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著黃土掠過耳畔，帶著遠處戰場特有的硝煙味，還有一種更刺鼻的、屬于日軍膏藥旗的腥氣。我攥著AX50的槍身，槍管上的防滑紋硌得手心發緊，爬上山坡時，草葉劃過戰術褲的聲音被風撕成碎片，只剩下耳邊持續不斷的“沙沙”聲——那是風在吼，也是山坳里八路軍戰士急促的喘息。

趴在坡頂的土坎后，我掀開瞄準鏡的防塵蓋，十字準星里瞬間塞滿了畫面：十幾個穿著灰布軍裝的八路軍戰士縮在一道被炸塌的土棱后，他們的步槍參差不齊地指著前方，有漢陽造，有老套筒，甚至還有人背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馬步槍。而他們對面，至少一個小隊的日軍正呈扇形包抄過來，少說也有五十人，鋼盔在夕陽下閃著冷光，三八大蓋的刺刀排成一片明晃晃的刀林，離土棱最近的鬼子已經開始架設歪把子機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那道單薄的防線。

“班長，子彈不多了！”一個年輕戰士的聲音順著風飄上來，帶著哭腔，“要不……咱拼了吧！”

“拼個屁！”另一個沙啞的聲音吼道，“團長讓咱守住這道坡，沒命令誰也不準退！給我把刺刀都上上！”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摸向腰間的T13手雷。這東西的保險銷帶著細齒，拉開時“咔噠”一聲輕響，在風聲里幾乎聽不見。瞄準鏡里，三個鬼子正貓著腰往前挪，想繞到八路軍陣地側面，他們腳邊的野草被踩出三道歪歪扭扭的痕跡，離那幾個八路軍的側后方只剩二十來米。

“去你媽的。”我低聲罵了一句，手腕一甩，T13手雷帶著弧線飛出去，在空中轉了半圈，正好落在三個鬼子中間的空地上。那東西落地時“咚”的一聲輕響，像顆熟透的野果砸在地上——下一秒，橘紅色的火光猛地炸開，鑄鐵外殼碎成幾十片，最前面那個鬼子的鋼盔直接被掀飛，剩下兩個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破片削得像篩子。

爆炸聲在山谷里滾出回音，對面的鬼子陣腳頓時亂了。歪把子機槍手剛想調轉槍口，我已經把AX50架在了土坎上，瞄準鏡里的十字準星穩穩鎖住他的鋼盔。“砰”的一聲悶響，子彈穿透鋼盔的瞬間，那鬼子的腦袋像摔爛的西瓜似的炸開，滾燙的血濺了旁邊裝彈手一臉。

“狙擊手！在山上！”有鬼子嘶吼起來，舉著槍往山坡這邊亂掃，子彈“嗖嗖”地從我頭頂飛過，打在土里濺起一串煙塵。我沒理他們，拉動槍栓退出彈殼，下一個目標鎖定了正在指揮的鬼子軍曹——他舉著指揮刀的手剛抬起來，AX50的子彈就精準地打斷了他的胳膊，緊接著第二槍掀了他的天靈蓋。

連續兩槍爆頭，鬼子徹底懵了，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只有零星的子彈胡亂射向山坡。我趁機從背包里拽出AUG，把快慢機撥到全自動模式，槍管從土坎后探出去的瞬間，就朝著最密集的鬼子堆里扣動扳機。

“突突突突突——”

5.56毫米子彈組成的火鏈像條毒蛇，在鬼子堆里犁出一道血溝。趴在地上的鬼子被打得血肉橫飛，剛想爬起來的幾個瞬間被打成篩子，不到十秒鐘，剛才還囂張的扇形攻勢就垮了一半，活著的鬼子連滾帶爬地往后縮，把同伴的尸體當成臨時掩體。

“沖啊！”土棱后的八路軍戰士抓住機會喊了一聲，十幾個人猛地站起來往前沖。可他們剛跑出兩步，就被另一側隱蔽的鬼子用刺刀攔住——那是日軍故意留下的后手，十幾個端著刺刀的鬼子從側面的凹地撲出來，瞬間和八路軍絞在了一起。

我心里一緊，AUG的子彈暫時壓制不住近距離的白刃戰。沒時間猶豫了，我把AX50往土里一插，抓起三顆T13手雷拉開保險，順著山坡就往下滑。碎石子劃破了戰術褲，屁股被硌得生疼，但我根本顧不上——眼看一個八路軍戰士被兩個鬼子逼到死角，刺刀馬上就要捅進他胸口。

“吃這個！”我在空中擰身，手腕一甩，三顆手雷劃出三道弧線，正好落在那群鬼子中間。連續的爆炸聲里，幾個鬼子被炸得飛了起來，剩下的也被氣浪掀翻在地。我借著慣性翻滾到一個沒死透的鬼子面前，抄起地上的莫辛納甘，用盡全力把槍托砸在他后腦勺上。

“噗嗤”一聲，紅的白的濺了我一褲腿。

還沒等我起身，旁邊一個鬼子舉著刺刀就刺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向左一甩莫辛納甘，槍身撞開刺刀的瞬間，手腕一翻——這把莫辛納甘是我從空間里取出來的，早就改裝過，槍托側面藏著一把折疊刺刀，剛才甩動的力道正好讓刺刀“噌”地彈了出來。

“去死！”我順著慣性往前一送，刺刀精準地捅進那鬼子的肚子，再猛地往上一挑，他慘叫著彎下腰，我抬腳踹在他胸口，把刺刀拔出來時，血順著刀刃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眼角余光瞥見一個鬼子把剛才那個年輕八路軍撲倒在地，刺刀已經對準了他的脖子。我想都沒想，抓起身邊的石頭就沖過去，在鬼子揚起刺刀的瞬間，把石頭狠狠砸在他天靈蓋上。

“咔嚓”一聲脆響，那鬼子的腦袋像被砸爛的陶罐，腦漿混著血噴了年輕戰士一臉。

他愣住了，我拉起他往回跑：“發什么呆！還有活的！”

剩下的幾個鬼子已經被打垮了膽，轉身想跑，卻被土棱后沖上來的八路軍堵住。有個鬼子舉著槍想投降，被一個滿臉是血的八路軍戰士一刺刀捅穿了喉嚨——我認得他，剛才就是他喊“拼了吧”的那個。

夕陽把戰場染成一片血紅，最后一個鬼子倒下時，山坳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重傷員的呻吟和風吹過尸堆的嗚咽。我拄著莫辛納甘喘著粗氣，渾身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分不清是鬼子的還是自己的。

就在這時，腦海里響起熟悉的機械音：

【叮！系統任務“協助八路軍擊退日軍進攻”已完成。】

【獎勵：空間擴容至500立方米，槍械保養模塊已啟動（當前保養中：AX50、AUG、莫辛納甘）。】

我松了口氣，剛想坐下歇歇，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小兄弟，好身手啊！”

轉身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八路軍戰士，肩膀上中了一槍，正用布條胡亂纏著，他手里握著一把駁殼槍，腰上還別著顆手榴彈，臉上帶著笑，眼神卻很銳利，正上下打量著我。

“看你這衣服……”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我沾滿血污的戰術服上，眉頭皺了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你也是八路軍？我是73師324旅277團三連連長王鐵柱！你是哪個部隊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剛才光顧著打仗，忘了自己穿的是現代戰術服，根本不是八路軍的灰布軍裝。就在這時，腦袋突然像被針扎似的疼起來，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涌了進來：

這身體的原主叫劉華，是八路軍79師328旅293團3連的戰士，他爹劉強是這個團的連長，三天前在一次突圍中犧牲了，原主跟著部隊轉移時掉隊，被鬼子追殺，最后躲在山坡上凍死了，才被穿越過來的我占了身體。

我定了定神，學著記憶里原主的語氣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79師328旅293團3連，劉華。我爹……是連長劉強。”

王鐵柱的眼神一下子變了，帶著點驚訝，又有點同情：“你是劉強同志的兒子？我聽說過他！上個月在平型關那邊，他一個連擋住了鬼子一個中隊，是條好漢！”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輕：“既然掉隊了，就先跟我們走吧！等歸了隊，我跟你們團長說一聲，你這身手，留在我們連都屈才了！”

那個被我救下的年輕戰士跑過來，手里捧著我的AX50，眼睛亮晶晶的：“劉華同志，這槍……太厲害了！剛才你一槍打爛鬼子腦袋，我都看見了！”

我接過槍，笑了笑——空間里還有五百多萬發子彈，以后有的是機會讓他們見識見識。夕陽下，王鐵柱正指揮戰士們清理戰場、救治傷員，年輕戰士幫著抬重傷員，剛才捅穿投降鬼子喉嚨的那個戰士，正蹲在地上給犧牲的戰友整理衣服。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覺得這500立方米的空間，好像能裝下比武器彈藥更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