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相
- 我都跳了,你告訴我打怪升級
- 穎川憐
- 2003字
- 2025-08-15 00:00:52
我猛地咬緊牙關,鎖鏈在手中繃直,帶著血鐮直刺向怪物高懸的眼球!
怪物怒吼一聲,拳頭如隕石般砸來,我硬生生抗下這一擊,下頜骨在重擊下碎裂,銹甲崩裂,鮮血混著鐵銹味在口腔中蔓延。
“噗嗤!”
血鐮精準刺入一顆眼球,黏稠的黑色液體噴濺而出。怪物發(fā)出凄厲的嚎叫,剩余的三顆眼球瘋狂轉動,鎖定我的動作。
劇痛讓我眼前發(fā)黑,電流帶來的痛覺仍在體內流竄,無數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回:
深夜便利店蒼白的燈光,凍僵的手指還在抄寫筆記……
獎學金名單上永遠差一名的絕望……
為了攢學費啃了三個月的干饅頭……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小喬……”
一道蒼老而溫柔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像是姥姥在輕輕呼喚我的乳名。
不!還不能倒下!
怪物最后一拳已至面門!我猛地抽出骨柄橫擋!
“鐺!”
骨柄與拳頭相撞,震得我虎口發(fā)麻。龍脊趁機卷起血鐮,從死角突襲!
“噗!”
又一顆眼球被斬爆!怪物踉蹌后退,剩余的兩顆眼球因憤怒而充血,變得猩紅可怖。
我喘著粗氣,還差兩只眼睛。
一定要堅持住……
我握緊骨柄,體內突然竄起一陣電流,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放慢了,怪物的拳頭如慢動作般朝我揮來,我冷靜地抬起骨柄,精準格擋每一次攻擊。
龍脊鎖鏈操控著血鐮,在空氣中劃出暗紅的軌跡,一次又一次突襲怪物剩余的兩只眼睛。
就在此時,一道殘影在我面前浮現(xiàn),是前輩!他手持骨柄原本的形態(tài),那是一把修長的銀槍,槍尖纏繞著雷光。
我下意識模仿他的姿勢,穩(wěn)住下盤,骨柄在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化作疾風驟雨般的攻勢。槍出如龍,電光隨每一次突刺炸裂,怪物被迫連連后退,格擋的動作逐漸凌亂。
“唰——!”
龍脊抓住破綻,血鐮猛然斬下,一只捧著眼球的手臂應聲而斷,黑血噴濺在墻上。
怪物發(fā)出凄厲的嘶吼,剩余的三只手臂瘋狂揮舞,但我的攻勢已如雷霆般不可阻擋。骨柄帶著電光貫穿它的肩膀、腹部、膝蓋,最終將它狠狠釘在墻上!
龍脊鎖鏈猛然甩出血鐮:
“噗嗤!”
旋轉的刃輪精準斬斷最后那只眼球手臂,鐮刀深深楔入墻壁,將怪物被釘住的身體劈成兩半。
我杵著骨柄,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龍脊鎖鏈卷著血鐮回到手中,鐮刃上還滴落著黏稠的黑血。踉蹌著爬上棺材列車,每一次咳嗽都帶出一灘發(fā)黑的血塊,銹甲下的傷口正以緩慢到令人心焦的速度愈合。
當列車停在松漁三院站時,我?guī)缀跏菨L出了車廂。全憑意志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一挪地穿過門診大廳,最終跌倒在曼陀羅花園的中央。妖艷的花朵在我周圍搖曳,散發(fā)出令人眩暈的甜膩香氣。
突然,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上方傳來。
抬頭望去,心胸外科的陽臺上,姜早的殘影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推搡著。她的身影踉蹌后退,后背重重撞開陽臺窗戶,整個人向后仰倒…
“不!”
我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看到一個漆黑的身影先我一步沖了出去。那是前輩,他身上的盔甲和我一樣漆黑如墨,手中的長槍泛著冷光。
長槍狠狠插進地面,他張開雙臂去接……
“砰!!!”
姜早的殘影穿過了他的手臂。
她的身體重重摔在花園的石板上,鮮血在曼陀羅花叢中蔓延開來,染紅了純白的花瓣。
前輩跪倒在地,雙手徒勞地抓握著空氣。他張著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只有劇烈的顫抖和無聲的哭泣。悔恨、痛苦、絕望,那些情緒如實質般從他身上爆發(fā),連周圍的空氣都在扭曲。他右手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jié)在銹甲下泛出青白,一拳又一拳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骨柄在我手中瘋狂震顫,發(fā)出尖銳的嗡鳴,像是在哭嚎,像是共鳴著他的痛苦。
我仰面躺在花叢中,透過醫(yī)院透明的玻璃天花板,看著陰沉的天空。雨滴砸在玻璃上,像無數細小的裂紋蔓延。
視線逐漸模糊,最終陷入黑暗。
睡夢中,巨鼠的話像一柄鈍刀緩慢地剮蹭著神經:“生者入死界,不是瘋子就是尋仇...”
我猛地睜開雙眼,視線里是熟悉的窗景,又回到了大廈頂層的房間。
我盯著蒼白的天花板,回憶著昏迷前最后的畫面,前輩跪在雨中,拳頭捶打著胸口,無聲嘶吼的模樣。
原來如此......
他死后才知道真相。
所以才會一次次徘徊在松漁三院,所以才會清剿所有吞噬者卻唯獨留下胸外科的怨靈,所以才會......
想要回到生者的世界。
我撐著床沿慢慢坐起身,窗外暮色沉沉,雨滴敲擊玻璃的聲音像是某種暗啞的叩問。
生者如此,死者亦然。
前輩想回去,不是為了挽回什么,也不是后悔死亡,
而是為了復仇。
我站在頂層辦公室的雕花木門前,指節(jié)叩響的瞬間,里面?zhèn)鱽砟悄ㄣ紤械穆暰€:“進。”
推開門,紅風衣男子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黑發(fā)垂落額前,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古籍,水晶吊燈的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見我陰沉著臉走近,他合攏燙金封皮的書冊,突然伸手拂過我臉頰,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面甲上掛著凝固的淚痕。
“你知道他執(zhí)意要回生者世界的原因,對不對?”
他單片眼鏡后的瞳孔微微擴大,忽然露出孩童惡作劇被拆穿時的表情,卻還是點了點頭。
“那至于...”我哽住,銹甲下的胸腔劇烈起伏,“至于殺了他嗎?”最后幾個字混著突然爆發(fā)的哭喊沖出來。
“誒?等等...”他手忙腳亂地從袖口抽出手帕,猩紅的絲綢上繡著條栩栩如生的黑蛇,“我要殺他用不著偷襲...”話沒說完就被我更大聲的抽噎打斷,只好無奈地輕笑:“小鐵銹原來這么愛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