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被諾諾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剛暖起來的氣氛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他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零那張總是沒什么表情的臉在腦海里閃過，從圖書館的驚鴻一瞥，再到“自由一日”的協力合作，每一個畫面都清晰得很，可要說是什么特別的關系，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就、就是同學啊！”路明非急著辯解，耳朵卻不自覺地發燙，“我們只不過是在“自由一日”當過盟友，僅此而已！”

諾諾挑著眉，指尖還沾著沒擦干凈的淡綠色藥膏，在他胳膊上輕輕戳了一下：“僅此而已？那芬格爾在臺上吹你‘為了保護零，獨擋學生會五十人’的時候，你怎么不上去反駁？”

“那不是芬狗瞎編的嗎！”路明非差點從病床上彈起來，“我跟零總共沒說過十句話，她話少得很，我連她老家在哪都不知道！”

諾諾看著他急得手忙腳亂的樣子，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紅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眼底的狡黠藏都藏不住：“逗你的，看你急的。”

路明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又氣又無奈，揉著胳膊嘟囔：“我剛才還以為你吃醋了呢。”

“誰能為了你而吃醋啊~”諾諾拿起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護士服的衣角，“藥膏敷完了，記得別碰水，明天再來換藥。”

她剛走到門口，又忽然回頭，眼神里多了幾分認真：“查理曼那邊你自己注意點，他沒那么容易放棄，要是他再來找你，別自己硬扛。”

路明非心里一暖，點頭應道：“知道了，謝謝學姐。”

諾諾沒再說話，輕輕帶上門，腳步聲漸漸遠去。病房里又恢復了安靜。

路明非靠在床頭，想起剛才諾諾泛紅的耳尖和那句“逗你的”，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里還殘留著藥膏的清涼，還有她指尖的溫度。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伴隨著手機拍照的快門聲，路明非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砰”地一聲推開了。

凱瑟琳晃著手里的手機，臉上帶著促狹的笑，走進來就把手機屏幕湊到路明非眼前：“看看，這張‘護士姐姐溫柔照料傷員’的照片，要是發到校園論壇上，就是查理曼再不在意，也不會放過你個他戴了這么大個綠帽吧？”

屏幕上是剛才諾諾給他敷藥的畫面，角度抓得剛剛好，能清楚看到諾諾低頭時認真的側臉，還有他自己傻笑著的樣子。路

明非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伸手就要去搶手機：“你怎么在這？還偷拍！快刪掉！”

“別搶啊，這可是獨家素材。”凱瑟琳靈活地躲開，把手機揣進白大褂的口袋里，她今天沒穿加圖索家標志性的定制西裝，

一身簡單的休閑裝，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隨性，“我剛才在總結會后臺找你，芬格爾說你溜去醫務室了，就過來看看。”

張愛玲有言———“通往一個女人內心的最直接的道路那就是......”

了解她的過往！

所以路明非就在昨天，不明不白地也和凱瑟琳熟絡了起來。

她走到床邊坐下，晃了晃手機：“對了，還有個好東西要給你看。”

凱瑟琳點開手機里的錄音文件，查理曼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帶著幾分傲慢：“諾諾，你跟路明非走得近，幫我勸勸他，只要他加入學生會，八百萬的債加圖索家幫他還，核心層的位置給他留著。要是他不識抬舉，就別怪我用點手段——他那個‘自由一日’的勝利，本來就有水分，真想查，總能找出點問題。”

路明非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原來查理曼所謂的“邀請”，背后還藏著威脅。

“這是昨天他找諾諾談話時，我偷偷錄的。”凱瑟琳關掉錄音，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屑。

“我就知道他沒那么好心，表面上跟你客客氣氣，背地里早就想好怎么拿捏你了。”

路明非攥緊了拳頭，心里一陣發悶。他一直知道查理曼看自己不順眼，卻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手段逼自己就范。

“你不怕他報復你？”路明非抬頭看向凱瑟琳，雖然她和查理曼的關系不是很好。

但她這么做，無異于公然和查理曼作對。

凱瑟琳挑眉，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口香糖剝開，放進嘴里嚼了嚼，滿不在乎地說：“報復？本來我和他就不對付，我害怕他報復？”

她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些：“你這回可是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我看著也挺爽的。”

路明非看著凱瑟琳眼里的算計，忽然覺得這個加圖索家的大小姐，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凱瑟琳嚼口香糖的動作頓了頓，隨即又恢復了那副漫不經心和驕傲的樣子：

“誰讓你是‘自由一日’的贏家呢？跟強者站在一邊，總比跟一個傲慢的二世祖強。”

她嘴上這么說，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認真——昨天在諾頓館，她看到路明非明明已經快撐不住了，卻還是沒放棄反抗查理曼。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這個總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S級，比卡塞爾里那些只會靠家族背景的家伙有意思多了。

就在這時，病房門又被輕輕推開，楚子晗走了進來，手里還拎著兩個可樂罐，冰冷的眼神掃過房間里的兩人，眉頭微微皺起。

“你怎么在這？”楚子晗的聲音帶著幾分冷淡，目光落在凱瑟琳身上。

“喲，見到我和你的‘小男友’在一起，吃醋啦？”

凱瑟琳倒是很無所謂地攤攤手，反正她也不是對路明非有什么想法，基本零成本，還能逗一逗楚子晗，

何樂而不為呢？

凱瑟琳攤了攤手，站起身：“我來送點‘好東西’給路明非，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她走到門口，又回頭對路明非晃了晃手機，“錄音我發你了，有事隨時找我——如果楚子晗不介意的話。”

說完，她便笑著走了出去，門被輕輕帶上。

病房里只剩下路明非和楚子晗，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楚子晗走到床邊，把其中一個可樂罐遞給路明非，罐身還帶著冰碴，入手冰涼。

“剛從食堂冰柜里拿的。”楚子晗的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卻難得主動解釋了一句。

路明非接過可樂，拉開拉環，“啵”的一聲輕響，氣泡冒了出來。

他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剛才因為查理曼錄音帶來的煩躁瞬間消散了不少。

“謝謝楚學姐。”路明非看向楚子晗，她今天沒穿運動服，而是一身簡單的校服，長發束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和。

楚子晗沒說話，靠在對面的墻上，打開自己的可樂喝了一口。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她身上，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路明非忽然想起昨天在諾頓館，自己枕著她溫潤如玉的小腿，還有剛才她進門時，看到凱瑟琳在場時那微微皺起的眉頭。

他的目光忽然放在了楚子晗nike的運動鞋上，白襪的邊緣包裹著嫩皙的腳踝。

“學姐，你剛才……是來找我的嗎？”路明非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楚子晗的動作頓了頓，表情沒什么變化：“路過，順便給你帶罐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