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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繡針藏毒

柳蟄被押入天牢的第三夜,京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綰綰坐在窗前,給念梅繡虎頭鞋,絲線穿過布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忽然,窗外的梅林里傳來“咔嚓”一聲輕響,像是有人踩斷了枯枝。

“誰?”綰綰握緊了手里的繡花針,針尖對著窗紙的方向。

陰影里走出個小宮女,捧著件疊好的披風,怯生生道:“娘娘,夜深了,陛下讓奴婢給您送件披風。”這宮女是新來的,名叫春桃,據說家里是“梅香道”上的繡戶,一手梅花繡得極好。

綰綰看著她手里的披風,墨色的緞面上,用金線繡著朵盛放的紅梅,針腳細密,倒像是出自名家之手。“放下吧。”她沒有回頭,指尖的繡花針卻轉了個方向,針尖朝上。

春桃放下披風,轉身時,袖角掃過桌案,帶倒了裝絲線的木盒。絲線散落一地,其中一根銀線滾到綰綰腳邊——線芯里,裹著些微白色粉末,像極了太醫說過的“啞藥”。

麻煩像雨后的霉菌,悄無聲息地蔓延。

次日清晨,念梅在梅林里玩耍,撿到個繡著梅花的香囊,說是“春桃姐姐掉的”。綰綰接過香囊,剛拆開絲線,就聞到一股異香,頭暈目眩。衛七恰好趕來,一把奪過香囊扔在地上,用劍挑開——里面的棉絮里,摻著曬干的“迷迭花”,過量吸入會讓人昏迷。

“這宮女有問題!”衛七的劍“哐當”落地,他認出香囊的繡法,與當年柳貴妃身邊的繡女慣用的“纏枝繡”一模一樣,“柳家的人,連宮女都敢往娘娘身邊送!”

春桃被抓時,正在御膳房幫忙摘梅花,準備給綰綰做梅花糕。她懷里掉出張字條,上面用胭脂寫著:“午時送糕至梅林,見機行事。”字跡娟秀,卻在“梅”字的最后一筆,用力過重,劃破了紙。

“誰讓你這么做的?”綰綰坐在廊下,看著被押跪在地的春桃,她的手指在發抖,指甲縫里還沾著胭脂。

春桃咬著唇,眼淚直流:“是……是我娘被他們抓了!他們說,不照做,就……就殺了我娘!”她從懷里掏出半塊玉佩,刻著“柳”字,“他們說,這是信物,做完事就能換我娘回來。”

衛七認出那玉佩,是柳蟄的貼身之物——天牢里的柳蟄,昨夜正好“病逝”了,死前托獄卒“把這玉佩交給宮外的女兒”。

“你娘在哪?”綰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力量。

春桃報了個地址,在城南的破廟。衛七帶人趕去時,只找到個空屋,桌上放著碗沒喝完的粥,粥里摻著“失語散”——顯然是柳家殘黨怕春桃反水,早就轉移了人。

春桃的事還沒平息,朝堂上又起了波瀾。

有御史呈上“證據”,說綰綰在給念梅做的虎頭鞋里,藏了“詛咒皇室”的符咒,用的是蘇家特制的“血線”。那符咒被裝在錦盒里,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畫著個被箭射穿的老虎——念梅屬虎。

“蘇家果然包藏禍心!”那御史叩首在地,“連尚在襁褓的郡主都要利用,其心可誅!”

蘇珩氣得渾身發抖,出列時差點摔倒:“我蘇家女子,世代恪守婦道,綰綰更是從小被教導‘忠君愛國’,何來詛咒之說?這符咒,定是柳家殘黨偽造的!”

傅恒沒說話,只是讓人把虎頭鞋呈上來。綰綰親手繡的鞋,針腳里還沾著點梅汁——那是她繡完后,特意用梅花汁固色的,是蘇家女子的習慣。而那符咒上的“血線”,用銀針刺破檢驗,竟是朱砂調的,根本不是人血。

“這符咒的紙,是西域的桑皮紙,”明軒拿起符咒,對著光看,“上面還有淡淡的墨痕,像是從什么賬本上撕下來的。”

衛七突然想起春桃的住處,那里有本繡譜,最后一頁被撕了個角,邊緣的紋路與符咒的紙完全吻合。“是春桃!”衛七奏道,“她學過畫符,這定是她被脅迫時畫的!”

春桃在大牢里招了,說柳家殘黨逼她學畫符,還教她模仿綰綰的筆跡,在符咒背面寫“蘇氏詛咒”——幸好她怕遭報應,沒敢真寫,只留了空白。

柳家殘黨的計劃,遠比想象中更狠毒。他們不僅要毀了綰綰的名聲,還要讓念梅出事,徹底離間明軒與蘇家的關系。

午時的梅花糕送來了,是御膳房的老師傅做的,春桃在一旁幫忙裝盤。老師傅剛把糕遞給念梅,就被衛七攔住:“等等!”他用銀簪挑起一塊糕,簪尖瞬間變黑——糕里摻了“牽機引”,一種會讓人四肢抽搐的毒。

老師傅嚇得癱在地上,哭喊著:“不是我!是春桃!她剛才碰過裝糕的盤子!”

春桃面如死灰,從袖里掉出個小紙包,里面是剩下的毒藥:“他們說……只要讓小郡主吃下一塊,就能證明蘇家心狠,連自己的外孫都害……”

念梅躲在綰綰懷里,指著春桃的手:“她……她指甲上有紅點點,和那天掉香囊的姐姐一樣!”

綰綰這才注意到,春桃的指甲縫里,除了胭脂,還有點暗紅的粉末——是柳家特制的“染甲粉”,遇水會變成血紅色,用來冒充“練毒時沾的血”。

明軒趕到時,正撞見綰綰抱著念梅,站在梅林里。雨停了,陽光透過梅枝照下來,落在她們身上,像層金色的紗。“都處理好了。”明軒走過去,握住綰綰的手,她的指尖還在抖。

“柳家的人,連孩子都不放過。”綰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冰碴,“曾姑祖母當年,是不是也受過這樣的委屈?”

明軒想起蘇傾鸞的日記,里面寫著“柳貴妃讓宮女在我的安胎藥里加紅花,幸好被衛七的母親發現了”。他抱緊綰綰,在她耳邊說:“但她們都沒能得逞。就像這梅林,雪再大,也擋不住花開。”

春桃被流放前,求見綰綰最后一面,遞上半塊繡了一半的梅花帕:“這是我娘教我繡的,說……說蘇家的梅花,是天下最干凈的花。”她的眼淚落在帕子上,暈開了未干的墨痕,“我對不起娘娘,可我……真的沒辦法。”

綰綰收下了帕子,讓人給春桃的娘送去了盤纏,讓她遠走他鄉。“仇恨是會傳染的,”她對明軒說,“我們不能讓念梅和承宇,活在仇恨里。”

柳蟄的“病逝”,查出是獄卒被買通,用毒針殺了他,偽造成暴斃。那獄卒的供詞里,提到個“戴斗笠的黑衣人”,每月都會去天牢外的茶館喝茶,腰間掛著枚梅花鏢。

“還有大魚。”衛七將供詞呈給明軒,指腹劃過“梅花鏢”三個字,“這鏢的樣式,比柳蟄的更精致,像是……女子用的。”

明軒想起春桃繡的梅花,針腳里藏著的毒,忽然明白,柳家的殘黨里,或許還有當年柳貴妃的侍女。那些女人,藏在深宮里,用繡針當刀,比男人更懂得如何傷人。

雨又開始下了,打在梅林的新葉上,沙沙作響。綰綰把春桃的梅花帕收進箱子,放在蘇傾鸞的舊繡品旁邊。帕子上的梅花還沒繡完,留著個小小的缺口,像等待被填滿的遺憾。

她知道,這只是第二個麻煩,后面還有無數個等著。但只要她和明軒站在一起,像這梅林里的樹,根纏著根,就沒有跨不過的坎。

遠處的宮墻上,衛七帶著禁軍在巡查,盔甲的反光在雨幕里忽明忽暗。明軒站在廊下,看著綰綰的背影,忽然握緊了腰間的劍——他不會讓蘇家的女子,再受蘇傾鸞當年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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