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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虧空?!

眼見稅銀船緩緩靠近,李玄雙目圓睜。

若是閘口被炸,稅銀沉入水中暫且不論,一旦水流失控,遭殃的是整個淮安!

“操!快攔住他!阻止引線!”

李玄怒吼一聲,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直撲那嗤嗤作響的火星!

“想走?!”

石柳低喝一聲,足下發力。

健壯的身軀如影隨形,手中沉重的大刀帶著開山裂石般的威勢,卷起一片慘白的刀幕,再次封死李玄的去路!

其刀風凌厲,駭人無比,逼得李玄呼吸一窒,不得不旋身閃避。

沉重的刀鋒擦著手中黑刀掠過,刮起一串火花!

“給我滾開!”

李玄低吼一聲,手中黑刀如閃電般刺向石柳持刀的手腕,試圖逼他撤招。

“鐺!”

石柳手腕一翻,厚重的刀鐔精準地格開黑刀細長的刀身,巨大的力量震得李玄手臂發麻。

石柳獰笑著,根本不理會羅烈和趙大海在其他方向制造的混亂。

其魁梧的身軀披著鎧甲,就如同移動的鐵壁。

再加上其手中大刀揮舞得密不透風,每一刀都勢大力沉。

居然將李玄死死釘在原地,不讓他靠近絞盤分毫!

時間在刀光劍影中飛速流逝。那

一點幽藍的火星,距離火藥桶越來越近!

船隊沉重的破水聲,士兵隱約的號子聲,如同催命的鼓點敲在李玄心頭。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硝煙和血腥的焦灼。

不能再拖了!

李玄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被決絕的寒冰取代。

他看著眼前的石柳,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這石柳乃是守關武將,身軀強悍,勁道驚人,速度還快的可怕!

自己經由強化之后已然遠超尋常人,便是河中怪魚也輕易斬殺,在他面前居然還被他一刀震麻手掌,速度也甩不開!

價值此人身披甲胄,簡直就是移動的任性堡壘!

想著他看著石柳的咽喉,牙關一咬,斬出一絲狠厲。

既然如此…

那就先殺了你再說!

想著他足下一蹬,如箭矢般急掠而出,直沖石柳而去。

“找死!”

見李玄直奔自己,石柳怒吼一聲。

手中大刀裹挾勁力橫掃而至,其力量之大,便是一片戰馬來了也要被一劈為二!

來得好!

李玄暗道一聲,身軀一矮避開這一刀攔腰橫斬。

同時他手中黑刀如同毒蛇吐信,貼著樸刀沉重的刀脊向上疾刺,直取石柳因揮刀而微微暴露的咽喉!

“什么?!”

石柳但見黑芒斬來,忍不住出口驚到。

他沒有想到李玄這一次躲閃是假,去自己性命是真!

這一刀,凝聚了他畢生所學刀術,快、準、狠到了極致,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石柳似乎沒料到對方竟敢如此行險,刀勢用老,回防已是不及。

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更深的瘋狂淹沒,竟是不閃不避,另一只手反而加速向李玄頭顱抓來,試圖以傷換命!

“噗嗤!”

細長的黑刀精準無比地刺入石柳粗壯的脖頸側面!

鋒銳的刀尖瞬間穿透皮肉,切開堅韌的氣管,割斷筋肉與血管!

滾燙的鮮血如同被扎破的血囊,帶著令人心悸的“嗤嗤”聲,狂噴而出,濺了李玄滿頭滿臉!

成了!

李玄心中剛升起一絲希望,手腕發力將刀鋒橫拉。

剎那間,石柳的脖頸被切開半邊,頭顱因為失去筋肉支撐,朝著另一旁倒去。

然而。

就在這剎那,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感順著刀柄傳來!

沒有慘叫!

沒有倒下!

石柳那只抓向他頭顱的手,竟沒有絲毫停頓!

五指如鉤,帶著腥風,依舊狠狠抓下!

而他腦袋朝著一邊平平歪倒,脖頸被洞穿的巨大傷口處,鮮血如泉狂涌,氣管的破口發出“嗬嗬”的漏風聲,可他的眼神,卻依舊燃燒著那種非人的、毫無痛楚的瘋狂!

這眼神……和那無頭的倭寇怪物,一模一樣!

一股寒氣瞬間凍結了李玄的骨髓!

“吼——!”

石柳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吼,無視脖頸的傷勢,手中的大刀再次高高揚起,朝著李玄當頭劈落!

那狂噴的鮮血,猙獰的傷口,配合著這毫無阻滯的動作,構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

李玄心神劇震,下意識想抽刀格擋。

鐺!

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火花迸濺開來!

李玄只覺一股大力涌來,猝不及防間手中黑刀被大刀劈的脫手飛出,倒刺在地上,

石柳一擊得手,無視狂噴鮮血的脖子,另一只手握著大刀,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再次向李玄撲來!

他脖頸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甚至能看到斷裂的白色軟骨,和收縮的筋肉。

可他的行動,竟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李玄失去了武器,只能憑借身法迅速躲閃。

而就在這生死一瞬的糾纏中,眼角余光瞥見閘口絞盤旁,一個同樣眼神空洞、動作卻異常迅捷的叛兵,已經高舉著火把,朝著那堆火藥桶猛沖過去!

引線的火星,距離火藥桶不過數尺之遙!

“大海——!阻止他!火藥桶!”

李玄目眥欲裂,用盡全身力氣發出嘶吼,聲音因極度的驚駭而變了調。

趙大海正一拳將一個撲上來的叛兵胸膛砸得塌陷,聞聲猛地轉頭。

看到那高舉火把撲向火藥桶的身影,他銅鈴般的眼睛瞬間瞪圓,須發皆張!

“雜種!給老子死開!”

趙大海怒吼一身,根本不顧身后砍來的刀鋒,腳下發力猛蹬,巨大的身軀炮彈般離地而起,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撲那名手持火把的士兵!

刀鋒在他身上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仿佛擊中鐵甲,卻未能阻擋他分毫!

半空中,趙大海手中那柄黑刀被他掄成了滿月!刀光一閃,如同夜空劈下的雷霆!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那高舉火把的士兵頭顱,在黑刀無匹的巨力下,如同熟透的西瓜般沖天飛起!

斷裂的脖頸處,鮮血如噴泉般激射數尺之高!

無頭的尸身被巨大的沖擊力帶得向前撲倒,手中的火把也脫手飛出,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向遠處的水中。

成了!

趙大海落地,一個翻滾卸去沖力,看著那具撲倒在火藥桶旁的無頭尸體,心頭巨石落地,大口喘著粗氣。

下意識地看向李玄的方向,想喊一句“玄哥,解決了!”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李玄那張因極度震驚而扭曲的臉!

李玄的目光,死死盯著他身后——那具無頭的尸體!

趙大海心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霍然轉身!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只見那具撲倒在火藥桶旁的無頭尸身,正在汩汩冒血。

但就此時,一只沾滿血污的手,猛地撐住了冰冷潮濕的地面!

緊接著,在趙大海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在周圍混亂廝殺的背景音中,那具失去了頭顱的尸體,肩膀聳動,手臂發力,竟……竟搖搖晃晃地,重新站了起來!

無頭的脖頸斷口對著趙大海,鮮血依舊在流淌,染紅了腳下的石板。

它失去了視覺,卻仿佛能感知到方向,僵硬地轉動著肩膀,那雙沾滿同伴和自己鮮血的手撿起火把,再次朝著近在咫尺的火藥桶,摸索著抓去!

動作雖然僵硬,卻帶著一種令人絕望的執著!

“嗬…嗬嗬……”

旁邊,脖頸上還插著李玄黑刀的石柳,喉嚨里發出意義不明的漏風聲,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催促。

更為恐怖的是!

閘口之上,火光搖曳。

映照著地上那些被砍翻在地的士兵。

此刻,他們仿佛接收到了無聲的指令,身軀顫抖的從地上爬起,再次提刀朝著李玄等人撲去。

李玄看著那具摸索著爬向火藥桶的無頭尸體,看著周圍撲來的本應死去的“士兵”,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淹沒了他的四肢百骸,連血液都仿佛凍結。

怪物!

不止一個!

這整個閘口,早已被這些不死的怪物滲透!

它們,才是天道盟真正的殺招!

嗚!

李玄思索之際,一股惡風涌來。

他心頭一緊,下意識閃躲。

剎那間卻見石柳的大刀縱斬而下,刀鋒的寒意幾乎刺破李玄面頰,千鈞一發之際,他憑借無數次生死磨礪的本能,足底猛蹬地面,身體如受驚的貍貓般硬生生向側方彈開!

“嗤啦!”

沉重的厚背樸刀貼著他的鼻尖呼嘯劈落,狠狠斬入他方才立足的青石板。

火星四濺,碎石紛飛,留下一道猙獰的裂痕!

“娘的!”

此時羅烈和趙大海齊聲喊道:“這些兵怎么也殺不死!?”

“心臟!攻擊心臟!”

李玄被石柳的瘋狂反撲驚醒,在狼狽躲閃中嘶聲大吼。

石柳脖頸傷口噴涌的鮮血和那毫無痛楚的瘋狂眼神,讓他瞬間聯想到了方才那無頭怪物!

唯一的共通點,或許就是那詭異的核心!

趙大海和羅烈聞聲,立刻舍棄了面前的敵人,將目標鎖定在那些重新爬起的“士兵”身上。

趙大海如同暴怒的巨熊,黑刀帶著千鈞之力,精準地刺入一個撲來士兵的心口。

羅烈見狀也連忙出手,黑刀狠狠扎進另一名士兵的胸膛!

噗嗤!噗嗤!

刀劍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然而,被刺穿心臟的士兵,動作只是微微一滯,那雙空洞的眼睛甚至沒有眨動,依舊揮舞著武器,毫無阻滯地繼續撲殺!

心臟被刺穿,竟如同刺穿一塊朽木,毫無作用!

“沒用!玄哥!沒用!”

趙大海驚駭大吼,奮力格開刺來的長矛。

李玄瞳孔猛縮,一股冰冷的絕望幾乎將他吞噬。

弱點不在心臟?!

那在哪里?!

眼角余光瞥見那具無頭尸體已經摸索到了火藥桶邊緣,沾滿血污的手指離引線火星不過寸許!

石柳喉嚨里發出漏風般的嗬嗬怪笑,大刀帶著死亡的陰影再次劈向失去武器的李玄!

千鈞一發!

李玄的目光猛地釘在了那堆火藥桶上!

一個念頭瞬間占據了他的腦海!

“大海!用火藥桶!”

李玄幾乎是吼破了嗓子,聲音里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

趙大海聞言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閘口和下方洶涌的運河:“玄哥!閘口炸了水就……”

“你他媽不會分散開!?丟遠點炸!”

李玄在石柳的狂攻下急得目眥欲裂:“快!”

趙大海登時會意!

對啊!

不用炸閘口,炸怪物!

“羅烈!掩護我!”

趙大海一聲暴喝,巨大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如同人形戰車般沖向火藥桶堆。

他周身金光閃過,無視了砍在身上的刀劍,蒲扇般的大手抓住一個火藥桶的邊沿,腰部發力,吐氣開聲:“給老子——滾開!”

呼!

沉重的火藥桶被他掄圓了臂膀,如同投石機拋出的石彈,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狠狠地砸向那具還在摸索引線的無頭尸體,以及它身后幾個正撲上來的怪物士兵!

“羅烈!”

趙大海大吼。

幾乎在火藥桶脫手的瞬間,羅烈猛地竄出!

他舍棄了短兵相接,一個翻滾撿起地上一名死去弓手的長弓和散落的火箭!

搭箭,引燃,動作一氣呵成!

弓如滿月,箭似流星!

燃燒的火箭精準無比地射中了半空中飛掠的火藥桶!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撕裂了夜空!

耀眼的火光瞬間吞噬了那一片區域!

狂暴的氣浪裹挾著碎石、斷肢和熾熱的火焰橫掃開來!

那幾個被火藥桶砸中或波及的怪物士兵,包括那具執著的無頭尸身,在巨大的爆炸威力下,如同破敗的布偶般被撕扯、拋飛、粉碎!

殘肢斷臂伴隨著燃燒的碎片四散飛濺!

“吼!”

石柳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和火光激怒了,攻勢更加瘋狂。

李玄失去武器,只能憑借靈活的身法勉力周旋,身上已添數道血痕。

就在這時,趙大海再次抓起一個火藥桶,怒吼著砸向石柳:“狗雜種!嘗嘗這個!”

石柳雖瘋狂,但戰斗本能仍在。

面對呼嘯而來的火藥桶,他竟不閃不避,反而怒吼一聲,雙手握緊那柄沉重的大刀,以開山之勢猛地向前劈斬!

咔嚓!

沉重的火藥桶竟被他這凝聚了全身怪力的一刀,硬生生從中劈開!

木屑紛飛,黑色的火藥粉末如同墨汁般潑灑出來!

機會!

“羅烈!”

李玄厲聲喝道。

羅烈早已彎弓搭箭,第二支燃燒的火箭在火藥桶被劈開的瞬間,離弦而出!

火箭精準地射入了那漫天潑灑的黑火藥粉塵之中!

轟——!!!

這一次的爆炸,距離更近,威力更集中!

熾熱的火球瞬間膨脹,將石柳魁梧的身軀完全吞沒!狂暴的沖擊波將李玄和趙大海都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嗬啊——!!!”

火焰中傳來石柳凄厲非人的慘嚎!

他身上的厚重鎧甲在沖擊下寸寸碎裂、扭曲、剝落!

火焰舔舐著他的皮肉,發出滋滋的焦糊聲!

透過翻騰的火焰,李玄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定在石柳暴露出來的胸膛上!

就在那被燒得焦黑、肌肉虬結的胸膛正中,一個拳頭大小、微微凸起的異物正在跳動!

就是它!

李玄眼中精光爆射!

他猛地從地上彈起,欺身上前。

足下發力,地面被踩出淺坑!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離弦之箭,直沖火海中的石柳!

哼!

重重一腳踏在地上,吐氣開聲,聲如炸雷!

催動內炁灌注周身,勁力自足底而起,節節貫通,猛地一拳轟出。

狠狠擊在石柳胸膛正中那搏動著的詭異凸起之上!

噗嗤!

一聲沉悶卻清晰的碎裂聲響起!

李玄的拳頭深深陷入石柳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那堅硬核心在狂暴力量沖擊下瞬間崩解!

石柳渾身劇烈地一顫,喉嚨里那漏風般的嘶吼戛然而止。

眼中瘋狂燃燒的火焰瞬間熄滅,只剩下死寂的空洞。

他那如同鐵塔般的身軀失去了所有支撐,軟軟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焦黑的地面上,再無聲息。

一股遠比之前斬殺常磐君時更加精純、更加龐大的青色氣流,瞬間從石柳破碎的胸膛中溢出,如同有生命般,迅猛地鉆入李玄身軀,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嗡——!

李玄只覺全身骨骼發出一連串密集如炒豆般的脆響!

肌肉纖維仿佛被無形之手拉伸、重組,變得更加堅韌有力!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感充斥全身,五感瞬間變得更加敏銳,甚至連遠處閘門下水流翻涌的細微聲響都清晰可聞!

他忍不住握緊了雙拳,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一股劫后余生的欣喜與力量暴漲的激動涌上心頭!

成了!

不僅活了下來,實力再次飛躍!

然而,這份欣喜還沒來得及擴散,就被一陣沉重的破水聲和岸上雜亂的腳步聲打斷。

只見那艘巨大的稅銀船,在經歷了閘口的混亂和爆炸后,竟緩緩靠在了最近的簡易碼頭上,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隊舉著火把的官兵簇擁著一名身著緋紅官袍、面色焦急的中年官員策馬疾馳而來,正是淮安府尹周文正!

“快!保護稅銀!情況如何?!”

周文正翻身下馬,聲音帶著急切,目光第一時間投向靠岸的稅銀船。

李玄松了口氣,以為這場驚心動魄的廝殺終于結束,稅銀安然無恙,自己也該回到現代了。

他疲憊地靠在一旁的閘門石柱上,等待著那熟悉的眩暈感降臨。

周文正的目光在船上掃視,臉色卻驟然劇變!

他猛地沖到船邊,指著船艙,聲音因為極度的驚駭和難以置信而變得尖利刺耳:

“怎么回事?!怎么……怎么只有一艘船?!”

這句話如同驚雷,狠狠劈在李玄、趙大海和羅烈的心頭!

周文正不顧一切沖到岸前,看稅銀船,臉色瞬間煞白:“不可能!運司衙門明明報的是五百萬兩稅銀起運!船呢?!其他的船呢?!”

“五百萬兩?”

羅烈的聲音都抖了:“這一艘船最多裝一百萬兩!其他的船在哪里?!隨船的官員呢?押運的千戶呢?!”

趙大海暴怒如狂,猛地轉身沖向船艙。

他一把抓住一個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像是低級文吏模樣的人:“說!其他船呢?!銀子呢?!”

那文吏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大…大人…小的…小的不知啊…小的只負責…負責這艘船的文書…其他的船…船隊…小人…小人……”

“廢物!”

羅烈一把將他推開,目光如電掃向船上其他船工水手。

就在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

船上那些原本驚魂未定、縮成一團的船工,眼神驟然變得一片死寂空洞,臉上浮現出一種詭異的決絕。

便是方才那小吏也是如此!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仿佛達成了某種無聲的默契,然后——

噗!噗!噗!噗!

利刃割喉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們竟毫不猶豫地用隨身攜帶的短刀、甚至是船上的碎木片,狠狠地劃開了自己的脖子!

動作整齊劃一,毫無遲疑!

鮮血如同噴泉般在甲板上濺射開來,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

十幾具尸體軟軟倒下,將甲板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紅!

“自殺?!”

趙大海倒吸一口涼氣。

李玄看著眼前這慘烈而詭異的一幕,大腦飛速運轉。

閘口的拼死搏殺、不死怪物的攔截、船工的自殺滅口……

所有的線索在他腦海中瞬間串聯!

他猛地沖向那艘孤零零的稅銀船,不顧甲板上的血腥,粗暴地掀開船艙入口蓋著的油布!

映入眼簾的,是碼放整齊的沉重木箱。

李玄拔出插在地上的黑刀,刀光一閃,狠狠劈開了一個箱子的銅鎖!

箱蓋掀開!

沒有預想中耀眼的白銀光芒。

只有一堆冰冷、沉重、毫無價值的——石塊!

李玄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發瘋似的連續劈開幾個箱子,結果無一例外!

除了最上面一層薄薄的、可能只有幾萬兩的銀錠做掩飾,下面塞得滿滿當當的,全是石頭!

“是石頭!只有幾萬兩銀子!下面全是石頭!”

李玄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寒意,他豁然轉身,看向岸上驚駭欲絕的周文正和目瞪口呆的羅烈、趙大海。

“我明白了!”

李玄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洞悉陰謀的寒意:“倭寇襲擊,天道盟炸閘!不是為了阻止稅銀上京!也不是為了水淹淮安!”

他指著那艘裝滿石頭的船,一字一句道:“是為了毀掉證據!是為了掩蓋這四百萬兩稅銀的驚天虧空!閘口一炸,水流失控,沉船、混亂,所有的賬目、線索都會被沖進運河,毀得干干凈凈!死無對證!他們只需要把這幾萬兩真銀撈起來,或者干脆不要,就能把四百萬兩白銀的消失,推給這場‘意外’!”

“四百萬兩……虧空?!”

周文正臉色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癱軟下去。

這個數字背后的含義,足以讓整個淮安官場天翻地覆,人頭滾滾!

羅烈和趙大海也徹底驚呆了,他們拼死搏殺守護的,竟然是一個掩蓋巨大貪腐的驚天騙局!

就在這巨大的震驚與憤怒席卷所有人的瞬間,李玄眼前猛地一花,強烈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運河、火光、血泊、驚駭的面孔……所有的景象都開始扭曲、模糊、旋轉……

“該死……又來了……”

這是李玄徹底失去知覺前,腦海中閃過的最后一個念頭。

他的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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