪，山路不好走。”花小八提醒。

“不好走也要走，不是有這件披風嗎？”慕凌云揚了揚眉，根本不怕下雪。

花小八眼睛睜大，“可是云大哥你的鞋，去后山一走準一個摔。”

慕凌云聞言停下腳步，看著他，“那怎么辦？我時間不多。”

仔細聽，語氣還有一點委屈和無奈。

可花小八這個單純的孩子，已經被他的笑和糖葫蘆收買。

聞言立馬道，“云大哥，你等等我，我有辦法。”

說完就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

沒多久，就抱了一個盒子過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慕凌云，聲音爽朗，似在邀功，“云大哥，給。”

慕凌云挑眉，沒有接。

“嗐，這是你的鞋，謝姐姐給做的。”花小八笑嘻嘻的道。

“她做的？”慕凌云驚愕，“還是給我做的？”

“嗯吶！”花小八點頭。

慕凌云盯著那個盒子沒接。

花小八“哎呀”了一聲，直接將盒子扔到他手里，“你打開看看，這鞋子防滑。”

慕凌云聞言慢悠悠的打開，入眼是一雙黑色長靴。

鞋底采用梯式防滑齒輪形狀，摸了摸料子，確實比他腳上這雙防滑。

料子也算得上是這苦山最好的料子了。

他眸光幽深，“這里放了草藥嗎？”

花小八點頭，“里面是春艾絨，有一次我師傅下山，謝姐姐讓帶回來的。”

“你謝姐姐怎么知道我的尺碼。”慕凌云又問。

這雙鞋一看就是他的腳碼，十年不見………你到底是怎么樣的人。

還有這件披風，不長不短不大不小剛剛合適。

十年分別，就算猜測也會有誤差，可這尺碼剛剛合適。

他難免不會多想。

你是否也像我一樣，在我身邊安插了你的人。

不然五年前，你怎么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七七四十九天不出來。

那么湊巧………

謝玉華，你讓我該說你什么好………

花小八搖頭，“這個不清楚，我只知道這是給你做的，連著披風一起是謝姐姐給你準備的弱冠之禮。”

慕凌云自嘲出聲，人在生氣的時候是不想說任何話的。

他面無表情的將鞋子拿出來穿上。

在地上走了兩步，又跺了跺腳，剛剛吻合！

幽深的眸光多了一層霧，周身又加了一層光暈，讓人琢磨不透。

*

一個時辰后，一大一小來到五峰后山。

雪山之巔，層巒疊峰，后山同前山不同。

前山主供奉山神，護佑苦山世代平安。

后山便是歷來傳承人的魂歸所處。

謝玉華雖是外來人，但八歲就被送來了這里，在這里生活了七年，期間出了很多策略為五峰造福不少。

又經五位峰主表態同意，在五峰后山立衣冠冢。

兩人在一處小小的石墓碑面前停下，花小八拿著手中的花放到墓碑前，聲音是不同于他這個年齡段的哽咽，

“謝姐姐，這是你生前在前山種植的雪絨花，可惜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你就走了。”

花小八說著說著就笑了，“可是沒關系，我給你帶來了，長得可漂亮了。”

“你說雪絨花在西域是神圣之花，不僅可以入藥，在高海拔能綻放如此美麗，象征著勇敢與堅毅，你讓我像她們一樣勇敢堅毅，如今我做到了。”

花小八一直站在墓碑前叭叭個不停，“師傅為了躲人獨自下山，讓我一個人守著五峰，我都能守下來，你說我是不是很棒。”

一副邀功的樣子。

正說著起勁，身后突然響起了咳嗽聲。

花小八回頭驚訝，“云大哥，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適。”

慕凌云，“………………”

他又咳嗽了兩下，臉色漲紅。

“云大哥，你沒事吧。”花小八連忙起身，急切的看著他，“后山同前山不一樣，后山更冷，我從小在五峰都適應了，你剛來不適應也正常…………”

花小八一直叭叭個不停。

慕凌云都快把嗓子眼咳出血了。

他現在都快被花小八無語死了。

“咳……咳……讓我……跟她說兩句………”慕凌云沒法了，眼前這個小孩有時候真沒眼力見。

那能怎么辦。

“噢……………”花小八這才似乎反應過來。

小小的身子猛地一跳，將位置讓了出來。

他沒有像花小八一樣還帶了禮物來。

他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墓碑，上面寫著謝玉華之墓幾個大字。

這幾個字太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伸手一揮。

咔嚓一聲。

墓碑碎了。

把花小八驚了一下，“云大哥……”

你把謝姐姐的墓碑弄碎了。

慕凌云的眼睛太過嚇人，后面的話他不敢說。

縮著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只是一個衣冠冢，竟然還想著立墓碑，謝玉華，你的面子也太大了。”

慕凌云看著被他一掌擊碎的墓碑，撇開眼，“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總會找到你，別想著拿一個衣冠冢就打發了我。”

“圣旨賜婚，入了我東宮之門，豈能讓你悄無聲息用一個衣冠冢就算了。”

慕凌云看著碎掉的墓碑，似乎還不解氣，又是一掌打過去。

石塊瞬間成了碎末。

花小八害怕的吞了吞口水。

弱弱的喊了一聲，“云大哥………”

慕凌云沒應。

花小八心里暗罵：我帶你來后山也沒讓你毀掉墓碑啊。

這要是讓那個母老虎知道了，豈不是好扒他的皮。

心里罵天罵地。

可面上不敢有任何作為。

敢怒不敢言。

“你這樣做會引起五位峰主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