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真的只是同學？”

浚然發來的那條消息，我沒有回。不是不想回，而是不知道該怎么回。

沈曜的出現，就像是往平靜湖面丟進了一塊石子，哪怕漣漪不大，也足夠讓人看清水底藏著什么。

第二天一早，整個班級都在圍著一件事議論。

“哇塞，誰這么大膽，寫情書啊？”

“還放在課本里，跟偶像劇一樣欸！”

“你們猜收信的人是誰？”

我才剛進教室，曉娟就沖我揮手，表情夸張地神秘兮兮：“快過來快過來，有大瓜吃！”

我被她拉過去，才看到有人拿著一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粉色信紙。

“詩旋，是你的名字吧？”有個女生忽然開口。

“啊？”

“信里寫的是‘給坐在我窗邊的你’，還提到了你最喜歡的天藍色發夾，還有你腳崴那天在走廊哭的樣子……”

我愣住了。

那天，我哭得很小聲，幾乎沒被人看到。

那根發夾，我只戴過兩次。

“信呢？”我聲音有些發緊。

“在李翎那里，她一早就在看了。”

曉娟也皺了眉，“說不定是惡作劇，不像真的。”

我走向李翎時，她正坐在座位上，把信紙重新折回原樣，表情淡得讓人看不清情緒。

“你看過了？”

“嗯。”她點點頭，把信遞給我，“不太像浚然寫的。”

我一怔：“……誰說是他寫的？”

她勾起嘴角，沒有回答。

我接過那封信，指尖有些冰涼。

信紙上的字跡不算熟悉，但內容卻寫得異常真摯，連我曾在圖書館偷偷看的一本書名都寫得一字不差。

“你喜歡把笑意藏在眼角，不說話的時候，總讓我想起小時候養過的一只兔子，安靜卻讓人心軟。謝謝你一直都在我窗邊。”

讀到這一句，我的心莫名跳快了一下。

但我知道，這封信——不是浚然寫的。

他的性格，絕不會用這么繞的方式表達。

沈曜？

他昨天才轉來，而且我們還沒聊過那么深。

誰寫的？

“你會回信嗎？”李翎忽然問我。

“我……”

“其實不重要。”她笑了一下，“不管是誰寫的，你心里想的那個人，早就不是別人了吧？”

我一愣。

她起身走了出去，留下我一個人拿著那封信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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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學后，我故意慢了幾步，走到校門口時，看到浚然站在樹下等我。

“你今天沒回我消息。”他說。

“……對不起。”

“是因為沈曜？”他聲音壓得很低。

我抬頭看著他，他眼底有一絲倔強。

“你知道的，不是。”

“那是因為那封信？”

我張嘴想說不是，卻發現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笑了笑。

“好吧。你要是真喜歡他——”

“我沒有！”我忽然大聲說。

他一怔。

我也怔住了。

“我沒有喜歡沈曜。”我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你。”

“為什么？”

“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會因為別人寫給我的一封信而變得在意。”

他沒回答，靜了幾秒，才低聲說：

“我在意的，從來不是那封信。”

我抬起頭，看見他眼里的光，竟像是窗外午后的陽光——

不耀眼，但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