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白凝玉就起來準備著去廟中拜祭爹娘之物，一些祭拜用的香與蠟燭廟中就有的買，白凝玉所準備的也就是些吃食罷了。

廚房之中，白凝玉一早就燒了不少素菜，裝入了食盒之中。

白凝玉提拎著食盒往門口而去之時，恰巧在半路上碰到了沈耀。

沈耀見到白凝玉，臉上滿是愧疚道：“玉娘……”

白凝玉朝著沈耀一笑道：“沈耀哥哥，今日我要去祭拜我爹娘與你爹娘，你可要隨我們一同前去？”

“我們？”沈耀一愣道，“還有誰？”

白凝玉道：“還有小郡王與世子。”

沈耀搖搖頭道：“我就不與你們同去了，今日我還有些事……”

白凝玉朝著沈耀一笑道：“你是有些事，還是怕無顏去見我爹娘？”

沈耀愣在了原地道：“玉娘，我……”

白凝玉笑了一聲道：“逗你玩著呢，郡主姐姐是個好人，我也該多謝你，讓我可以一步登天成為皇家兒媳，只是你要是提前與我說明就更好一些。”

沈耀望著白凝玉的笑意，也便就跟著無奈一笑。

“此生終歸是我對不起你，害你隨著我吃了這么多年的苦。”

沈耀心知肚明，當初白凝玉有白家族人在，她也都十四了，白家族人不過養她三年就能將她嫁出去了，白凝玉是為了他才前來的長安。

這六年，白凝玉吃的苦皆是因為他。

沈耀羞愧不已。

白凝玉道：“你知曉對不起我，日后就對郡主好些，畢竟郡主乃是我的大恩人，能讓我得以高嫁，享受盡榮華富貴……”

“玉娘，我知曉你不是貪圖富貴的人。。”

白凝玉笑了笑道：“我太是貪圖富貴的人了！我若不是貪圖富貴，我就不會隨你前來長安城，我就不會逼著你考取功名！”

白凝玉這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到了小徑上兩兄弟的耳中。

顧湛聞言不禁莞爾一笑。

顧澈皺眉上前，站在白凝玉的邊上對著沈耀道：“姐夫，早，你這一大早就去給我姐買烤乳鴿去了？好香啊。”

沈耀道：“我沒有買。”

顧澈嗅著，他低頭看向了白凝玉拎著的食盒，“玉娘，這里面是什么？”

顧湛緩緩過來，看了一眼沈耀道：“姐夫。”

沈耀朝著顧湛一點頭道：“世子。”

顧湛對著白凝玉一笑道：“該走了，去山上還要好一會兒。”

白凝玉也便就朝著沈耀福身行禮道：“我們先行告退了。”

顧湛看著白凝玉與沈耀，微皺眉的握住了白凝玉的手腕，大步走著。

顧湛的步伐邁得有些大，白凝玉都有些追趕不上他，顧湛走一步，她幾乎要快走兩步。

“哥，你慢些啊，你怎么這么不懂憐香惜玉的。”

顧澈道，“你走的實在是太快了。”

顧湛低眸看了一眼白凝玉，倒是放緩了腳步，只是牽著白凝玉手腕的手也沒有松開。

白凝玉上了顧湛的馬車，一回生兩回熟，這一次坐白凝玉已是沒了先前的局促。

顧澈跟著上來在食盒外邊嗅著道：“這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白凝玉將食盒蓋子打開，輕笑道：“這是紅燒素雞，桂花糯米糖藕，清炒白菜，糖醋烤麩……”

顧澈看著跟前的菜色道：“這素雞與烤麩，我都不曾聽說過，這兩道是什么菜？”

白凝玉輕笑了一聲道：“這兩道乃是我家鄉菜，這素雞與烤麩都是我在莊子里做好帶來的，等會祭拜過我爹娘之后，小郡王可以嘗嘗。”

顧澈道：“咱爹娘應當不會計較我先吃兩塊的。”

說著顧澈就拿起一旁的碗筷夾菜吃著，“好吃，好吃，玉娘，你這手藝當真是絕了，到時候我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氣。”

顧湛微皺眉頭道：“誰說你能娶她了？”

顧澈道：“玉娘，你告訴我哥，你選誰為夫君？”

白凝玉看了一眼顧湛道：“你們二人誰對我好，我便就選誰為夫君。”

顧澈筷子頓在半空中，緊皺著眉頭道：“你不是說好選我的嗎？怎么就是誰對你好，你便就選誰了呢？我全副身家都在賭坊里邊了。”

白凝玉將顧澈吃過的菜盤子裝入了食盒之中。

顧湛淡勾唇角，“我會對你好的。”

顧澈道：“不行不行！我那賭坊里的銀子可怎么辦？玉娘，我也會對你好的，我比我哥年輕三歲，我可以比他多對你好三年。”

顧湛對著白凝玉道：“你方才說你貪圖富貴，那你更應該選我，顧澈并無銀錢，宮中給郡王的俸祿都不夠他揮霍的，他還需我的貼補，你該選我才是。”

顧澈道：“你選他，他的銀錢還要給我用，你選我，我與你都能用他的銀錢。”

白凝玉淺淺一笑道：“郡王爺說的有理。”

顧湛冷眸看向顧澈道：“你以為你搶了我所愛之人，我還會把銀錢貼補給你？”

白凝玉聽著顧湛直白的說出所愛之人四字，低垂下眼眸，臉頰微紅。

顧澈道：“那大不了我日后少揮霍些銀子罷了，玉娘，我日后的銀兩都交由你，都歸你花銷，你平日里給我些銀兩，能讓我與林玨他們外出逍遙便是。”

顧湛從腰間取下來一枚鑰匙道：“這是我私庫的鑰匙，我私庫之中有不少奇珍異寶，這鑰匙就先交由你保管。”

顧澈撓了撓頭道：“哼！顧湛，你現在給玉娘這些銀兩有什么用？你既然說是早就真心心儀于玉娘，怎么平日里不見你幫襯玉娘，你天天去她豆腐腦攤子里吃人家的豆腐，是不是每次只付兩文錢？”

“你這會兒來裝模作樣給自己的金銀珠寶有什么用？怎不見你之前幫玉娘，讓玉娘免受寒冬臘月用冰涼的井水做豆腐之苦！”

顧澈道：“顧湛，你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顧湛皺眉道：“顧澈，你出去！”

顧澈道：“憑什么要我出去，你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之前怎就不給玉娘銀兩？要是我是你，若我早就認識玉娘的話，那我早就救玉娘出苦海了，玉娘，他對你一點都不好，還是我對你好。”

“他所謂的真心，簡直可笑。”

白凝玉聽著顧澈之言淺淺一笑，“郡王爺之言，確實也是有著幾分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