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繡是被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吵醒的。

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絨花——那是昨晚研究新樣式時不小心纏在發間的——跌跌撞撞開門，就見王嬸舉著個破了角的陶碗，急得滿臉通紅：“錦繡姑娘！你快看看，我家那口子用了你給的‘防水咒’宣紙包胡餅，怎么淋了場雨，餅子全成漿糊了？”

程錦繡這才想起，前幾天王嬸抱怨油紙包不住湯，她便用10點文化點數從系統商店換了半張“防水宣紙”，還拍著胸脯保證“雨打三日不透”。

接過那團爛糟糟的胡餅泥，她指尖剛碰到濕透的宣紙，系統就“滋滋”響了起來：【檢測到劣質防水咒載體——現代宣紙與古代面堿反應，導致咒力失效。溫馨提示：系統道具需搭配指定耗材使用，詳情請見商店《售后服務細則》第37條。】

“細則？我怎么從沒見過？”程錦繡在腦海里怒吼。

【需消耗1點文化點數解鎖查看權限。】

程錦繡差點沒氣笑。這系統怕不是長安城里哪個奸商投胎的？她咬著牙點了“確認”，眼前立刻浮現出一行行蠅頭小字，其中一條赫然寫著：【防水宣紙僅限接觸清水，遇酸堿物質（包括但不限于面堿、醋、膽汁）即失效，修復需額外支付50兩白銀。】

“50兩？”她對著空氣瞪眼，“我換這破紙才花了10點文化點數，合著100兩白銀一卷，修復還得再坑50兩？搶錢呢！”

王嬸見她對著空氣嚷嚷，嚇得后退半步：“姑娘，你沒事吧？要不……這餅子就算了？”

“沒事！”程錦繡深吸一口氣，從工具箱里摸出塊蜂蠟，“王嬸，我給您做個蜂蠟布，比那宣紙結實十倍，還不用花銀子。”

她邊說邊把蜂蠟隔水化開，刷在粗麻布上，反復涂了三層。等蠟凝固了，拿起王嬸的陶碗往布上倒清水，果然一滴不漏。

“這才是好東西！”王嬸喜滋滋地捧著蜂蠟布走了，臨走前還塞給她兩個熱乎乎的胡餅，“姑娘以后別信那些花里胡哨的，還是老法子實在。”

程錦繡啃著胡餅，越想越氣。她點開系統商店，看著琳瑯滿目的道具列表直皺眉：【現代竹膠板（防蛀）：200兩/塊；納米級顏料（不掉色）：500兩/盒；簡易顯微鏡（看紋樣）：1000兩/臺……】

最離譜的是那卷防水宣紙，旁邊還標著個“暢銷款”小紅旗。程錦繡氣得點了下紅旗，系統立刻彈出提示：【購買同款五卷可享9折優惠，附贈“防蛀咒”體驗裝（時效1小時）。】

“體驗裝？時效1小時？”她差點把胡餅噴出來，“這是把我當冤大頭宰啊！”

正罵著，鋪子門被推開，一個穿青衫的公子走了進來。他手里拿著本線裝書，眉眼清俊，嘴角卻噙著點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前幾天在巷子里看見的那位“版權署”官員。

“程掌柜。”公子拱手行禮，目光掃過桌上的系統商店投影——那投影只有程錦繡能看見，在他眼里不過是堆散落的螺鈿碎片，“在下蕭景明，聽聞你這里有新奇的文創物件？”

程錦繡心里咯噔一下。版權署的人找上門，該不會是為了上次修復妝奩時的“無痕修復”？她趕緊把胡餅藏到身后：“蕭大人想要什么？小鋪有剛做好的螺鈿書簽，還有……”

“我想要這個。”蕭景明突然指向她手里的工具箱，“聽說程掌柜的箱子能變出各種稀奇材料？比如一種遇水不爛的紙？”

程錦繡渾身一僵。他怎么知道防水宣紙的事？難道是系統泄露了？

蕭景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笑一聲：“別緊張，我只是聽說王嬸家的胡餅出了點狀況。其實……”他壓低聲音，“我也需要些特殊的紙，用來印《著作權令》的修訂版，得保證雨水淋不壞，還不能被人輕易仿造。”

程錦繡眼睛一亮。這可是官府訂單！她剛想答應，就聽系統提示：【檢測到官方合作需求，可兌換“防偽宣紙”（含熒光水印），價格：1000兩/卷，文化點數100點/卷。】

“1000兩？”她倒吸一口涼氣，“蕭大人，您知道長安紙價嗎？最好的澄心堂紙也才20兩一卷！”

蕭景明挑眉：“所以才找程掌柜。若是普通的紙，我何必來此？”他從袖中摸出塊玉佩，玉質溫潤，上面刻著個“明”字，“這是定金。只要紙合心意，價錢好說。”

程錦繡看著那塊玉佩，又看了看系統商店里的“防偽宣紙”介紹，心里打起了算盤。1000兩雖然黑，但能搭上版權署，以后不怕被人抄襲，這筆買賣不虧。

“成交。”她接過玉佩，“三日后交貨，蕭大人可帶衙役來取。”

蕭景明走后，程錦繡立刻點開系統商店，咬牙兌換了一卷防偽宣紙。雪白的紙張從箱子里飄出來，透著淡淡的藍光，她用指甲劃了下，果然堅韌無比。

【叮！完成首次官方訂單前置任務，獎勵“系統商店折扣券”（滿2000兩減50兩）。】

程錦繡看著那張折扣券，突然覺得這系統也不是全然坑爹——至少，它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長安做文創，不僅要手藝好，還得學會跟系統和官府討價還價。

她拿起那張防偽宣紙，對著陽光看。紙面上的熒光水印在光線下流轉，像極了現代的防偽標識。

“等著吧。”程錦繡笑著把紙收好，“等我賺夠了銀子，非要把你這商店里的東西全買下來，再一件件拆了研究——看你還怎么坑我！”

工具箱輕輕震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又像是在嘲笑。程錦繡哼了一聲，轉身去準備做螺鈿書簽——不管系統多坑，生意還得做，錢還得賺。畢竟，她的大宋文創鋪，可不能輸在起跑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