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香榭。
燭火搖搖晃晃,將帳幔上的纏枝紋投在地上,吳清沅半倚在軟榻邊,鬢邊的珍珠珠串隨著晃,頰上泛著酒后的醉紅,連耳尖都染著層淺淺的桃色。
麗人呼吸微促,纖長的睫毛垂著,偶爾輕輕顫動,那張雪膩的臉頰泛起一層薄紅,嫣紅的唇瓣在燭光的映射下,更顯得水潤飽滿,
晏承平坐在吳清沅身側,垂眸瞧著麗人這副羞赧模樣,燭光在吳清沅泛紅的臉頰上流動,連帶著那點平日里的拘謹都變得軟媚起來。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膝頭的錦緞,晏承平嘴角漸漸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忽然傾身靠近,溫熱的氣息拂過麗人的耳廓:“夜深了,咱們歇吧。”
大晚上的過來,你以為是來串門的!
吳清沅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芳心慌亂得厲害,微微低著頭,螓首幾乎要埋進衣襟里,細軟的發絲垂落肩頭,遮住了大半張臉,卻沒說一個字。
晏承平見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哪里不懂這無聲的默許,當即不再猶豫,伸手將吳清沅打橫抱起,抬步朝著里間的繡榻而去。
吳清沅驚呼一聲,整個人失去重心,下意識地攥住晏承平的衣襟,指尖觸到殿下微涼的衣料,卻燙得慌忙縮回,只敢虛虛搭著。
被輕輕放在床榻上時,麗人仍是低著頭,連眼尾的余光都不敢抬,心兒“砰砰”的亂跳,既有些羞澀,又帶著幾許期待。
晏承平俯身靠近,指尖輕輕撥開她衣襟上的盤扣,,隨著衣襟漸開,里面水綠色的抹胸露了出來,繡著細小的蘭草紋,裹著麗人玲瓏的曲線,在燭火下泛著朦朧的光。
吳清沅感覺到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帶著溫度的羽毛,輕輕掃過肌膚,引得她渾身一顫,心中的羞臊再也按捺不住,微微偏過頭,螓首抵著錦被,聲音細若蚊蚋:“殿下......周妹妹她......“
“嗯?”晏承平的動作頓了頓,指尖停在麗人頸間的系帶處,挑眉道:“昭明怎么了?“
總不至于怕生,還要找人配著吧!
“臣妾想著……沅香榭地方寬敞。”吳清沅咬著唇,聲音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可否讓周妹妹搬過來住,也好與臣妾做個伴,平日里說說話,也熱鬧些。”
晏承平聞言笑了,俯身將吳清沅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指尖不經意擦過麗人滾燙的臉頰,說道:“這有什么難的,明日就讓人收拾出隔壁的暖閣,讓她搬過來便是。”
他心里知曉,吳清沅剛入東宮那日,周昭明便蹦蹦跳跳地湊上前喊了聲“姐姐”,這幾日兩人時常在一處下棋弄墨,廊下時常飄來說笑,倒真像親姐妹般和睦。
后宅能這般清靜和諧,原也是他樂意看見的。
吳清沅聽晏承平應得爽快,心里剛松了口氣,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卻見少年忽然湊近,低頭看去,卻見少年宛若稚兒一般,臉頰紅得更厲害了。
殿下他怎么這樣……總在不經意間,就撩得人方寸大亂。
晏承平徜徉在懷中人兒的溫香軟玉里,忽然想起白日里的事,支支吾吾道:“今日在文淵閣,見了你父親,他說你身子弱,再三叮囑孤多照拂些。”
吳清沅的睫毛猛地一顫,攥著錦被的指尖微微收緊,聲音里帶著點羞赧:“父親他......總愛操心這些。“
“他是疼你。”晏承平笑了笑,俯身靠近,指尖輕輕抬起麗人柔膩的下頜,迫使吳清沅與自己對視,輕笑道:“孤也會疼你。”
吳清沅的呼吸瞬間亂了,胸口起伏得愈發明顯,連帶著眼神都變得迷離,宮燈的光暈在他眼底流轉,溫柔得讓人心慌,下意識地偏過頭,想躲開這太過灼熱的目光,后頸卻被殿下輕輕按住,那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拒絕的篤定。
“殿下……”吳清沅輕喚一聲,聲音帶著點不知所措的慌亂,尾音微微發顫。
晏承平拇指摩挲著麗人下頜的弧度,忽然放緩了動作,輕聲道:“往后若得空,讓你父親過來坐坐,你們父女也好說說話。”
“真的嗎?”吳清沅猛地抬眼,睫毛上的水汽輕輕晃了晃,貝齒輕輕咬著粉唇,聲音輕淺卻帶著幾分雀躍。
她心里透亮,自然懂這話里藏著的體面,讓父親以探親之名常來東宮,這是東宮給吳家的尊榮,是無聲的示好,可那層明悟之上,卻浮著更真切的暖意。
話音剛落,又覺得失了分寸,連忙垂下眼簾,指尖在錦被上輕輕劃著:“父親總說公務繁忙,怕是……”
“他再忙,見你總還是得空的。”晏承平指尖抬起吳清沅的下巴,眼底的笑意溫溫潤潤:“你是他的女兒,也是孤的良娣,這點情分,該顧。”
吳清沅咬著唇,耳尖慢慢紅透,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全然的依順。
父親的謹慎,殿下的考量,她都懂,可此刻被殿下護在懷里,聽著他把這份“特許”說得這般自然,倒真生出幾分可以卸下防備的暖意。
晏承平沒再說更多,只是低頭,輕輕吻上麗人的粉唇。
不同于往日帶著幾分戲謔的纏綿,這次帶著小心翼翼的珍視,溫柔得像對待一件稀世的珍寶。
吳清沅的身子瞬間繃緊,指尖攥著少年的衣襟微微發顫,可那點緊繃很快就被殿下溫柔融化了,慢慢放松下來,睫毛上沾了細碎的水汽,像沾了晨露的蘭草,濕濕潤潤的。
忽地,她芳心一顫,雪白的玉頸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挺翹的鼻翼間溢出一聲細微的嗚咽,像被風吹動的玉磬,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在這寂靜的帳內蕩開一圈圈漣漪。
帳外的茉莉香順著風溜進來,混著帳內的燭火氣息,纏纏綿綿地裹住兩人。
吳清沅的心跳得厲害,卻在晏承平眼底的溫柔里,慢慢卸下了所有防備,只覺得渾身都軟了,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