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界琴館的斷弦在晨光中泛著銀光,沈頌川蹲在廢墟前,看著弦身的裂紋里滲出透明液體,這些液體滴在地上凝成細小的星塵,聚成與歸藏魔方“離”位相同的星符。這讓他想起忘憂閣掌柜的琴弦,當時聽骨蟲爬過的軌跡也是如此,而星符的每個角都對應著一界的“界域錨”位置。
傀儡師的影子貼在斷墻后,他操控的絲線在半空織成“織芒”圖騰,線的末端系著十六根細針,針尖都淬著蝕星派的“噬靈水”。當沈頌川的指尖觸到斷弦時,絲線突然繃緊,細針組成的星圖在陽光下投下陰影,陰影的形狀與銀澈機械義眼的紅光完全吻合,而星圖的中心位置正好對著第七界的“界域核心”。
“這根斷弦是第七界的‘界域錨’。”老者用布擦拭弦身上的污跡,露出底下刻著的小字,“蝕星派的影衛三年前鋸斷了它,導致琴館開始向鏡淵傾斜。”他說話時,斷弦突然發出輕響,與歸藏魔方的星軌產生共鳴,廢墟里散落的琴鍵紛紛立起,組成“鏡淵”二字的輪廓,每個筆畫都由琴鍵的數量決定,恰好是十六個,代表著十六界。
躲在橫梁后的鮫人史官握緊珊瑚筆,貝葉上“銀澈在琴館布過星網”幾個字,正被斷弦的振動震得發顫。這些星網的節點與傀儡師的絲線重合,像張無形的大網,將琴館廢墟罩在中央。當他數到第四十七個節點時,發現每個節點下都壓著片星塵,與老窯廠銅鏡裂縫里的星塵同源,而星塵的排列順序與歸藏魔方的星軌參數完全一致。
傀儡師突然拉動絲線,斷弦的裂紋里涌出更多液體,在地上匯成微型的界域圖,第七界的位置正被個黑色漩渦吞噬,漩渦邊緣的星隕紋與內鬼后頸的完全相同。沈頌川轉動歸藏魔方對準漩渦,星軌射出的金光在漩渦中心炸成細碎的光點,每個光點里都映出銀澈的身影——他正將半枚骨符貼在斷弦上,符面的星軌與弦身的紋路形成奇妙的咬合。
“織芒派的星官昨夜來過。”傀儡師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他操控的絲線突然換了軌跡,組成蝕星派的圖騰。“他們想借斷弦的共振激活鏡淵的影奴,就像當年在第九界冰原做的那樣。”他說話時,斷弦的振動頻率突然變了,與沈頌川后頸舊疤的脈動產生共鳴,而脈動的頻率恰好是“星隕大陣”的啟動密碼。
沈頌川的指尖在斷弦上滑動,弦身突然彈出根細針,針尖的“噬靈水”濺在歸藏魔方上,星軌的第十六顆星瞬間變暗。這讓他想起銀澈機械義眼的紅光,兩種光接觸時都會化作細小的六芒星。廢墟外傳來影衛護心鏡的輕響,是蝕星派召喚援軍的信號,卻被斷弦的共鳴打亂,而援軍的數量通過護心鏡的響次數傳遞,恰好是十六人。
老者突然按住斷弦,弦身的裂紋里浮出張殘破的布帛,上面畫著歸藏魔方的拆解圖,核心位置標注著“鏡淵之鑰”。布帛的邊緣沾著些暗紅的粉末,與第八代平衡者骨粉的顏色完全一致。當沈頌川將布帛收入懷中時,他聽見橫梁后的鮫人史官倒吸冷氣,貝葉上剛寫下的“銀澈斷弦藏秘鑰”,正被突然出現的聽骨蟲啃噬,而聽骨蟲的數量正好是十七只,代表著十六界加鏡淵。
斷弦在暮色中突然繃直,弦身的星符全部亮起,與歸藏魔方的星軌組成完整的界域圖。沈頌川望著第七界被漩渦吞噬的位置,發現漩渦邊緣的星塵正在向紫金山方向移動,像群被無形力量牽引的螢火蟲,而星塵的移動速度與鏡淵擴張的速度完全一致,這意味著星隕之日,第七界將徹底墜入鏡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