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結束那天，教室窗臺照進午后的陽光，暖得讓人幾乎犯困。講臺上班主任林老師捧著一疊卷子，眼神一掃全班：“換座位吧，按照這次數學成績，前后搭配。上次說了，公平一點。”

一時間教室內“嘩”地炸開了。

我手心一緊——我的數學才剛剛脫離及格線。

而浚然呢，他一直是全年級前十，坐到我后面……幾乎不可能。

“第一排，沈曜——跟詩旋坐。”林老師直接念了出來。

我心里一震，沈曜輕輕把椅子拉開坐下，沖我笑了一下，“又見面了。”

我扯出一個禮貌的笑，眼角卻一直在瞟浚然的位置。

他在第五排，被安排到了李翎身邊。

他沒看我。或者說，從換座位開始，他就一直避開我的視線。

“你們真不熟？”沈曜忽然低聲問。

“誰？”

“他啊。”他輕輕點了點浚然的方向，“你的眼神出賣你了。”

我一時語塞。

“不過——”沈曜笑了笑，把頭埋進手臂，“真巧，我剛來就能坐你旁邊。”

我低下頭不說話，心卻有點亂。

中午吃飯時，曉娟托著下巴：“你坐沈曜旁邊還不偷笑？現在全班都在猜那封信是不是他寫的。”

“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很確定。

“那是誰？”曉娟追問。

我沉默地看著遠處正在和男生踢球的浚然，心里忽然有種想逃開的感覺。

不是怕答案，是怕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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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課，沈曜很安靜，一節課都沒說話。直到快下課，他遞過來一張便利貼。

【你知道嗎，我從一開始選座位的時候，就注意到你。】

我怔住，轉頭看他，他正盯著黑板，一本正經地抄著筆記，像什么都沒發生。

我把紙條疊好，沒回應。

可紙再薄，也擋不住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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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老師布置了小組配對寫作業，浚然走過來，站在我面前，語氣淡淡的：“老師說你組少人。”

“……你不是在第五組嗎？”

“換了，李翎說她不做分組作業，讓我滾回來。”他語氣像在開玩笑，但眼底一絲懊惱卻掩飾不住。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左邊。

沈曜還坐在右邊。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位置——被夾在了兩個世界中間。

“你最近跟他很熟？”浚然低聲問。

“你不是也和李翎挺熟？”

“不是我主動的。”

“我也沒有。”

兩人靜了一會兒，他低頭翻書，我拿出作業，沈曜忽然問：“需要我幫你講第一題嗎？”

浚然手指一頓。

“不用了，謝謝。”我沖他笑了笑，“我記得這題。”

我不知道浚然有沒有在看我，但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覺到他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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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自習快結束時，沈曜忽然轉頭看我，眼神認真得不像是開玩笑。

“如果，我說是我寫的——那封信，你會有什么反應？”

我愣住，手中的筆“啪”地掉在地上。

浚然轉頭看我，目光像一道驟然點亮的燈。

我站起來，手忙腳亂地撿起筆，低聲說：“我……我回去再想。”

沈曜沒有再追問。

但從那一刻起，我知道——

我真的得做選擇了。

不是在兩張座位之間。

而是在，那個窗邊，我最想一直坐下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