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識：“……”

這丫頭花樣真多，先是把自己傳成殘影，現在又說劍恐高，外門大比在即，她這御劍水平連擂臺都上不去。

他聲音沉下來，一字一頓：“明月師妹。”

壓力徒增，明月喃頭皮發麻，忍不住在腹誹枕流。

爭點氣！身為靈劍，你怎么能恐高？

或許是人劍心意相通，枕流能懂她的吐槽。

下一秒，枕流劍身一震，帶著明月喃直沖云霄，瞬間超越所有同門。

明月喃第一次身處如此高空，腳下同門渺小如蜉蝣，眩暈感襲來，雙腿發軟。

沒有防風訣，罡風灌滿法衣，青絲亂舞糊她一臉，視野混亂。

明月喃深知自己的吐槽錯的離譜，向枕流認慫，但枕流第一次飛這么高，它也慫。

管不得明月喃的命令，更管不了自己。

失控靈劍帶著明月喃在天上瘋狂打轉、歪歪扭扭畫八字、甚至頭朝下玩起倒栽蔥，劍穗流蘇擦出火星。

有沒有體面一點的御劍方式？

她雙手緊抓劍柄，被枕流拖著亂竄，整個外門都回蕩著她的破碎聲：“程師兄——救命啊——”

枕流徹底嚇瘋了，速度快的程不識都追不上，明月喃有預感她今天御劍步數能超過三千里，刷新靈網記錄。

最終，是影澤從半空強行將她截下。明月喃看著枕流一頭栽進草叢的狼狽姿態，后怕地扎進云昭微懷里。

幸虧便宜弟弟及時出手，不然這落地姿勢不是臉剎就是屁股著地，臉和形象就徹底毀了。

御劍課歷來狀況百出，這批弟子多為中洲散修，有御劍底子。明月喃毫無基礎，因此她的失誤顯得格外扎眼。

“這不是入門測試上的天才師妹嗎？沒想到御劍都不會。”

“就是，聽說還是個廢脈，什么天才，廢脈天才吧。”

譏笑聲陣陣，格外刺耳，明月喃抬眼，正是之前課上和賈意柔一起嚼舌根的幾個女修。

“聒噪！”程不識心煩，弟子差點在課上出事，還有人冷嘲熱諷。

“背后嚼舌根就是你們的同門之儀？”

程不識極少發怒，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他轉向明月喃，語氣關切懊惱關切：“是我之過，師妹。沒想到你從未接觸過御劍，更沒想到……”他頓了頓，“你的劍，它確實恐高。”

明月喃搖搖頭，臉色恢復幾分，“師兄不必自責，修行本就逆天而行，今日沒有師兄推我一步，來日我一樣要面對。”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胃。

云昭微攥著明月喃的手，掌心溫熱，安慰著：“我初學御劍，剛踩上去就被甩下來了，明月你已經很厲害了。”

明月喃其實還好，這幾天的意外下來，方才的驚險甚至讓她覺得有點刺激。

她示意幾人不用擔心，試著召回枕流，枕流在護門草嘰里咕嚕的叫罵聲中，蔫頭蔫腦飛回來。

人劍合一，明月喃默默鼓勵它，枕流漸漸找到感覺，本能驅使下越發平穩，明月喃硬是練到散學。

程不識有些驚訝，這個師妹除了倒霉些，悟性不差。畢竟他當年磨合靈劍，用了整整三天。

一路上，明月喃踩著枕流飛在最前，幾人跟在后面護航。

九方嫣華忍不住跟云昭微嘀咕，語氣帶些意外和服氣：“霉運耗完了？還蠻有天賦的，當初被我爹逼著學，不知摔了多少次。”

明月喃不聞窗外事，全心御劍，她也沒想到枕流經此一嚇，竟克服恐高愛上飛行。不枉她一路的鼓勵式教育，效果顯著。

最后一課是體修，體修門檻低，不挑靈根，只要身體能吸納靈氣即可修煉，但過程艱苦，在修仙界并非主流。

明月喃酷愛薄肌，對滿身腱子肉的練法實在提不起興致。

正打退堂鼓，一個圓眼甜妹臉的體修妹子走過來，聲音清脆可人：“師妹！你也是來加入我們體修的嗎?“

她熱情洋溢，此時正雙臂彎曲，抱拳于胸前展示二頭肌，妥妥金剛芭比。

明月喃禮貌拒絕了，其實這么看來合歡宗也挺好。

掩芳宗主，菜菜，撈撈!

深夜，明月喃縮在小屋內，默默在今日三門課后打上鮮紅的叉叉。明日就要定方向了，她依舊搖擺不定。

鬼使神差接入靈網，在論壇發帖：【明天就要選方向了，怎么辦呀】

晚上正是靈網高峰期，不一會兒就十幾條回帖。

【酷愛薄肌美少年：別選合歡道，畢設查重高，我分別做了劍修，無情道，紅塵道，佛修的作業，被師尊警告別逮著一個道友薅！】

【。：選傀儡師，我畢設缺具尸體。】

【薄肌回復酷愛薄肌美少年：我以為你喜歡這種情趣。】

【就要男媽媽回復薄肌:年輕的修士啊，細說情趣。】

【牢攻你說句話啊：娘道。】

【人善變人妻，惡女配瘋批：天不生我坐忘道，人間萬古如長夜～】

【茅臺老喬：道友！飛升要趁早！劍修+無情道+殺妻證道直接起飛！】

【不吃青菜（元嬰版）回復茅臺老喬：邪修苗子啊，道友來我煉魂幡坐坐＠靈網管理員（修bug中勿擾）】

【Aaa靈茶小料批發：道友，修茶百道不？】

明月喃正想回復，啪一聲，靈網黑屏。

隔壁傳來九方嫣華的嚎叫：“就一秒啊！明明只差一秒！佚名太太的親簽啊啊啊！那幫陣修到底會不會修靈網！”

明月喃：“……”

修真界還是太超前了。

算了，明月喃盤膝吐息，車到山前必有路。

運轉完四個小周天，袖中玉碟微微發燙，明月喃剛睜眼，蓮遲的聲音就在她識海輕輕泛開：“丑時六刻，照舊。”

明月喃瞬間彈坐起來，提上枕流直奔松落臺，百幻蝶晃悠悠跟在她身后，松落臺的月華最為濃郁。

這次她總算搶在蓮遲前到了，時間尚早，明月喃調息吐納。

蓮遲踏月而來時，見到的便是月下吐息的少女，她經脈淤塞，靈力每行一周天都異常艱難。

他無聲走到她身后，掌心虛按她后心，一股精純靈力緩緩渡入，助她艱難走完一個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