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里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清晰：“目標蘇淮景，好感度50%”

晴晴靠在蘇淮景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突然有些不舍。她抬手，回抱住他：“好。”

至少在這一世結束前，她是真心想答應他的。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霸道又鄭重：

“嫁給我，晴晴。余生，我護你周全。”

晴晴看著他，突然想起前幾天他為了護她，一槍崩了那個對她動手動腳的師長；想起他總在深夜把熱牛奶放在她化妝臺上，卻從不留姓名；想起他抽屜里那疊畫滿狐貍的素描——原來，他早就把她看穿了，卻偏偏，還想把她護在羽翼下。

她的心跳亂了節奏，眼眶突然發熱。

“我……”她張了張嘴，聲音帶著哽咽。

蘇淮景卻沒等她回答，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

“你不用現在回答。”他低頭看她，唇角勾起一抹難得的笑意，“但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人了。

紅綢子掛滿了督軍府的回廊，連空氣里都飄著甜絲絲的桂花香。晴晴坐在鏡前，看著喜娘給她綰上鳳冠，銅鏡里映出的自己，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夫人，您這模樣，真是要把天上的月亮都比下去了。”喜娘笑著打趣。

晴晴摸了摸發燙的耳垂，腦海里卻響起白鳥的聲音：「宿主，今日拜堂后，第一世主線任務進度將達60%。提示：目標蘇淮景此刻在前廳，緊張地打翻了第三杯茶。」

她忍不住彎了嘴角。那個在戰場上殺伐果斷的男人，竟會為一場婚禮緊張成這樣。

拜堂的鼓樂響起時，蘇淮景穿著大紅喜袍站在堂前，玄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紅蓋頭被挑開的剎那，四目相對，他喉結滾了滾，低聲說：“晴晴，往后有我。”

婚后的日子，像浸在蜜里。他不再讓她沾半點危險，公文再忙也會回來陪她用膳，偶爾還會笨拙地學著給她剝橘子——指尖被橘絡染黃了，卻笑得像個孩子。

兩個月后，晴晴看著中醫診脈后躬身道“恭喜夫人，是喜脈”，突然紅了眼眶。蘇淮景沖進房時，手里還攥著剛收到的戰報，聽到消息后，竟把那份緊急公文隨手放在了一邊，一把將她抱起來轉圈：“晴晴，我們有孩子了！”

他的歡喜震得她耳朵發疼，心里卻暖得一塌糊涂。

可安穩日子沒過多久，邊境戰火再起，敵寇勾結亂匪，揚言要“踏平華東”。蘇淮景站在地圖前，一夜之間鬢角竟添了幾縷白。

“晴晴，”他握住她的手，掌心冰涼，“我必須去前線。”

她知道他的責任。這天下若不太平，他們的小家又怎能安穩？她踮起腳尖，替他理了理軍裝的領口：“我等你回來，等你帶著太平盛世，給我們的孩子做滿月禮。”

他走的那天，她沒去送。只是站在城樓上，看著他的軍隊像一條黑色的長龍消失在遠方，直到白鳥輕聲說「他回頭看了七次」，她才捂住嘴，沒讓哭聲溢出來。

孕期的日子格外漫長。她一邊打理后方，安撫百姓，一邊摸著日漸隆起的小腹，一遍遍告訴孩子：“爹是大英雄，在外面保護我們呢。”

直到那天，城門外傳來震天的歡呼。她挺著大肚子跑出去，看到蘇淮景騎在馬上，盔甲染了血，卻笑得燦爛。他翻身下馬，幾步沖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晴晴，我回來了。天下……快太平了。”

不久后，他們的兒子降生了，取名“念安”，意為“思念太平，歲歲平安”。

又過了三年，最后一股亂匪被剿滅，華東全境宣告平定。蘇淮景下令減免賦稅，開辦學堂，修橋鋪路，百姓們終于能卸下防備，笑著走在陽光下。

那天晚上，念安趴在蘇淮景懷里，聽他講戰場上的故事，小腦袋一點一點地，很快就睡熟了。晴晴靠在蘇淮景肩頭，看著窗外萬家燈火，突然覺得心口被什么東西填滿了。

「宿主，」白鳥的聲音輕輕響起，帶著點不舍，「第一世任務已完成。現在可以選擇……留下嗎？」

晴晴看著身邊熟睡的父子，感受著蘇淮景搭在她腰間的手，那溫度踏實得讓她想哭。她想起三千年修行的清冷，想起天雷劈下的劇痛，再看看眼前的人間煙火——

“想。”她在心里輕聲說，聲音堅定，“我想留下來。想看著念安長大，想陪他看遍這太平盛世，想和蘇淮景一起，把這個家守得圓圓滿滿的。”

蘇淮景似乎察覺到她的動靜，收緊了手臂，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夢囈般道：“晴晴，別走……”

她閉上眼睛，蹭了蹭他的頸窩，在心里回了一句：“不走了。”

“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他打斷她，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下一世，不管我是誰，在哪里，我一定還會找到你。”

晴晴閉上眼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還有身邊兒子均勻的呼吸聲。窗外是太平盛世的寂靜，懷里是輾轉輪回也拆不散的溫暖。

白鳥沒再說話，只是悄悄讓月光多灑了些在他們身上。或許輪回漫長，但這一刻的圓滿，值得他們好好收藏。這個家，就是她在這人世間，最想抓住的光。

晴晴笑了，眼角有淚滑落。她想起白鳥系統很久前說過的話——“碎片會在最安穩的時刻出現”。此刻心口突然一陣溫熱，像是有什么東西悄然歸位，她知道，第一塊碎片，找到了。

她知道，這不是結束。

傳送的眩暈感還沒完全散去，晴晴就跌坐在一片陌生的草地上。上一世民國的煙火氣仿佛還在鼻尖縈繞，蘇念安軟軟的“娘”還在耳邊回響，可眼前只有空蕩蕩的風，吹得她眼眶發酸。

她蔫蔫地趴在草葉上，尾巴尖（這一世剛修出的狐貍尾巴）有氣無力地掃著地面，連抬頭看天的力氣都沒有。

「宿主？」白鳥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帶著點小心翼翼，「檢測到你情緒值偏低哦，是因為……舍不得？」

晴晴沒說話，只是把臉埋得更深了。怎么會舍不得？那是她親手抱大的孩子，是她和蘇淮景在亂世里守下來的一點甜。臨走前念安還攥著她的衣角，奶聲奶氣地問“娘要去哪里”，她當時怎么說的？說“娘去給你找好吃的”，騙了他。

想到這里，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砸在青草上，洇出一小片濕痕。

白鳥嘆了口氣，聲音放得軟軟的：好啦，別難過嘛。你想啊，上一世結束了，下一世還會再見的呀。

「不一樣的……」晴晴悶悶地開口，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下一世的他，不是那個會給我剝橘子、會抱著念安傻笑的蘇淮景了。」

「是他呀，」白鳥急忙說，語氣篤定得像在打包票，靈魂是同一個呀！不管他變成什么身份，骨子里還是那個會護著你的人。你想想，十世呢，你們有十次機會重新認識，多好呀。

晴晴愣了愣，耳朵動了動。

「而且呀，」白鳥的聲音里突然藏了點小得意，“你以為碎片是白收集的嗎？每一世的記憶都會慢慢回來的，等集齊了，你們就能帶著所有回憶團聚啦。到時候，你可以把這一世的蘇淮景和念安，都講給他聽呀。”

像是有顆小石子投進了心里，漾開圈圈漣漪。晴晴慢慢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真的？」

「當然是真的！」白鳥的聲音雀躍起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趕緊振作起來嘛，下一個任務還等著呢，早完成早團聚呀。」

晴晴抿了抿唇，剛想說話，心里突然揪了一下——她忘了問念安怎么樣了。那個小不點，沒了她和蘇淮景，會不會哭？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鳥輕咳一聲，語氣輕快地播報：

系統提示：特殊物品‘蘇念安的平安符’已存入空間。檢測到小少爺目前由可靠NPC照顧，三餐溫飽，睡眠充足，正在院子里追蝴蝶，狀態良好哦。

「真的？」晴晴猛地坐直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尾巴也不自覺地翹了起來，「你把他……存起來了？」

「嘿嘿，」白鳥有點不好意思，仙君早就想到啦，特意給我開了權限，可以把你們在意的‘念想’暫時存起來。等你們徹底團聚了，說不定……還有驚喜呢。

最后一句話說得含糊，但晴晴的心卻徹底落了下來。她抬手抹了把眼淚，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眼神重新變得清亮。

對，還有下一世，還有很多很多機會。她要快點集齊碎片，快點找到他，快點……帶著所有記憶，和他還有念安，真正的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