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生產車間的窗戶，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海洋站在發酵罐前，智腦面板上顯示著【當前溫度 30.2℃，發酵正常】，心里稍稍安定。他打開罐蓋，一股清甜的玉米香混雜著淡淡的酒香飄了出來，和上次那股刺鼻的酸味截然不同。“海洋哥，你看這顏色！”劉強指著罐里的液體，眼睛亮晶晶的。琥珀色的酵素清澈透亮，沒有一絲雜質，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他拿著玻璃管舀了一點，放在檢測儀上，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最終定格在【活性酶含量 1.2mg/ml】。“比標準值高出三成！”劉強興奮地攥緊了拳頭，之前的愧疚一掃而空，“這次肯定能成！”李海洋接過玻璃管，放在鼻尖聞了聞，甜香中帶著微酸，正是成功發酵的味道。“不錯，看來調整輔料用量是對的。”他想起昨晚在空間里反復測算的場景，智腦模擬了十七種配方，才確定最佳比例。“你盯緊點，每兩小時記錄一次數據，有變化立刻告訴我。”“放心吧海洋哥！”劉強拿出嶄新的記錄本，上面已經工工整整地寫滿了昨天的數據，連小數點后兩位都標得清清楚楚。走出生產車間，就見王大爺帶著幾個老太太蹲在樹蔭下編竹籃。竹篾在他們手里翻飛，像活過來的蛇。王大爺手里的竹籃已經初見雛形，籃沿編著一圈波浪紋，中間還嵌著顆用紅篾編的五角星。“海洋來了！”王大爺抬起頭，額頭的汗珠順著皺紋往下淌，“你看這籃子中不中？周老板要兩百個，我們加把勁三天就能編完。”李海洋拿起一個編好的竹籃，手感光滑，提手處還特意纏了圈軟布，防止勒手。“太中了！王大爺，您這手藝能申請非遺了。”“啥非遺不非遺的，能換錢就行。”旁邊的張奶奶插了句嘴，手里的篾條“啪”地打了個結，“我家孫子學費就指望這籃子了。”她的竹籃上編著只小兔子，耳朵還能活動，活靈活現。正說著，小芳騎著電動車回來了，車筐里裝著個大紙箱。“海洋哥，農科院的建業哥寄來的，說是新培育的草莓苗，抗病性特別強。”她搬下箱子，里面是一排排翠綠的幼苗，葉片邊緣帶著細小的鋸齒。李海洋拿起一株苗，根系白凈飽滿，沒有絲毫霉變。智腦面板立刻彈出【品種：章姬草莓，適配土壤：已改良，預計畝產 3000斤】。“太好了，這品種比咱們之前種的甜多了。”他轉身對張大哥喊，“把育苗棚再整出來一塊，下午就把這草莓苗栽上。”張大哥正在給櫻桃蘿卜除草，聞言直起腰：“哎！我這就去！”他黝黑的臉上沾著泥土，笑容卻格外燦爛。他家的摩托車昨天剛買回來，紅色的車身擦得锃亮，就停在田埂邊，車把上還系著紅綢帶。中午吃飯時，李云龍端著碗蹲在門檻上，手機里正放著段視頻。畫面里是上海惠民超市，櫻桃蘿卜的專柜前排著長隊，促銷員舉著擴音喇叭喊：“有機櫻桃蘿卜，產地直供，最后五十斤！”“胖子，你看這架勢！”李云龍把手機往李海洋面前湊，“周老板說這三天賣了八百斤，比他們超市的進口水果還火。”視頻里有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舉著蘿卜對著鏡頭說：“這是我吃過最神奇的蘿卜，甜得像水果，還能榨汁喝。”李海洋笑著劃屏幕，評論區里全是好評，有人曬出蘿卜沙拉的照片，還有人說給孩子當零食吃，再也不用擔心挑食了。“看來得加種兩畝櫻桃蘿卜，不然供不上貨。”“何止啊！”李云龍扒了口飯，“健身房的王老板剛才打電話，說減肥酵素快喝完了，讓再送兩百瓶，還說要給會員搞買二送一的活動。”正說著，劉強匆匆跑過來，手里的記錄本都跑散了頁。“海洋哥，酵素溫度突然升到 32℃了！”他的聲音帶著驚慌，額頭上全是汗。李海洋心里一緊，放下碗就往車間跑。發酵罐的溫度顯示器果然跳到 32.1℃，他立刻檢查冷卻系統，發現水管被過濾網上的雜質堵住了。“劉強，拿扳手來！”兩人合力拆開濾網，里面堵著團綠色的水草，應該是從河里抽上來的。“都怪我，沒檢查仔細。”劉強懊惱地捶了下大腿。“不怪你，是我考慮不周。”李海洋用水沖洗著濾網，“明天讓王隊長裝個二級過濾器，不能再出這種事。”他看著重新降下來的溫度，心里暗暗決定，等新車間建好，一定要裝套全自動水循環系統。下午，林薇薇帶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來了。“這是市質檢所的張工，專門來給咱們的產品做全面檢測。”林薇薇介紹道，“他說要測三十多項指標，結果出來后能發個有機認證標志。”張工背著個銀色的箱子，里面全是檢測儀器。他先是去種植區采了土樣，又在車間里取了酵素和櫻桃蘿卜的樣品，每樣都裝在貼了標簽的試管里。“李先生的基地確實規范，比我去過的很多大廠都干凈。”他一邊記錄一邊說，“特別是這土壤，有機質含量高達 6%，比國家標準還高。”林薇薇悄悄拉了拉李海洋的衣角，兩人走到一旁。“綠源生物的分銷商在網上發了段視頻，說咱們的酵素在實驗室檢測出有害物。”她打開手機，畫面里是個模糊的檢測報告，公章都看不清，“雖然沒多少人信，但還是得澄清一下。”李海洋看著視頻里閃爍的文字，冷笑一聲：“正好讓張工做個權威檢測，到時候把報告甩他們臉上。”張工采完樣要走，李海洋塞給他一箱櫻桃蘿卜：“張工，嘗嘗鮮，自家種的沒打藥。”張工推辭不過，拿起一個擦了擦就咬：“嘿，還真甜！我女兒肯定愛吃。”他笑著說，“檢測結果明天就能出來，保證給你們出個公正報告。”送走張工，李海洋去了新車間工地。王老板正指揮工人往墻上貼瓷磚，白色的瓷磚映著夕陽，晃得人睜不開眼。“海洋，你看這瓷磚，防滑防腐蝕，食品級的！”他拍著胸脯，“上次那事是我不對，這車間我加了三成料，保證用十年沒問題。”李海洋摸了摸瓷磚，表面光滑但不打滑，確實是好料。“王老板，通風系統得按最高標準來，酵素發酵怕悶。”“早安排好了！”王老板指著屋頂的管道，“這是新風系統，每小時換氣五次，比你家臥室還干凈。”正說著，李愛國騎著三輪車來了，車斗里裝著些剛編好的竹筐，上面用紅漆寫著“青蔬基地”四個字。“你王大爺說要跟我比，我也編了幾個。”老人的手被篾條勒出幾道紅印，卻笑得合不攏嘴，“你看這字寫得中不中？”李海洋看著筐上歪歪扭扭的字，眼眶有些發熱：“中！比印刷的還好看！”他知道，父親這輩子沒讀過多少書，為了寫這幾個字，肯定練了好幾天。傍晚時分，劉強興高采烈地跑來：“海洋哥，溫度穩定了！活性酶含量還漲了點！”他舉著記錄本，上面的曲線平穩得像條直線。李海洋跟著他去車間，打開發酵罐，清甜的香氣更濃了。他舀出一點酵素，放在舌尖嘗了嘗，酸甜適中，帶著濃郁的玉米味。“成了！”他拍著劉強的肩膀，“等這批酵素成了，給你發獎金！”劉強的臉一下子紅了，撓著頭嘿嘿笑：“不用不用，這是我該做的。”夜幕降臨時，李海洋坐在辦公室里整理訂單。上海惠民超市要五百斤櫻桃蘿卜，同仁堂要三百瓶減肥酵素，田中先生那邊還得準備玉米酵素的樣品……他拿起筆，在日歷上圈出下個月初，那是田中先生要來的日子，也是新車間預計完工的時間。窗外傳來竹篾碰撞的輕響，王大爺他們還在借著路燈編竹籃。月光灑在基地上，給蔬菜鍍上了層銀霜。李海洋想起父親說的話：“人勤地不懶，黃土變成金。”他知道，挑戰還在后面，但只要肯干，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