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的班會課，螢被老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同桌是個扎著雙馬尾的女生，胸牌上寫著“淺川奈緒”。奈緒的筆記本上畫滿了可愛的貓咪，見螢在看，立刻把本子推過來：“我畫得不好啦，只是喜歡觀察它們的尾巴——你看，緊張的時候尾巴會夾起來哦。”

螢看著她笑起來時露出的小虎牙，突然覺得緊繃的神經松了些。午休時，奈緒拉著她去天臺吃便當，指著遠處的鐘樓說：“喂，你知道那個怪談嗎？”

風把奈緒的劉海吹得亂晃，她壓低聲音，像在說一個秘密：“據說午夜十二點，鐘樓的指針會倒轉，聽到齒輪聲的人，第二天就會‘消失’。十年前就有個學姐消失了，聽說她前一天晚上去鐘樓探險，回來后說聽到了倒轉聲。”

“消失？”螢握緊了手中的筷子，“是轉學了嗎？”

“是真的消失哦。”奈緒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警察找了三個月，連影子都沒找到。她的儲物柜里留著一張便簽，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跟……跟去年學校公告欄里突然出現的符號一模一樣。”

螢的心猛地一跳：“什么符號？”

奈緒從書包里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屏幕上的符號歪歪扭扭，卻和她在玄關木柜上摸到的刻痕幾乎一樣：倒“山”下拖著三條曲線。

“沒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奈緒把手機收起來，咬了口飯團，“不過說起來，你祖母以前是不是在星見高中當校工？我媽媽說，十年前學校里有個很和藹的老婆婆，總在醫務室幫忙，后來突然就不在了。”

螢的呼吸漏了一拍。祖母的葬禮上，確實有幾個穿著星見高中校服的學生來吊唁，當時她以為是鄰居家的孩子，現在想來……

放學后，螢特意繞到鐘樓底下。紅磚墻壁爬滿了爬山虎，表盤上的指針果然停在3:17，玻璃蒙著層灰，像蒙著一只閉上的眼睛。她繞到鐘樓背面，發現有一扇生銹的鐵門，門把手上掛著把銅鎖，鎖孔里塞著一張褪色的便簽。

用鑷子夾出來時，便簽已經脆得像枯葉。上面的字跡模糊不清，只能辨認出幾個字：“時鐘倒轉時，第三級臺階……”后面的字被雨水泡爛了，只剩下一個模糊的符號——還是那個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