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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試探(4k求追讀)

黎麋被他突然抓到手中,倒也并不氣惱,反回身偷眼去望明月。

語氣無奈地嘆道:“我就說他猜得到吧。”

明月聞言悶哼一聲,輕輕剜了晉珩一眼,嗔道:“你這人哪都好,就是太聰明,顯得無趣。”

她這才施施然在船頭站定,解釋道:“紫葉沙棠最會卸力,原要庚金靈器才好來取,不過你有這耳鼠,取一截枝干倒綽綽有余。”

只見黎麋躍到晉珩選好的枝節處,張嘴嚙去,沒有傳來一點聲響,那青翠的枝杈就此徑直落了下來。

晉珩忙伸手接住,那沙棠枝杈甫一離開主干,紫色的樹葉就化作一灘靈氣彌散在天地間,細小的莖條也根根剝落,只留下一根如青玉般的枝節,再看那枝杈與主干剝離的截面,竟沒有絲毫折斷的痕跡。

黎麋搖著闊尾,自半空踉踉蹌蹌地跌回到晉珩的肩頭趴著,顯然這一通施展神妙,讓它消耗頗多。

晉珩既然猜到這折斷枝干的方法在黎麋身上,結合此前種種跡象,心下一時了然,明月此前所言的耳鼠善截斷因果,原來便有這般效能。

正是有這樣的神妙,黎麋才能輕松破開自己的陣法,才能毫無痕跡的把固元果從枝頭剝離,其原理便是截斷了這事物之間的因果。

陣法與陣基之間的因果被截斷,失去了靈氣的支撐,自然沒了效能,而沙棠枝杈與主干的因果被截斷,便能毫不費力地從枝頭折下。

晉珩望著一臉虛弱的黎麋,心下頗為感激,趕忙讓渡靈氣朝它傾灌而去。

這動作被明月看到眼里,卻把那傾灌的靈氣截住,伸手捏著黎麋的兩頰,佯怒道:

“你這耳鼠,哪里都好,就是太過狡猾,越好心卻越叫你騙了去。”

言罷只見她手上忽得多出幾點渾圓晶瑩的靈石,塞到黎麋嘴邊,對著晉珩嗔道:“只是剝離這一截枝干,它哪會虛弱成這般模樣,說你聰明原來是只不愿上我的當。”

“輸給你的!”明月又擰了擰黎麋的兩頰,恨恨道。

而黎麋得了那靈石,哪里還有半分虛弱的樣子,歡脫地攀到了明月肩頭。

晉珩見這情形,一時又無奈又好笑,自己竟成了這一人一獸消遣的賭約。

晉珩搖頭輕笑,倒并未將之放在心上,他低頭端詳起這根沙棠樹的枝干來,在腦海琢磨著木劍的形狀。

……

晉珩取來一把短刃,在甲板上坐定,只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將那枝干削出了一柄木劍的雛形。

望著這木劍,晉珩一時有些恍然,思緒不禁飛回了幼時。

晉全在拳腳功夫上頗有心得,又時常進山打獵,這刀槍棍棒的功夫自然也沒落下。

兩兄弟耳濡目染下時常也吵著要學,晉全便為他們各自削了一柄木劍,晉珩對那木劍喜愛非常,整日愛不釋手也就罷了,連睡覺也要擺在身旁。

可如今,竟也不知道塞在哪個角落了。

晉珩一時唏噓,勉力從恍然中收攏思緒,不一會兒功夫,這枝干已被他削成一柄三尺六寸的細長木劍來,紫葉沙棠通體碧綠,剝開樹皮后,內里的翠色便褪去了,露出一片棕白。

晉珩將之提在手上,利落的挽了一個劍花,這木劍的分量頗重,雖不如金鐵,但也很是順手,晉珩滿意地將之放在一邊,目光卻看向了腳邊那剩下的小半截枝干。

晉珩思忖片刻,心下忽有了想法,只見他拿起短刃,又從剩下枝干中,削出了一柄只有七寸長短的小劍來。

明月原只是一直安靜地看著,此時見他削起一柄精巧的小劍來,終于忍不住問道:

“若是為了結成劍息,有這柄長劍便完全夠用,你為何還要削這樣一把短匕,這紫葉沙棠雖然堅硬,但能分攤的力量卻全由枝干的大小決定,只這一截大小,恐怕只比尋常木頭強不了多少。”

晉珩聞言輕笑道:“姑娘誤會了,這一柄倒不是為我所做。”

“待我從這玄境中出去時,我兄長的孩子應當已經出世,我這個做仲父的,理當給他個見面禮。”

明月聞言眉頭微挑,重復道:“見面禮?”

晉珩愣了片刻,這才想起流珠一族親緣寡薄,又都聚在這玄境中,想來應是沒有這樣的習俗的。

遂耐心拆解道:“便是給那些初次見面或是離別已久之人的一件聊表心意的小物件,倒不需多貴重,只是討個彩頭罷了。”

沒成想明月卻沒好氣的嗔道:“我當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流珠一族也有這樣的風俗,我都給你見面禮了,那你給我的回禮呢?”

晉珩一時啞然,忽地看著身上穿著的青衫怔了神。

又想起剛入玄境那天,明月便已拿過靈石喂給黎麋了。

‘原是自己疏漏了。’

……

云溪今年的冬天沒有下雪,村人們難得少了掃除積雪的麻煩,年節里便平添了不少閑暇,就這般又愜意悠閑了數日。

等著一場凍雨落完,云溪水面上的風便換了方向。

春,也就來了。

終于得了個和暖的晴日,白婉靈挺著肚子,晃到了娘家院里。

她懷有身孕以來便頗愛往鄰里走動,如今開了春,各家一時都忙了起來,她耐不住這冷清,便到娘家來湊湊熱鬧。

“玦兒也是,怎放心叫你一個人過來。”

白婉靈的娘親齊氏提來一個手爐,遞到白婉靈的手里,慈聲道:

“再等幾天我就去晉家陪你,你這最后的兩個多月可得小心當持著。”

“知道啦娘,晉玦一天到晚就把我鎖在家里,生怕我磕著碰著,我就是趁著天晴,他下到田里這一會功夫,才來咱院里走走。”

白婉靈把母親的手也搭在手爐上一同焐著,自從出嫁到晉家,母女倆也少有這般一起烤火的機會。

白家人丁興旺,那老夫人膝下除了白遠山一脈,還有三女兩子,唯有次女嫁了韓賢林,離了云溪,已幾年沒了訊息,剩下的子女間倒都還親近,時常到這白遠山家來串門。

白婉靈沒來之前,便已有好幾個婦人在這庭院里聚著閑話家常。

一黛衣婦人接話問道:“誒?晉家的田地不都租出去了嗎,玦兒還自己下地呢?”

這婦人正是白守真的祖母,當下也與秦素兒在這庭院坐著。

“娘,晉玦哥肯定不是下的自家田地啊,今年楓眠帶著一眾青壯立了一支村兵,正在村祠操練呢,那靈田上的事,就得晉玦哥親自去盯著吧。”

秦素兒卻沒等著話遞到白婉靈嘴邊,她速來口快,搶著答道。

白婉靈含笑補充道:

“二娘,是這么一回事哩,去年年尾又陸續從外村遷來幾家,村里沒了閑田,玦哥兒便需帶著他們把桃山那荒山墾出來,今年春開倒要忙得很。”

幾個婦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著,白婉靈忽覺得這庭院里好像少了點什么,思忖半響,才發覺是少了白守真與白芊芊那兩個娃娃。

“對了,守真和芊芊呢,往日不都在這院子里,今日怎么不見著?”白婉靈側首問道。

那黛衣婦人聽了,沒好氣的嗔道:

“慣愛湊熱鬧哦,一大早就非要跟著楓眠去那村祠胡鬧,又不是兵荒馬亂的時候,也不知道練個什么名堂。”

自昨年的農閑時分起,云溪便由秦楓眠從各家挑了三五個青壯,在村里拉起了一支三十多人的村兵隊伍,教授一些棍棒功夫,以此做護衛宗族,肅正村紀的憑依。

這人雖是秦楓眠挑的,可這操練村兵的決定自是晉玦這個村正拍板的,這婦人嘴上說的是秦楓眠,心里不過還是不解晉玦這突然的決議。

白婉靈正欲回護自家丈夫,卻聽得秦素兒搶道:

“娘,那怎么能是胡鬧,你沒聽說嘛,山桃前時已被那石崖并了去,那田家老漢把自家女兒許過去,才息了兵端,前時宋家去鎮上售賣藥材,途徑山桃,還被那楚家的族兵好一番難為。”

“你這丫頭,也拿軒兒的話來唬我,那山桃被并了去,還不是因為沒有仙師,我云溪又不怕他們楚家,那族兵再狠,見了仙法神妙不也得哆嗦,你說是吧,婉靈。”

白婉靈聽得這婦人把話遞過來,心下霎時一窒,晉玦決定操練族兵,自然是有著唇亡齒寒的隱憂,可最要緊的原因還是晉珩的陡然失蹤。

晉家明面上的三位修士,如今只余了個齊芪,若楚家真的來犯,她與那楚連江相峙時,這底下的爭斗便要看云溪村兵與那楚家的族兵了。

白婉靈強撐著笑意把這話隨意應付了過去,生怕這婦人再把這話題深入下去。

可那婦人頓了半響,卻忽得輕咦一聲,問道:

“誒,婉靈,說起來,怎么好些日子不見晉珩哩?”

“我聽說今年晉家祭祖都沒見著他,那桃山的靈植不也收成起來了,怎么還忙得不見人影。”

此前晉玦公布晉珩與齊芪婚期推遲的緣由,尋得便是桃山靈植急需人照料的借口,可逾今終究過了太多時日,這婦人順藤摸瓜地思忖了半晌,終是發覺了一絲不對勁。

白婉靈逢她這一問,一時也有些慌措,自她有孕以來,晉玦便少有與她商討這些事宜,只叫她好生將養。

可此時若是推說不知,自家二娘這長嘴的性子,不知道要問到哪家去。可畢竟自己沒與晉玦通過氣,隨意找個借口倒是若對不上,反而更要人生疑了。

白婉靈沉默半晌,勉力照著晉玦的思路出發,思索著若是晉玦遭此疑問會怎樣答復。

終于,她心有定計,才緩緩開口答道:

“前時從山上下來一封信,是爹手書一封要珩兒去見他一趟,珩兒便去了山上,連年節都不曾在家過呢。”

她狀似平靜地說完,暗自觀察著眾人的反應,卻見那婦人頷首應了,口中喃喃道:

“哦哦,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昨日我還問軒兒來著,他說晉玦也是這般說法。”

“你瞧我這腦子,轉頭就忘了。對了,可曾說……”

這婦人賠笑應了,卻又忽得想要接著問些什么。

白婉靈何等聰慧,從這三言兩語里已明了過來,恐怕是白家的族老們也有這般疑問,只是礙于白遠山和晉玦的翁婿身份,自然不好越過他這個主事來問。

可白遠山也是聰明人,就算明知不對勁,也只一味裝傻充楞,任旁人來問,只一句仙師的事你瞎操心什么勁。

白婉靈正慶幸自己與晉玦的默契,還未來得及緩口氣,看那婦人的架勢,似是還要追問到底,她一時更為心焦,匆忙想著對策。

正這時,那肚子上忽得有了一陣胎動,心念電轉間,白婉靈有了一絲明悟,當即蹙緊眉頭,露出一副頗為痛苦的表情,攥緊了自家娘親的雙手,哭告道:

“哎呀,娘,這討債的又來踢我哩,好痛啊,娘。”

白婉靈這一呼喊,頓時把那婦人的問話噎在喉間,庭院的女眷們見了這動靜,哪里還顧得上閑談,一時也都慌措地忙活起來。

終于是把白婉靈攙到了床上躺好,幾個婦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白婉靈的母親拿著熱毛巾枕在她頭上,手輕柔地為她按著腹部,見著自家女兒神色稍緩,終是沒好氣地朝著身后嗔道:

“許是你們這幾個嘴碎的,嚷個不停,吵得我好孫兒沒得消停,攪了他的好覺,這罪倒叫我的女兒來受。”

那婦人遭她這一罵,也只得訕訕地應了,秦素兒見了這場面,站出來圓場道:

“許是好事呢,這般愛鬧騰,定是懷了個小子,不懂得體貼人,苦了自家娘親。”

那婦人聽了這話,一時如蒙大赦,終于賠笑著和道:

“是哩是哩,我家素兒那時候就是肚子太消停,最后生出來的就是芊芊這么個姑娘。”

白婉靈聽著這話,一時覺得有些怪異,還未等她回過神來。

那婦人又接著道:

“想是守真在胎里就被芊芊降住啦,現在也是芊芊最曉得疼她娘親,素兒向來有些凍足的毛病,這丫頭知道把褥子睡熱了讓給她娘哩。”

齊氏本也沒幾分怒意,聽了秦素兒的說法神容稍霽,眉頭微蹙地對著那黛衣婦人嗔道:

“知道你家有這一對雙生好兒女,整日掛在嘴邊顯擺,孩子都這般大了,也不過味。”

白婉靈靜靜聽著幾人拌著嘴,腦中忽得想起齊芪此前的疑問,不禁聯想起剛剛自家二娘的那番話,一個叫人驚詫的想法驟然在腦中炸開。

她循著這一點疑竇,仔細回想可能與之符合的細節,沉思之間,不覺正對上秦素兒投來的目光,那目光從她身上掠過,與她對視的一瞬卻又突然躲閃開來。

白婉靈心中疑竇更深,正思索著如何套出些話來印證猜想,門外卻忽得傳來一陣騷動。

只聽著來人嚷道:

“不好啦,村正帶人在那桃山開荒,卻突然竄出只熊瞎子來,說是把人給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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