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我睜開眼，發現小夜赤腳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地望著外面。她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單薄，寬大的T恤下擺垂到大腿，露出的肌膚上還殘留著昨晚瘋狂時留下的紅痕。

“怎么了？”我跳下床，走到她身邊。

她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顫抖著伸出手，指向對面樓頂。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里站著一只喪尸，不同于其他漫無目的游蕩的同類，它像哨兵一樣靜止不動，腐爛的臉正對著我們的窗戶。**

“我……能通過它看見我們自己。”她低聲說，聲音里混雜著恐懼和興奮。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她轉過身，仰起臉看我。陽光穿過她淺棕色的瞳孔，我驚訝地發現——**她的虹膜邊緣泛著一圈極淡的金黃色。**

“就像這樣。”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當她再次睜開時，瞳孔微微收縮，那圈金黃色驟然加深。

**——對面樓頂的喪尸突然抬起腐爛的手臂，沖我們揮了揮。**

---

“臥槽？！”我一把拉上窗簾，布料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你能控制喪尸？！”

小夜咬著嘴唇點點頭，尖尖的虎牙在下唇留下泛白的壓痕。“好像…是的。”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指尖不受控制地輕顫著，“昨晚之后…突然就能感覺到了。”

我抓起枕邊的黑金古刀，冰涼的刀鞘觸感讓我稍微冷靜了些。“走，去天臺。”

七樓的天臺堆滿雜物，銹蝕的空調外機在晨風中發出嘎吱聲響。我踢開擋路的空酒瓶，拉著小夜來到護欄邊。下方街道上，五只喪尸正在撕咬一具早已腐爛的動物尸體。

“試試看。”我壓低聲音，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刀柄上纏繞的布條。

小夜閉上眼睛，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她眉頭緊鎖，太陽穴浮現出金黃色的血管。幾秒后——

**三只喪尸同時僵住。**

它們腐爛的頭顱以不自然的角度扭轉，露出森白的頸椎骨，然后像提線木偶般緩緩轉向我們。其中一只穿著快遞員制服的喪尸甚至抬起腳，跨過了橫在路中間的自行車。

“再試試更多。”我盯著二十米外另外兩只游蕩的喪尸。

小夜的呼吸變得急促，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她攥緊護欄的手指關節發白，金屬欄桿在她掌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五只喪尸同時停下腳步。**

當第六只進入她控制范圍時，她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一縷鮮血從她鼻孔滑落，滴在水泥地上綻開暗紅的花。

“極限…五只。”她踉蹌著后退，被我一把扶住。溫熱的液體滲透我的衣袖——她的耳垂也在滲血。

我用手背擦掉她鼻下的血跡，咧嘴笑了：“**五只已經很牛逼了！**”拇指抹過她冰涼的臉頰，“以后慢慢練習，說不定…”

一陣刺耳的金屬扭曲聲打斷了我。轉頭看去，被控制的五只喪尸正用頭撞擊消防梯，其中一只的胳膊已經扭曲成詭異的角度，卻仍在機械性地重復撞擊動作。

“得讓它們停下。”小夜虛弱地說。她閉上眼睛，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五只喪尸同時癱倒在地，像被剪斷絲線的傀儡。

---

回到房間后，小夜突然捂住太陽穴栽倒在床上。她蜷縮成蝦米的姿勢，指甲深深掐進自己的頭皮。“頭…要裂開了…”

我從急救包里翻出布洛芬，發現自己的手也在抖。藥片撒了一地，最后只撿起兩粒。“張嘴。”我托起她汗濕的后頸，將藥片塞進她齒間。

她吞咽時喉結滾動，脖頸上浮現出細密的金黃色紋路，就像有有生命般沿著她的血管一直往身下延伸，我趕緊讓她躺在床上。

“每次控制都會這樣？”我問到。

小夜艱難地點點頭，冷汗把床單浸出深色的人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吸我的靈魂。”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陷進肉里，“別告訴…任何人…

透過窗簾縫隙，我看見對面樓頂那只“哨兵喪尸”仍然站在原地，腐爛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

---

黃昏的光線將房間染成血色時，小夜終于能坐起來了。我正用濕毛巾擦拭她背上的冷汗，突然聽見她說：“我們可以讓它們搬運物資。”

“什么？”

“超市倉庫的推車。”她轉過頭，青銅色的瞳孔在暮色中發光，“控制五只喪尸推車，比我們自己冒險強。”

我愣了兩秒，突然笑出聲。“天才。”手指穿過她汗濕的發絲，“還能讓它們當肉盾，或者…”

“或者引開暴君。”她接上我的話，嘴角揚起危險的弧度。

我們額頭相抵，呼吸交錯。她的金色瞳孔里倒映著我黑色的眼睛。我知道她擁有的力量可以讓我們更加好的生存。

“在這鬼世道。”我撫過她鎖骨上發燙的紋路，“能活下來的，誰還不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