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五菱驚魂，生化車廂**

“砰！”

副駕駛車門被林曉曉粗暴地從外面關上，隔絕了外面傾盆的暴雨聲，卻瞬間將蘇晚投入了一個更加“震撼”的感官世界。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了各種氣味的復雜洪流，如同實質般撲面而來，狠狠灌滿了她的鼻腔！

濃烈霸道的臭豆腐發酵氣息打頭陣，像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嚨；緊隨其后的是酸筍特有的、極具穿透力的“芬芳”，直沖天靈蓋；還有隱約的、甜膩過頭的醬料味，以及某種油炸食品殘留的、帶著煙火氣的油膩感……這些味道在狹小的車廂里經過長時間的密閉發酵、碰撞、融合，最終形成了一股足以讓猛男落淚、讓壯漢扶墻的“生化武器”！

“嘔……”生理性的反胃感瞬間涌上喉頭，蘇晚死死捂住嘴，眼淚差點被熏出來。她感覺自己不是上了一輛車，而是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正在發酵的酸菜缸，還是加了臭豆腐和辣椒油的那種！

“愣著干嘛？往里挪挪！濕衣服脫了！后面有毯子！裹上！”林曉曉已經風風火火地爬回駕駛座，一邊擰鑰匙打火，一邊頭也不回地吼著，動作麻利得像打仗。

引擎發出一陣沉悶的嘶吼，伴隨著車身輕微的抖動，仿佛一頭被喚醒的鋼鐵巨獸。

蘇晚被吼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按指令行動。她像個提線木偶，艱難地挪動濕透、冰冷又沉重的身體，把自己塞進副駕駛后面那個狹小的空間。座椅上鋪著一層薄薄的、洗得發白但還算干凈的絨毯，她摸索著抓起旁邊一條同樣半舊的毯子，胡亂裹在自己瑟瑟發抖的身上。毯子也帶著一股淡淡的、難以描述的“工作氣息”，但此刻，這點微不足道的暖意卻讓她幾乎要感激涕零。

她這才有空打量這個移動的“氣味炸彈”。

車廂內部堪稱“戰損級”。副駕駛座位被放倒，上面堆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塑料箱、泡沫箱，隱約能看到里面露出的土豆、洋蔥、成袋的豆腐塊和各種瓶瓶罐罐的調料。后座也沒好到哪里去，除了她蜷縮的角落，其余空間也被幾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占據著，袋口沒扎緊，露出里面成捆的一次性竹簽和餐盒。

駕駛座旁邊的杯架里，插著一個巨大的、印著褪色卡通圖案的塑料水杯。方向盤上掛著一個同樣褪色的、寫著“出入平安”的小掛件，隨著車身抖動晃悠著。最醒目的是中控臺上方，貼著一張用透明膠帶歪歪扭粘著的A4紙，上面用粗黑的馬克筆寫著幾個張牙舞爪的大字：

**日入過萬！**

**（目標）**

下面還畫著一個潦草但極具魔性的笑臉：^_^

蘇晚看著那行字，再看看這輛充滿“味道”和“歷史”的五菱宏光，以及身邊這位頭發還在滴水、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亮、渾身散發著“老娘要干翻全世界”彪悍氣息的閨蜜……

一股比剛才被雨淋透還要強烈的寒意，從腳底板“嗖”地一下竄到了天靈蓋。

完了。

林曉曉不是被生活逼瘋了。

她這是已經進化到賽博坦星球，準備開著變形金剛去征服夜市宇宙了！

“曉曉……”蘇晚裹緊毯子，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和巨大的茫然，“你……你認真的？日入……過萬？”她指了指那張魔性的A4紙，又指了指自己，“就……靠這個？和我？”

“廢話！”林曉曉猛地一打方向盤，五菱宏光發出咆哮，以一個近乎漂移的姿態沖出了公交站臺，匯入雨中的車流。巨大的離心力把蘇晚狠狠甩在車門上，撞得她眼冒金星。“姐啥時候跟你開過玩笑？坐穩了！目標，城南夜市根據地！出發！”

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瘋狂搖擺，刮開一片又一片模糊的水幕。林曉曉開車跟她的人一樣，充滿了不顧別人死活的美感——猛踩油門，見縫插針，方向盤打得跟打太極似的，車身在濕滑的路面上扭動、顛簸，像一頭喝醉了的鋼鐵巨獸。

蘇晚死死抓住頭頂的扶手，感覺自己不是在坐車，而是在坐一艘行駛在驚濤駭浪里的破船。胃里翻江倒海，一半是暈車，一半是那無孔不入的混合氣味。

“你……你慢點！注意安全！”蘇晚的聲音帶著顫音。

“安全？放心！姐可是秋名山五菱分山車神！”林曉曉自信滿滿，又是一腳油門，車子猛地躥了出去，超過一輛龜速行駛的寶馬，濺起半人高的水花，引來后方憤怒的喇叭聲。“看見沒？在姐的戰神面前，寶馬算個球！”

蘇晚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現在無比后悔，剛才為什么沒選擇在公交站臺被雨淋死，或者被雷劈死？至少那還痛快些！上了林曉曉這輛賊船……不，賊車，她感覺自己離英年早逝就只差一個急剎車的距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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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夜市藍圖與“真香”野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蘇晚感覺自己快把胃酸都顛出來的時候，車子終于慢了下來，拐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的支路，停在了一個廢棄工廠改造的停車場邊緣。雨勢也小了些，從瓢潑變成了淅淅瀝瀝。

林曉曉熄了火，長長舒了口氣，像是剛打完一場硬仗。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轉過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后座臉色慘白、魂飛天外的蘇晚。

“喂！還活著沒？吱個聲！”她伸手在蘇晚眼前晃了晃。

蘇晚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眼神空洞：“……快死了。靈魂出竅三分鐘了。”

“切！瞧你這點出息！”林曉曉嗤笑一聲，推開車門跳下去，繞到后面嘩啦一下拉開了側滑門。冷風和細雨瞬間灌了進來，沖淡了車廂里那令人窒息的氣味，蘇晚貪婪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一點點。

林曉曉叉著腰，站在車門外，指著停車場深處那一排排花花綠綠的棚子和在雨中忙碌的身影，豪情萬丈：“看到沒？姐的江山！城南夜市！甭管刮風下雨，只要姐的‘真香’戰車一到，那就是人潮涌動，鈔票嘩嘩！”

蘇晚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雨幕中，夜市像一幅褪了色的、濕漉漉的油畫。大部分攤位都支起了防雨棚，昏黃的燈光在雨絲中暈開一片片模糊的光團。人影綽綽，吆喝聲、炒菜聲、音樂聲混雜著雨聲隱隱傳來，煙火氣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點。

“真香？”蘇晚捕捉到這個有點耳熟又有點……中二的名字。

“對啊！姐的攤子就叫‘真香’！”林曉曉一臉得意，仿佛在宣布一個偉大的品牌誕生，“取自‘真材實料，香飄十里’！怎么樣？霸氣不？響亮不？”

蘇晚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很想提醒閨蜜，“真香”這個詞在互聯網上的另一層含義……算了，看曉曉這打了雞血的狀態，還是別打擊她了。

林曉曉沒理會蘇晚的微妙表情，自顧自地開始描繪她的宏偉藍圖：“我跟你說，晚晚，別小看這夜市攤！姐現在主打老三樣：秘制臭豆腐、銷魂烤冷面、還有祖傳狼牙土豆！口碑杠杠的！回頭客老多了！特別是老王頭，就那個賣炒粉的，天天來買我的臭豆腐，風雨無阻！”

她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咱倆聯手，那絕對是王炸組合！你腦子好使，以前在公司不是總搞什么創意策劃嗎？給姐的‘真香’升級升級！弄點新花樣！我呢，負責沖鋒陷陣，把控全局！咱倆分工合作，雙劍合璧！用不了多久，‘真香’就能沖出城南，走向全市！連鎖店開起來！分店搞起來！到時候，什么日入過萬？那都是小目標！咱得奔著上市去！”

她猛地一拍車頂，發出“哐”的一聲巨響，把還在神游的蘇晚嚇了一跳。

“想想吧，晚晚！”林曉曉俯身湊近，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近乎狂熱的光，“等咱有錢了，開著大G來這破停車場！讓陳莉那個綠茶和趙明軒那個渣男看看！讓他們知道，當初是他們狗眼瞎了！后悔去吧！腸子都給他們悔青！”

上市？大G？讓渣男賤女后悔？

蘇晚看著閨蜜那副“明天就能登上福布斯”的篤定神情，再低頭看看自己裹著的、帶著不明污漬的舊毯子，還有身下這輛充滿“戰場”氣息的五菱宏光……

她突然覺得，自己可能不是上了賊船。

是直接掉進了林曉曉用臭豆腐和烤冷面編織的、名為“日入過萬”的……傳銷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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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初臨戰場，手忙腳亂**

雨徹底停了。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城南夜市像一頭蘇醒的巨獸，開始散發出喧囂而誘人的活力。

林曉曉把她的“戰神”停在了夜市入口附近一個相對固定的位置——這是她用一個月兩包華子的代價，跟負責這片的老王頭（就是那個臭豆腐鐵粉）換來的“黃金口岸”。

“開工！”林曉曉一聲令下，戰斗狀態瞬間拉滿！

只見她像變魔術一樣，動作快得帶出殘影：嘩啦一下拉開側門，哐當放下車尾板，三兩下就把一個折疊的簡易操作臺架了起來。接著是煤氣罐、猛火灶、大鐵鍋、油鍋、各種調料瓶、食材箱……乒乒乓乓，有條不紊又帶著一股彪悍的利落勁兒，迅速在車后搭建起一個五臟俱全的“戰場”。

蘇晚裹著毯子，像個誤入戰場的鵪鶉，茫然地站在一旁，完全插不上手。她看著林曉曉一個人扛起幾十斤的煤氣罐，臉不紅氣不喘，再看看自己這雙以前只敲鍵盤、點鼠標的手……差距也太大了點！

“別杵著當吉祥物了！”林曉曉把一件沾著油污、印著“真香”LOGO的圍裙丟給蘇晚，“趕緊換上！把你那身濕噠噠的‘戰損限定版’通勤裝脫了！看著就晦氣！裹著毯子像什么樣子！行動！”

蘇晚手忙腳亂地接住圍裙，看著上面可疑的深色油漬，內心天人交戰。最終，在生存（主要是林曉曉那能殺人的眼神）壓力下，她認命地脫下濕透的西裝外套和一步裙，只穿著里面的襯衫和打底褲，再套上那件充滿“味道”的圍裙。瞬間，從落魄都市白領變成了……夜市雜役預備役。

“來！第一步，削土豆！看到沒？就這一大袋！削皮，切條，泡水！標準是手指粗細，均勻！速度要快！這是咱‘真香’狼牙土豆的靈魂基礎！”林曉曉指著操作臺下蛇皮袋里滾出來的、沾著泥土的土豆，下達了第一個指令。她自己也麻利地系上另一件更臟的圍裙，開始點火熱油，準備臭豆腐。

削土豆？蘇晚看著那滿滿一袋至少二三十斤的土豆，眼前一黑。她上一次削土豆，可能還是小學勞技課……

硬著頭皮，蘇晚找了個小馬扎坐下，拿起削皮刀和一個土豆。冰涼的、帶著泥土腥氣的觸感讓她很不適應。她笨拙地模仿著記憶里老媽削皮的樣子，動作生澀緩慢。一刀下去，連皮帶肉削掉一大塊。

“嘖！敗家娘們！肉不是錢啊！薄點！貼著皮削！”林曉曉一邊熟練地把臭豆腐胚下油鍋，發出滋啦的悅耳聲響和霸道的香氣，一邊抽空瞥了一眼，立刻發出不滿的點評。

蘇晚手一抖，差點削到自己手指。她咬著牙，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貼著土豆表面刮。好不容易削完一個，形狀坑坑洼洼，像被狗啃過。

“速度！速度！你這削一個的功夫，姐豆腐都炸好一鍋了！”林曉曉催促道，油鍋里翻滾的臭豆腐金黃誘人，香氣越發濃郁，已經開始吸引路過的行人側目。

蘇晚手忙腳亂地拿起第二個，心里默念：我是莫得感情的削土豆機器……我是莫得感情的削土豆機器……

然而，現實很快給了她更沉重的打擊。

“老板！一份臭豆腐！多放辣！多放香菜！”

“老板！兩份烤冷面！一份加腸加蛋，一份啥都不加！”

“老板！狼牙土豆好了沒？快點啊！”

客人！像聞著味兒的鯊魚一樣，開始圍攏過來！而且一來就是好幾個！

林曉曉瞬間化身八爪魚，一邊麻利地給臭豆腐刷醬、撒香菜，一邊飛快地在鐵板上攤開冷面皮，打蛋，放腸，動作行云流水，嘴里還熱情地招呼著：“好嘞！臭豆腐一份！馬上！烤冷面兩份稍等！土豆在削了在削了！帥哥美女稍等哈！”

蘇晚看著瞬間圍上來的三四個客人，聽著他們此起彼伏的點單聲，再看看自己腳邊才削了不到五個的、奇形怪狀的土豆，一股巨大的慌亂和無力感瞬間攫住了她！她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完全不知道該干什么！

“愣著干嘛！削土豆啊！等著土豆自己脫衣服呢？！”林曉曉百忙之中抽空吼了一嗓子，同時把一份打包好的臭豆腐遞給客人，“您的臭豆腐！小心燙！慢走啊！”

蘇晚一個激靈，趕緊低頭，手里的削皮刀都快舞出火星子了。可越急越亂，一個土豆沒拿穩，“咕嚕嚕”滾到了地上，沾滿了泥水。

“哎呀！”她下意識驚呼，手忙腳亂去撿。

“別撿了！臟了！換一個！”林曉曉頭也不回地命令，鐵鏟在鐵板上翻飛，冷面滋滋作響。

蘇晚看著那個滾到污水里的土豆，再看看袋子里還剩下的一大堆，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涌上心頭。削土豆……原來這么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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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城管突襲，戰神咆哮！**

就在蘇晚跟土豆皮奮戰得滿頭大汗、懷疑人生，林曉曉在油煙與吆喝中揮汗如雨、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

“嗚——嗚——！”

一陣刺耳、短促、極具穿透力的警笛聲，毫無預兆地由遠及近，撕裂了夜市的喧囂！

這聲音，對于夜市擺攤人來說，無異于戰場上的防空警報！

原本熱鬧擁擠的人群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瞬間一滯。緊接著，如同平靜的油鍋里潑進了一瓢冷水，炸開了鍋！

“我靠！城管來了！”

“快跑啊！”

“收攤！收攤！趕緊的！”

“別擠！我的車！”

驚呼聲、叫罵聲、桌椅碰撞聲、鍋碗瓢盆摔落聲……瞬間響成一片！剛才還井然有序（相對而言）的夜市，頃刻間陷入一片混亂的雞飛狗跳！

蘇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手里削了一半的土豆“啪嗒”掉在地上。她茫然地抬頭，只見人群像退潮一樣，瘋狂地向夜市深處涌去，推著車的、抱著箱子的、扛著煤氣罐的……人人臉上都寫滿了驚慌。

“曉曉！城管！”蘇晚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

“媽的！早不來晚不來！”林曉曉反應快如閃電！她幾乎在警笛響起的瞬間就做出了決斷！

只見她猛地關掉油鍋和鐵板灶的火！那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然后，她看都沒看那些還在鐵板上滋滋作響的半成品冷面和油鍋里翻滾的臭豆腐，仿佛那些不是能賣錢的食物，而是燙手的山芋！

她像一頭被激怒的雌豹，一個箭步沖到操作臺前，雙手抓住操作臺兩邊的支架，全身肌肉瞬間繃緊，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嘿——呀！”

一聲低吼！那個簡易但結實的金屬操作臺，連同上面還沒收拾的鍋碗瓢盆、調料瓶，被她硬生生地整個抬離了地面！然后，以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轟隆一聲，直接塞回了五菱宏光敞開的側門里！里面的東西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蘇晚！別發呆了！上車！快！”林曉曉雙目赤紅，吼聲如同炸雷，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和一種身經百戰的彪悍！

她甚至來不及去管地上那袋蘇晚只削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土豆，一個箭步沖到駕駛座旁，拉開車門就跳了上去！

引擎發出一聲沉悶而暴躁的咆哮，瞬間被點燃！

蘇晚被這雷霆手段徹底震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向副駕駛——也顧不得什么圍裙臟不臟了！她拉開車門，手腳并用地把自己摔進座位，安全帶都來不及扣！

“砰！”車門被她用盡全身力氣關上！

幾乎就在同時！

“嘎吱——！”

刺眼的紅藍爆閃燈光穿透車窗，一輛噴涂著“城市管理”字樣的白色皮卡車，帶著一股煞氣，一個急剎，蠻橫地停在了“真香”戰車剛才擺攤的位置！幾個穿著制服的身影迅速跳下車。

“呼！好險！”林曉曉看著后視鏡里撲了個空的城管，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但下一秒，她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劫后余生的興奮和一種近乎狂野的得意。

她猛地一打方向盤，腳下油門狠踩到底！

“嗡——！！！”

五菱宏光發出一聲不屈的怒吼，輪胎在濕滑的地面上短暫地空轉摩擦，發出刺耳的尖叫，卷起一片泥水！下一秒，這輛飽經風霜的鋼鐵戰車，如同脫韁的野馬，又像滑溜的泥鰍，猛地從停車場的另一個缺口躥了出去！車身劇烈地顛簸搖晃，將蘇晚狠狠地甩在車門上！

“啊——！”蘇晚的尖叫被顛簸堵在了喉嚨里。

林曉曉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狹窄的車廂里回蕩，充滿了江湖兒女的豪邁和一種死里逃生的快意。她一手把著方向盤，在車流中左沖右突，另一只手竟然還有空，用力地拍了一下驚魂未定的蘇晚的肩膀，拍得她差點岔氣。

“看見沒？晚晚！”林曉曉的聲音因為興奮而拔高，蓋過了引擎的轟鳴和窗外的風聲，“這才叫生活！這才叫刺激！跟姐混，保證你每天腎上腺素飆升！比你在那破公司坐格子間有意思一萬倍！”

她猛地一甩頭，濕漉漉的短發飛揚，眼神亮得嚇人，如同燃燒的星辰：

**“坐穩扶好！姐帶你換個戰場！今晚的‘日入過萬’KPI，必須給它干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