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去,必須回去,有辦法了!
- 神君別太自信,魔尊才是白月光
- 寫文交社保
- 4494字
- 2025-08-21 11:30:00
九堯雖說滿腹疑惑虞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躺在床上就好覺,腦子里才剛羅列了幾個問題就開始混沌。
她輕手輕腳從床上坐起,披了件衣服躡手躡腳推門往外走,步子也盡量無聲,推開另一扇門,坐在那人床頭,想去叫他又猶豫著能不能叫他,叫他必然驚醒那位,可是這樣等他醒要等到幾時。
頓覺這人的床沿做工怎么如此差,毛刺都不刨平讓人坐不住,活叫她屁股上長刺般難耐。
一會兒貼近他的睡臉,打量他的睫毛有沒有顫動,一會兒又離遠了叉著胳膊皺眉,連起身都是輕輕抬的屁股,生怕驚醒他身體里的另一位。
唉,那話怎么說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趣相投,他倆都一樣好覺,不是一家人還真不進一家門。
終于在李樞殊的屁股第四次抬起床沿時,關山虞辭屏不住笑了出來,先前他明明是不悅的,李樞殊這般不會拒絕任由聞歸幫她上藥,眼見李樞殊這副模樣,他心里的氣消散了不少,笑過后面上卻還板著。
“呀?你裝的是吧!雙簧沒看夠此時還要看我演單人默劇?”李樞殊有些無奈,她是真的有點無語凝噎,老東西看她在他床前坐這么久跟她耗。
“噓,你小聲些,這倆人現在可不比昨天雙雙昏迷,容易醒嘞。”
說的是在理,唉......算了算了,還是說正事重要。
“我問的問題,你聽見了吧,說吧。”
關山虞辭思量許久,街市上的叫賣聲交相錯疊此起彼伏,猶如對唱山歌,什么小餛飩、金云糕、栗香酥、稞麥餅......他再不回答,李樞殊的肚子就要不爭氣了。
終于在老板嗷畢嗓子杏桂釀后關山虞辭開了口。
“往生鏡能照出歷生歷世,在密室里你照過它,它記住了你的累生累世,我們現在就在你是九堯的那一世中,至于為什么會進入往生鏡中我并不知曉,起初我按照古籍造就往生鏡只是為了解我的惑。”他嘆了口氣如是說。
他的惑?說的還真是隱晦,他的疑惑他的執念統統來自于九堯,他造神器往生鏡也就是為了看看自己做的那沒來由的夢,內心又覺得不是夢這么簡單,只要讓李樞殊在鏡子跟前一站,何愁不知道夢中是真是假。
他以精血鑄鏡為往生鏡生出鏡靈,雖說李樞殊闖進來時往生鏡并未鑄造完成,畢竟是半神的血液孕育出的神器,也將李樞殊的往生映照在鏡面之上,一瞬一世,他看到了緣由卻看得匆忙并未看全。
李樞殊一聽是他造的來了精神:“害,你造的不早說,那我們還窩在他們的軀殼里個什么勁,你大手一揮我們便出去了。”她眸子晶亮,如同她身后的太白星般耀眼。
他也想出去,他是想和她再也不分離,對面身體里的是他找了千年的九堯,他當然不想分開。卻......卻也不是這么窩囊的一個不分離法,寄生在他人的軀殼中,況且李樞殊......
他的眼神一分一分暗淡下去,緊抿著嘴,望向李樞殊的眼神泅滿無可奈何的歉意,他起身推開窗,一滴在屋檐凝夠了水的水珠兒墜下,墜在關山虞辭的鼻尖,他凝重一揩:“殊殊......不是我不想出去,這里和我的識域不一樣和關山也不一樣,鏡靈生出的一刻起,即便我創造了往生鏡它也不會受我的控制。”不敢看她的眼睛:“鏡靈才是往生鏡的主。”
李樞殊急急盯到他面前:“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見你在密室里用自己的血喂它,就不能請鏡靈出來商量一下嗎?”
關山虞辭自嘲一笑,亦是在笑李樞殊心思簡單直白:“哪兒這么容易。”
李樞殊不可思議道:“那也得試試吧?有一絲希望都要竭盡全力試一試的呀,難道你要像這樣躲在別人的身體里一輩子嗎?
“我們誤入往生鏡內,如同入侵者,鏡靈不會沒有察覺,沒準就在哪個地方監視我們!”
也......不無道理:“那殊殊以為我們該如何請它?”
李樞殊不假思索:“嘖,這還不簡單,備上一桌好酒好菜招呼它,給它灌上二兩黃湯保管叫你倆比親兄弟還親。”
關山虞辭“噗嗤”笑出聲。
“你笑什么,我們那兒都是這么辦事的!一看你就不會來事!”
關山虞辭笑意未盡,與她作揖:“是是是,一切全仰仗殊殊妥帖行事了!”
李樞殊似是又想到些什么:“對了,還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關山虞辭等她開口的間隙撇到弄堂里的小兒追逐嬉戲,手上舉著根燃著的檀香,之前在識域時他覺得香味這種東西并不重要沒花什么心力模擬,眼下街市上各色點心香氣饞人還有那悠悠的檀香,才知方為生活的氣息。
“咱倆的事還是別叫他們察覺的好,他們的主劇情我們不能摻和,偶爾一次磕到頭了還能推脫,多來幾次他們必起疑,記憶是不會說謊的他們要是起了疑用什么法術倒回去看,怎么瞞得住,咱們唯有等他們睡了再行事才穩,而且我想過了咱也不能把底透給九堯,她心眼大萬一說漏嘴叫聞歸有了防備,我們再想行事就難了!
“總之,他們忙他們的我們做我們的!”
關山虞辭在久違的生活氣息中回味,將將聽到開頭一句,心頭一震,他倆的事?他倆能有什么事?他的心里一直就只有九堯,他和李樞殊不過是同盟,轉而又給自己找理由,不論是李樞殊還是九堯他們始終都是同一人,糾結這有什么意義?
“誒!你在沒在聽啊!想什么呢?這么出神!”李樞殊湊近他往他的視線同處看去,倆小兒手里的檀香在小巷子好似兩只兔子眼睛。
“他們是要放炮仗了吧?快把耳朵捂上,別叫他倆給炸醒了!”
話音剛落,巷子里“嘣”“啪”竄天響。
不得不說獅虎獸它只是自己跑得快,九堯本想偷懶騎它,怎奈騎感實在太差,顛得她渾身的骨頭都要錯位了,只好下來老實和虞辭御劍,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沒有剛下山時御得快了。
但怎么說也比凡人快,凡人跑幾個時辰,御劍一刻鐘。
“虞辭神君,拐子呢?”
九堯叫得他如此生分,他心中不悅。
“神卿,如此守禮在下佩服,不過真要論起來,你我未婚夫妻,你喚我一聲郎君,我也應得。”
九堯撐著自己即將散架的腰挪了個位置安置顛上顛下的尾巴骨:“你又在抽什么瘋?叫你神君你還不滿意,你想聽什么?先管好眼下的閑事吧你!”
“那可得跟好郎君我噢~”他欠嗖嗖道。
“虞辭你說什么呢你!”九堯抬手一個爆栗,像是預測到她的動作,他頭略一歪。
獅虎獸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先他們一步蹲在一處院墻外,院墻甚高,青磚白墻,桃枝伸出院墻,還掛著一顆桃,晨露晶瑩震顫著,院墻內卻悄然無聲,照宅子規模來看里面至少該有灑掃、伺候起居等的仆人。
但里頭卻聽不見一點聲音,只有一個可能,里面有和他們一樣會下禁制的人。
虞辭思忖道:“這個禁制不簡單,我可以破但是有些麻煩,會打草驚蛇。”。
“他們不是要小孩,變成小孩進去。”九堯脫口而出。
“有道理,我是能變,你呢?”
九堯瞥了他一眼:“笨,你變成小孩,我易容成拐子。”
“你還有這手藝?”
九堯眉飛色舞:“到時候就瞧好吧你。不過咱得先把那個拐子蹲出來。他還在里面吧?
“他要是一直不出來,我們就一直在這蹲?要我說還得引蛇出洞。”
虞辭環顧四周,努嘴指了指旁的一處帶院子的茅屋:“你看見對面那個房子沒有?租下來,你我扮成夫妻,叫它裝成孩子。他們想要孩子,必會來拐。”
九堯驚嘆道:“等下等下,獅虎獸也會變化嗎?”
“這有何難?只有你不會而已。”獅虎獸伸了個懶腰悠悠說道。
九堯撇了撇嘴不去提這茬:“我們怎知這屋主是誰?如何向他租?”
虞辭自顧自去推茅屋的院門,院門并未上鎖:“怎么這般死腦筋,咱們先住著,若是沒人向咱們討要那最好,事情辦成我們留銀兩在桌上,若有人上門討要,我們再向他租。”
“今天再回趟鎮上唄?”九堯望著天色尚早建議到。
虞辭自院門出來走向李樞殊“怎么?嫌茅草房簡陋住不慣吶?我方才看了一圈其實也還好家具也算齊全,稍一收拾便可住人。”
“膚淺,我還能是吃不慣苦的人?咱們得去鎮子上買點壯聲勢的東西,不然靠他們要幾時才曉得來了鄰居?”
九堯和虞辭將搬家的動靜搞得甚是夸張,鞭炮買了幾百響,一到時辰全點上。果不其然,門內就有小廝出來張望,九堯自覺他們裝得挺像,虞辭放炮她擦汗,邊上獅虎獸化作的小孩虎頭虎腦也甚是可愛,點了小煙花一圈圈得圍著父母轉。
小廝眼睛咕嚕一轉,頭便縮了回去,扣上大門。
九堯余光看到那個鬼鬼祟祟的腦袋,心下篤定,這條魚聞到餌香只等上鉤了,回到茅屋的廊下,虞辭才支好兩張躺椅,她正好試試,午后陽光甚好,方才鎮上的絲粉湯千張包子雙件也很是鮮美,不光湯頭鮮美粉絲更是一絕條條入筷子粗細晶瑩剔透、筋道彈牙,也不知是什么和出的,宗門里哪有這等好東西,回味無窮,明日若是有空定要再去吃上一碗,再吃上兩碗......
呼吸聲漸平,安然酣睡。
卻也是下一秒鐘她又睜開了眼,摸向自己的袖籠中的坤寶袋,將一紙包粉包抖出撒進茶盞,腕間巧勁晃茶盞,盞底銀斑漸漸清晰。
什么審美?明明有很多精美茶盞,金綠色底釉帶開片的、青藍色釉帶閃金兔毫的,更有素雅黑底釉通體黑細看又有偏光的,貨攤上應有盡有,偏偏挑了這只銀版塊塊活似癩蛤蟆身上的瘤子似的惡心。
“虞辭,忙活半天來躺會兒吧。”
虞辭聽見她的邀請,放下手上的抹布,快步過來試試自己躺椅綁的如何。
“喝杯水吧,忙了一早上也沒見你喝水。”
虞辭接過茶盞,飲盡。
李樞殊想起句冷知識:人才是飲水機,飲水機是出水機。
險些“噗嗤”,定了定神說道:“這茶味道如何,我不懂品茶能解渴就是好茶。”
“是不錯,入口先苦,后兒慢慢回甘,齒頰留香,回......回味......”
呵,苦就對了,藥哪有不苦的。
李樞殊盯著他的眼睛,等著他再度睜眼。
虞辭的眼神漸漸清澈,習慣性蹙眉,往日他也常蹙眉,有事沒事都愛蹙眉,眉目間老一副說不清道不盡的苦大仇深似的,偶爾他也開玩笑,笑起來陽光明媚,他該多笑笑的,但別是嘲諷譏笑冷笑。
他的眸光漸漸有了焦點:“還看......再看蒙汗藥都要過勁了。”
經他提醒,確實有個問題九堯是睡著的,容易醒要不要再灌點蒙汗藥呢?
關山虞辭打量她,笑眼彌蒙:“醒了再喝,有什么要緊?”
誒?他怎么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關山虞辭四十又洞悉了她的疑惑,但他不愿意她多想,打岔道:“不是要宴請鏡靈?趁早再去趟鎮上才買些東西才是要緊。”
忙是拉她起身不容她思考片刻。
起身時差點帶翻丑兮兮的那只茶盞,李樞殊速即伸手穩住,鱗珠手串滑落腕間,在袖間隱隱約約閃映著光彩。
方才九堯他們來時李樞殊已經把鋪面認了七七八八,路過藥鋪時順便補了存貨。
二人熟門熟路的就進了醉仙樓點菜,鹵水鴨、醬牛肉最是下酒盤沿裝點才浸過水的小番茄,鮮紅晶亮;冰糖掛了色的紅燒肉,綴以焯水的小青菜更是色澤引人垂涎;白灼河蝦去須裝盤配以醋、白糖調的料汁,無需更多調味凸顯河蝦肉質甜鮮;兩道應季時蔬大火生炒,出鍋時依舊是翠綠油亮;那道湯品更是有說頭小二介紹時說這湯用海參、鮑魚、豬腿骨、童子雞等材料燉湯一天一夜,湯成撈出湯里食材僅留湯底,一顆顆小白菜雕成蓮花漾在湯頭中。
一桌子菜再配上醉仙樓的招牌——醉仙酒,傳聞中神仙來了都要痛飲至醉不肯走,還愁何事不成啊?
“一會兒鏡靈來了你讓在一邊,看我怎么憑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它!你就只管給它倒酒,別讓酒杯空著!”
李樞殊言下之意其實是想說:你這老東西雖然是活得久,求人辦事這種事怕是沒經歷過,她好歹在職場摸爬滾打過幾年略微比他有些人情往來上的經驗。
關山虞辭不答應也不拒絕,只一味的笑,一個神聽憑一個凡人安排也不惱,心甘情愿任她派遣。
他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和李樞殊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格外輕松。
一開始輕松是因為知她只是一介凡人沒有手段也沒有本事逃離他身邊于是輕松,那種將人穩穩捏在手里的安全感給了他全所未有的慰藉,但李樞殊是個不安分的她三言兩語就能激得他發狂,關山虞辭再無情緒似的過了這么多年,重新拾回情緒,漸漸補全因執念而殘破得靈魂,那些令他發狂的刺耳的話又何嘗不是在點醒他。
他是將自己的心都剖給了九堯,但她從頭至尾都沒有對他說過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