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監獄的醫療室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愛麗絲帶來的薰衣草香薰,中和了冰冷的科技感。白色的醫療艙泛著柔和的藍光,阿爾弗雷德躺在里面,胸口的傷口已經被喬伊和愛麗絲清理過,纏著一層整齊的紗布——當然,“整齊”是相對的,喬伊第一次給人纏繃帶,中途拆了三次,最后還是愛麗絲握著她的手,一點點調整才搞定,此刻喬伊的指尖還沾著點醫用膠布的膠痕,臉上帶著點沒褪去的紅暈。
“嗡——”醫療艙發出輕微的提示音,藍光漸漸暗了下去。喬伊立刻湊上前,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只等待投喂的小鹿:“阿爾弗雷德先生,您醒了嗎?”
艙門緩緩打開,阿爾弗雷德睜開眼睛,先是適應了一下光線,然后目光平靜地掃過醫療室——銀色的醫療設備、墻上的生命監測屏、站在旁邊的喬伊和愛麗絲,最后落在門口的鄭蕭身上。他沒有絲毫慌亂,反而輕輕動了動手指,聲音還有點沙啞,卻依舊透著股沉穩:“看來,我們安全了。”
“您終于醒了!”喬伊松了口氣,下意識地想遞水,卻想起手里的水杯還在主控室,又慌忙收回手,“我去給您拿水!”
“不用麻煩了,喬伊女士。”阿爾弗雷德微微頷首,被愛麗絲扶著慢慢坐起來,他低頭看了看胸口的紗布,嘴角勾起一絲淺笑,“看來,您學習人類生活的進度很快?!?
喬伊的臉更紅了,小聲說:“是愛麗絲女士教我的,我……我剛才纏得有點歪?!?
“已經很好了。”愛麗絲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轉頭對阿爾弗雷德說,“您的傷口不算太深,只是失血有點多,醫療艙已經幫您補充了營養液,休息半天就能恢復?!?
鄭蕭也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個蘋果——是從監獄食堂拿的,還帶著點涼意。他把蘋果遞給阿爾弗雷德,語氣里帶著點愧疚:“抱歉,阿爾弗雷德先生,這次是我連累您了。”
“談不上連累?!卑柛ダ椎陆舆^蘋果,沒有立刻吃,只是拿在手里,“哈莉·奎茵本就是我們要解決的目標,這次只是提前相遇而已。倒是你,鄭蕭先生,”他看向鄭蕭身上的傷口,眼神里帶著一絲贊許,“關鍵時刻能冷靜使用身份卡的技能,已經比我預想的要出色?!?
鄭蕭摸了摸后腦勺,有點不好意思:“也就是運氣好,那技能冷卻兩小時,要是當時沒起效,我們倆都得栽那兒。”他頓了頓,想起哈莉還在十字路口,又有點懊惱,“可惜沒抓住她,還讓她跑了?!?
“沒關系,”阿爾弗雷德安慰道,“她既然主動找上門,就不會只出現一次。下次再遇到,我們有了準備,勝算會更大?!彼掍h一轉,“等我恢復好,我們就繼續訓練,這次會加入戰衣的基礎操作,讓你早點適應?!?
鄭蕭眼睛一亮,剛才的懊惱瞬間散了大半:“真的?那太好了!”
正說著,主控室傳來尼斯湖水怪的“啾啾”聲,還伴隨著“嘩啦”的水花聲。喬伊探頭一看,忍不住笑了:“是小水怪,它把玩具球推到醫療室門口了,好像是想給阿爾弗雷德先生送禮物?!?
阿爾弗雷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彩虹色的玩具球卡在門縫里,球頂上還沾著片水草。他忍不住笑了,搖搖頭:“看來,這里的‘住戶’比哥譚市的罪犯要友好得多?!?
幾人都笑了起來,醫療室里的緊張氣氛徹底消散。鄭蕭看著阿爾弗雷德平靜的側臉,又看了看忙前忙后的喬伊和愛麗絲,心里那股無力感漸漸淡了——雖然這次沒抓住哈莉,但至少大家都安全,還有人陪著他一起努力,好像也沒那么糟。
可這時的幾人卻不知道此刻的唐納德,正帶著莉莉走進一家裝修復古的酒店,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卷入了另一場危機。
塞拉里斯市的黃昏像被打翻的橘色顏料,把街道染得暖洋洋的。唐納德牽著莉莉的手,走在掛滿霓虹燈牌的步行街上,嘴里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笑話:“你知道嗎?上次我跟鄭蕭去食堂,他居然把番茄醬當成了草莓醬,抹在面包上吃了半塊才發現,臉都綠了!”
莉莉被逗得笑出了聲,眼睛彎成了月牙:“鄭蕭同學還挺可愛的。”
“可愛?他那叫迷糊!”唐納德夸張地擺擺手,剛想繼續吐槽,突然感覺有人從后面撞了他一下——力道不大,卻讓他踉蹌了兩步。
“誰啊?走路不長眼……”唐納德回頭想抱怨,卻只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背影,那人腳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連句道歉都沒說。
“算了算了,可能是趕時間。”莉莉拉了拉他的手,勸道,“別跟陌生人置氣?!?
唐納德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有點晦氣。他正想繼續往前走,卻感覺手心有點硌得慌——低頭一看,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個東西:一個黑色的盒子,巴掌大小,表面有點磨損,看起來舊舊的,像從哪個舊貨市場淘來的。
“這是什么?”唐納德皺了皺眉,翻來覆去地看,盒子上沒有任何標簽,只有一個小小的卡扣,“剛才那個撞我的人塞給我的?”
“會不會是他不小心掉的?”莉莉湊過來看了看,眼神里帶著點警惕,“要不我們還是還給人家吧?”
“找不著了,那人早跑沒影了?!碧萍{德掂量了一下盒子,感覺里面裝著點硬邦邦的東西,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看看里面是什么?說不定是哪個老古董,值不少錢呢!”
莉莉有點猶豫,但架不住唐納德軟磨硬泡——他那副好奇的樣子,像個看到糖果的小孩。最后,唐納德拉著莉莉走進了街角一家名為“時光里”的復古酒店——這家酒店以保留老物件聞名,連電梯都是上世紀的樣式,唐納德之前帶女生來這兒約會過,知道大堂里有臺老式放映機,專門給客人播放舊電影用的。
“您好,兩位有預定嗎?”前臺服務員穿著復古的旗袍,笑容溫婉。
“沒有,我們想借用一下大堂的放映機,看個東西?!碧萍{德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盒子,“里面是盤錄像帶,想看看是什么內容?!?
服務員有點驚訝——現在早就沒人用錄像帶了,但還是禮貌地指了指大堂角落:“放映機在那邊,您自己用就好,注意別弄壞了?!?
唐納德道謝后,拉著莉莉快步走過去。大堂里沒什么客人,老式放映機擺在一個木質架子上,旁邊還堆著幾盤舊電影錄像帶,落了點灰。唐納德把黑色盒子打開,里面果然是一盤銀色的錄像帶,上面沒有任何標簽,只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像被什么東西刮過。
“有點意思,”唐納德把錄像帶塞進放映機,按下開關,“看看這神秘人給我們送了什么好東西?!?
放映機發出“嗡嗡”的啟動聲,連接的老式電視機屏幕亮了起來,先是出現一片雪花狀的紋路,“滋滋”的電流聲在安靜的大堂里格外清晰。莉莉下意識地往唐納德身邊靠了靠,小聲說:“唐納德,我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
“能有什么不對勁?頂多是盤老電影。”唐納德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眼睛盯著屏幕。
雪花紋持續了大概十秒鐘,突然消失了。屏幕暗了下去,幾秒鐘后,畫面漸漸清晰——那是一口古老的石井,井口爬滿了青苔,周圍是黑漆漆的樹林,風刮過樹葉的聲音從電視里傳出來,帶著股陰森森的涼意。
“這是什么?紀錄片嗎?”唐納德皺了皺眉,畫面里只有古井和樹林,沒有任何字幕,也沒有聲音,只有風聲,“也太無聊了吧?”
莉莉卻臉色發白,她緊緊抓住唐納德的胳膊,聲音有點發顫:“唐納德,我們走吧,我感覺好不舒服……這錄像帶怪怪的?!?
唐納德還想再看一會兒,可看到莉莉害怕的樣子,心里也有點發毛——那口古井的畫面一動不動,像張靜止的照片,卻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放映機的暫停鍵:“行,走就走,反正也沒什么好看的?!?
他把錄像帶從放映機里取出來,塞回黑色盒子,拉著莉莉快步走出酒店。莉莉一直回頭看,直到走出酒店大門,才松了口氣:“幸好我們走了,剛才那畫面太嚇人了?!?
唐納德也有點后怕,把黑色盒子隨手塞進兜里:“回頭把這玩意兒扔了,真是晦氣。”
兩人手牽手走遠,漸漸消失在黃昏的街道盡頭。
而酒店大堂里,那臺老式電視機還亮著。暫停的畫面漸漸恢復,古井依舊在屏幕中央。突然,屏幕晃了一下,畫面里的古井旁,緩緩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是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長發披散在肩上,遮住了臉。她慢慢抬起頭,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然后一步步朝著屏幕邊緣走來。
“嘩啦——”
像是有水流過的聲音從電視里傳來。女人走到屏幕下方,停頓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搭在了屏幕邊緣——那只手濕漉漉的,指甲縫里還沾著青苔。
緊接著,她的身體緩緩從屏幕里鉆了出來,長發垂在地上,裙擺滴著水,在木質地板上留下一道濕痕。她站在空無一人的大堂里,緩緩抬起頭,遮住臉的長發被風吹開一絲縫隙——里面是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空洞得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老式放映機還在“嗡嗡”作響,電視屏幕上的古井畫面,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漆黑。
塞拉里斯市的黃昏漸漸褪去,夜幕開始降臨。沒有人知道,一場新的危機,已經隨著那盤神秘的錄像帶,悄悄降臨在唐納德和莉莉的身邊。而遠在萬界監獄的鄭蕭,還在和阿爾弗雷德討論著下次訓練的計劃,完全沒意識到,他的好朋友已經被卷入了一個比哈莉·奎茵更詭異的異常事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