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夜毒謀
- 藥靈重生:我靠煉丹逆天改命
- 莊生曉麋鹿
- 1869字
- 2025-08-06 16:22:00
蘇晚意邁進門的那會兒,守門的仆人手一抖,茶盤歪了半寸,滾水潑上袖子,他咬著牙一聲沒吭。她沒停,也沒瞧他一眼,右胳膊纏的布條滲著暗紅,在月白衣裳上洇開,像草藥汁子滴在紙上。她走得穩,一步一寸,鞋底碾過青石縫里泡脹的草籽,昨夜的雨水還黏在根上。
門在她身后合上,木軸吱呀一聲。
婢女端著甜湯進來時,她正靠在檐下軟榻上,臉罩面具,不動。湯碗擱在石桌,白瓷映著天光,油花浮著,香氣飄過來,甜里帶點苦杏仁味,像爛透的桃核碾碎后滲出的漿。
她手指掠過發間木簪,輕輕一轉。
“放下。”她嗓音啞,像枯枝在寒潭底磨,“你先喝一口。”
婢女猛地抬頭,眼里發慌,“大小姐……這……這是周夫人親自囑的養神湯,奴婢不敢——”
“不敢?”蘇晚意慢慢坐直,袍角拖地,沾了泥,“我喝了死了,你就能活?”
婢女腿一軟,跪了,手指摳進磚縫。
蘇晚意沒再開口,抬手,整碗湯潑在石桌邊那株牡丹上。花是周氏前日賞的,說是祖傳的“胭脂扣”,開時紅得像血浸過綢子。
湯汁順著花瓣滑,第一滴落,葉脈發黑;第三滴沾土,整株花猛地一抽,花瓣卷邊焦枯,像被看不見的火燒過。不到十息,莖斷了,花倒下,斷口淌出黑血似的汁,滲進土里,土“滋”地冒一縷灰煙。
她盯著那攤黑印,面具下的嘴動了動。
“回去跟周夫人說,”她聲音輕,像藥碾里碾碎的粉,“花謝了,別再送。”
婢女連滾帶爬逃出院子,門扇合上時,晃了三晃。
天黑透了,她關窗。掏出藥囊,把寒潭撿的玉佩擱燈下。青玉缺一角,背面“蘇”字殘半,紋路卻和藥王谷古書上的藥鼎圖對得上。她用銀針蘸指尖血,在紙上描玉佩背面的紋,一筆一劃,和昨夜刻在樹上的避毒引隱隱呼應。
她沒點香,也不睡。藥靈在經脈里走,修她右腿撕裂的筋。三根銀針在掌心擺陣,針尾連細如發的銀線,繞手腕三圈,另一頭系在發間木簪上。這是前世涅槃隊用的“隱息符”,能藏靈力,防蠱蟲。
子時三刻,巡夜梆子響了兩聲。
她翻上屋檐,腳尖點瓦,身子貼著飛檐陰影挪。周氏院外燈籠比往常多一對,紅紗透光,影子拉得細長。她伏在屋脊,聽見院里腳步聲,十二步一停——是心燈蠱的巡夜節律。
她等了半刻,趁兩個護院換崗,滑到書房窗下。窗縫沒關嚴,透出光。她用銀針挑開窗紙一角,眼往里瞄。
周氏背對著,手里捏著一疊黃紙殘頁,正往銅爐里扔。火苗卷上來那會兒,她看清了字——“靈根置換,以血為引,承繼者子時飲噬心露……”
紙燒著,一角翻起,露出半枚印記:藥鼎紋,和玉佩背面一模一樣。
她立刻用針尖在窗紙內側刻符,復刻火路。符剛成,周氏忽然頓住,手里殘頁懸在火上,沒扔。
蘇晚意屏住氣。
周氏緩緩轉頭,眼直直盯向窗縫。
她翻身躍上屋脊,發間木簪勾落一片瓦,瓦往下掉,卻被她袖中甩出的銀線纏住,懸在半空,沒落地,沒出聲。
她藏進屋脊暗處,聽見周氏咳嗽兩聲,帕子捂嘴,腳步退回屋里。
回房后,她立馬把銀針上的符拓在藥王錄殘頁上。火紋和玉佩紋一疊,拼出陣圖一角,中間七個古篆:“蘇氏血脈承繼大陣”。
她盯著那字,手指撫過藥囊里那滴殘頁上的血。血點微亮,和木簪上干涸的血符隱隱共振,像被什么叫醒了。
她取下木簪,把血符輕輕塞進藥囊,壓在殘頁上。
“毒從你起,就由毒止。”
她閉眼調息,藥靈在心口聚成一股暖流。右腿傷口結了痂,可經脈深處還是堵,像有東西纏著。她知道,是噬魂草的毒,沒清干凈。
她睜眼,看窗外。
月亮偏西,照在院里那株死牡丹上,焦黑的稈子映出歪扭的影。她起身,把玉佩和殘頁并排擱桌上,又拿出三根銀針,分別刻上“引”“蝕”“返”。
這是她前世創的“三返針法”,專破陰毒。沒寫完,也能試。
針插進桌角,銀線連向藥囊。
藥囊顫了一下。
她不動,只盯著連著木簪血符的那根線。線尾微抖,像另一頭有人輕輕拉。
她忽然伸手,把玉佩翻過來。
藥鼎紋中央,一道細裂痕,形狀像極了母親族徽里的“藥引之痕”。
她指尖停在上面,沒碰。
院外,更鼓敲了三下。
她收回手,吹滅燈。
黑里,藥囊又震一次,比剛才重。
她坐在桌前,不動,也不閉眼。
面具下,呼吸穩,掌心卻出了層汗。
藥囊第三次震時,她動了。
抽出木簪,剝下簪頭血符,湊到唇邊輕輕一吹。
血符自己燒了,火幽藍,一閃就滅,灰落進藥囊,碰上那滴殘血。
“滋——”
一聲輕響,像冰裂。
她猛地睜眼。
藥囊里,殘頁上的血點突然亮,和玉佩裂痕共鳴,一道金線從血點升起,纏上玉佩,順著藥鼎紋走一圈,停在“蘇”字殘筆盡頭。
金線定住,像針尖點墨。
她伸手,指尖將觸未觸。
玉佩猛地震,裂痕里飄出一縷味兒,陳年藥草混著血氣。
她還沒反應,藥囊燙了一下,殘頁上的血炸開一道光,直射她掌心。
她本能合手。
光鉆進皮肉,順著經脈沖向心口。
藥靈繭猛顫,像被誰叫醒。
她咬牙壓,卻聽見識海深處,一個極輕的聲音——
“你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