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山霧還未散去，周衍已經站在了山路口。

晨露打濕了他的粗布制服，草鞋踩在青石板上沁出涼意。

田中先生先生拄著木杖立在霧中，獨眼在晨光里泛著冷光，身后跟著佐藤健等六個預備學員，最小的不過十二歲，手里已經攥緊了練習刀。

“你們必須跑完四十里山路，限時一個時辰。”田中先生的聲音像山澗的冰碴，“掉隊者自行返回來處，不必再來。”

周衍深吸一口氣，這是他成為制卡師以來，第一次完全以“凡人之軀”迎接挑戰！

沒有裝甲加持，沒有亡靈仆從，只有掌心磨出的繭子和昨晚新添的水泡。

“出發！”

隨著田中先生先生的木杖頓地，少年們如離弦之箭竄入山道。

周衍刻意放慢半步，調整呼吸節奏適應山路起伏。

他的體質在系統面板上顯示為 13，遠超普通成年人，但比起這些久經訓練的少年們仍顯笨拙。

山路比想象中陡峭，碎石在腳下滾動，腐葉的腥氣混著晨霧撲面而來。

跑過十里時，周衍腳下突然一滑！

只見一塊被露水浸濕的青苔藏在落葉下，他踉蹌著往前撲去，手掌重重按在尖銳的石棱上。

“小心！”佐藤健猛地回頭，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少年的手掌粗糙卻有力，像老樹根般牢牢穩住他的身形，“這邊有暗坑，前天我就摔過！”

“多謝你了！”

周衍道謝時，少年已經跑遠了，背影在霧里忽隱忽現。

他望著掌心滲血的劃痕，忽然想起喪尸圍城副本里那個被他拽住的安可，原來被人拉一把的感覺是這樣的。

重新起跑時，周衍肺部像被塞進一團燃燒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

他刻意放慢節奏，學著佐藤健的樣子用鼻腔吸氣、口腔呼氣，卻總在沖刺時忍不住張大嘴喘氣。

當最后一縷晨霧被朝陽驅散時，他終于看到了終點的老榕樹。

周衍喘著粗氣，田中先生掃過他汗濕的衣襟，“你還差得遠呢。”

還沒等周衍休息一會，劈柴訓練正式開始了。

劈柴訓練在祠堂前的空地上進行。

二十根碗口粗的木樁整齊排列，紅漆畫的圈在陽光下泛著刺目的光。

田中先生給每人分發了未開刃的練習刀，木杖敲著木樁發出咚咚聲：“每一刀都要落在紅圈里。記住，你們砍的不是木頭，是鬼的脖頸。”

周衍握緊刀柄，嘗試調動精神力鎖定紅圈中心。但田中先生突然用木杖敲他的后背：“想什么？你把力氣用在腦子里了？”

杖尖的力道不重，卻讓他呼吸一滯，揮出的刀偏了半寸，砍在木樁邊緣，木屑飛濺得雜亂無章。

“呼吸亂了，力氣再大也是蠻干。”田中先生站在他身后，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耐心，“你看佐藤。”

周衍忽然想起富岡義勇揮刀的樣子。

水之呼吸的使用者從不會刻意繃緊肌肉，他們的力量像水流漫過巖石，看似柔和，卻能在接觸的瞬間爆發驚人的穿透力。

他閉上眼睛，回憶著那道水藍色的刀光，嘗試讓呼吸跟上記憶中的節奏。

吸氣四秒，感受氣息沉入丹田；屏息兩秒，想象水流在潭中回旋；呼氣六秒，讓力量順著呼吸的慣性流至指尖。

“嗡——”

練習刀再次落下時，木屑不再四散飛濺，而是呈扇形散開，最邊緣的碎片恰好落在三步外的白線上。

田中先生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轉身去指點其他學員了。

午后的呼吸法教學在祠堂進行。田中先生在地面畫出水流的紋路：“水之呼吸的本質，是讓氣息在體內形成循環。就像這條河，從源頭出發，流經峽谷（咽喉）、平原（胸腔）、洼地（丹田），最終匯入大海（四肢）。”

少年們埋頭抄寫口訣，周衍卻在腦海中構建模型：肺泡是微型水泵，血紅蛋白是載流子，血管網絡則是遍布全身的輸水管路。

當他算出“吸氣 4秒、屏息 2秒、呼氣 6秒”的循環能讓氧氣利用率提升 30%時，田中先生恰好講到：“初學者常犯的錯，是把呼氣當成結束！其實呼氣才是力量的開始。”

周衍忽然抬頭，與田中先生的獨眼對上。

老人的嘴角似乎動了動，像是在笑。

傍晚的實戰練習場設在溪邊。

田中先生揮刀斬斷溪流，水花在刀刃劃過的地方凝滯了半秒，才緩緩落下，形成一道平整的水幕。

“這就是壹之型‘水面斬’。”老人拄著刀，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刀刃要像水面一樣平，既要有斬斷的銳度，也要有承載的韌性。”

佐藤健第一個嘗試，練習刀帶著風聲劈下，卻在中途微微上揚，木樁頂端被削去一角。

周衍站在木樁前，閉上眼睛回憶富岡義勇揮刀的軌跡。

那道水藍色的弧線，看似平直，實則藏著微妙的起伏。

周衍握緊練習刀，模仿著揮出。

他運轉精神力，感知氣息在體內流動：當氣息淤塞在胸腔時，刀刃會不自覺下沉；當氣息順流至指尖時，手腕會產生 0.3秒的穩定期。

但呼吸節奏在中途亂了套，刀刃微微上揚，砍在木樁側面，留下一道歪斜的淺痕。

佐藤健等少年忍不住發出竊笑，他的耳根瞬間發燙。

“笑什么？”田中先生回頭瞪了一眼，少年們立刻噤聲。

老人走到木樁前，用手指摸著那道淺痕，“軌跡是對的，差在‘氣’的連貫性。”

他指向溪流：“你看水流沖擊巖石，從不會硬碰硬。它會繞過去，再從側面回來，用最省力的方式侵蝕石頭。”

木杖挑起一塊碎石扔進水里，“呼吸法也是這樣，氣息斷了就像水流被石頭擋住，再大的力氣也白費。”

周衍蹲在溪邊，看著水流一遍遍沖刷礁石。

那些看似柔軟的水，在接觸巖石的瞬間會微微后撤，再順著石縫滲透，日復一日，竟在堅硬的石頭上鑿出了坑。

他舉起練習刀，讓刀刃與水面平行，嘗試在揮刀時讓呼吸像水流般“繞”過胸腔的滯澀點。

第一刀，刀刃偏左；第二刀，力度不足；直到第七刀，練習刀終于水平斬在木樁上，雖然仍未命中紅圈，卻在斷面留下了一道平整的弧線。

周衍低頭看著練習刀，刀刃上還沾著木屑。

他能用公式算出最優解，卻算不出田中先生說的“韌性”。

那是一種介于剛與柔之間的狀態，像水既能穿石，也能潤田。

深夜的溪邊，周衍獨自練習。

月光灑在水面，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脫掉草鞋踏入溪水，冰涼的觸感讓精神為之一振。

富岡義勇揮刀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回：水之呼吸的壹之型，在斬出的瞬間，刀刃會有一次微不可察的橫向震顫，像水面被風吹起的漣漪。

“流體力學中的邊界層效應……”周衍喃喃自語。

當物體表面存在微小振動時，能減少與流體的摩擦阻力。

放在斬擊上，這種震顫或許能讓刀刃切開空氣時更順滑。

他舉起練習刀，調整與水面的夾角至 12度。

這個角度能讓刀刃同時獲得最大切割力和最小阻力。

吸氣四秒，氣息沉入丹田；屏息兩秒，精神力聚焦于手腕；呼氣六秒的瞬間，刀刃平斬而出，同時手腕帶動刀身做 0.5毫米的橫向擺動。

“嗤——”

練習刀切開溪水，激起的水花沒有四處飛濺，而是形成一道完美的半圓形漣漪，如同被圓規畫出的弧線。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習得技能【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

【檢測到宿主身體素質因持續訓練及精神力滋養產生顯著提升，具體數據如下：】

【宿主：周衍（化名：井岡山上）】

【境界：初階制卡師（巔峰）】

【精神力境界：二階初級】

【綜合戰力：F+~F-】

【體質：15（原 13+2，系統判定：超越普通成年男性峰值）】

【敏捷：13（原 10+3，系統判定：接近專業武夫水準）】

【精神力：100/190（原 180+10）】

【精神強度：25（原20+5）】

【感知能力：20（原15+5）】

【擁有卡牌：【Build驅動器】（藍）、【骨噬蟲尸的身份證】（白）、【黑檀亡靈法杖】（藍）、素材卡【硬化鋼板】（白）、【炮管】（綠）、【合金縫合線】（藍）、【金屬底部】（綠）】

【技能：【物理學】（熟練度：精通）、【英雄之心】、【亡靈召喚】（初步）、【亡靈能量掌控】、【水之呼吸】（初步）、【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