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木屋的影子拉的很長，白鳴將最后一捆草藥捆好，便帶著林野回到了木屋“走吧，我來為你煉制洗髓丹，吃下后，你就算是正式踏入修行一路了。”

木屋不大，柴火整齊的擺在爐灶旁邊，林野還在幻想著丹爐會不會像小說里一樣雕刻著靈紋的丹爐狀浮在半空，火光吞吐間靈氣翻涌。

但看著白鳴徑直走向爐灶，林野有些疑惑“可是，師父，我沒看見丹爐啊？”

白鳴聞言轉過身，指了指爐灶上那口黑陶砂鍋：“喏，用這個。

盯著那口邊緣還有些些許藥渣的鐵鍋，林野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師父？這不是做飯用的鐵鍋嘛？”

白鳴沒有理會林野的震驚，只是撿起幾根細柴塞進爐灶里，然后指尖輕抬，一坨藍色的火焰出現在手中，隨手丟進灶臺點燃柴火。

“我很少煉丹，所以這里沒有丹爐。”白鳴一邊添柴，一邊將草藥扔進鍋中“當然，這只是偷懶的法子，你以后自己煉丹的時候，一定要用丹爐。”

藍色火焰在灶膛里安靜地跳躍，沒有尋常柴火的噼啪聲，只有一股淡淡的暖意順著鐵鍋蔓延開來。林野蹲在灶臺邊，看著那些剛被采回來、還帶著露水的草藥在黑陶砂鍋里慢慢舒展，葉片邊緣很快泛起一層薄薄的白汽，空氣中瞬間彌漫開清苦又帶著一絲甜香的藥味。

“這火……”林野忍不住戳了戳灶膛邊緣，指尖能感覺到那股溫和卻不容小覷的熱度，“和普通的火不一樣吧？”

“……以后你就會知道了”白鳴沉默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

“……那…洗髓丹煉成后會是什么樣子呢？會不會像小說中流光溢彩散發著金光？”意識到白鳴不愿意在這件事上細說，于是岔開了話題。

白鳴嗤笑一聲，竹片在鍋里一挑，將一片煮得半爛的草根挑出來丟在灶臺上：“別想太多，用砂鍋煉的丹藥，能成型就不錯了，不過金光倒是會有。”

鍋中的藥汁逐漸被熬干，從墨綠色的液體，熬成了冒著微微金光的褐色糊狀物，白鳴將藥乘到碗里，隨后遞給了林野。

林野看著碗里金燦燦的糊糊，又看了看白鳴認真的表情，咽了口唾沫：“師、師父，這玩意兒……真的能吃？”

白鳴沒直接回答“能不能吃”，反而用竹勺輕輕攪動了一下碗里的糊糊。隨著勺子轉動，那些流動的金光里竟慢慢浮現出一縷極淡的金色紋路，像細流般在糊糊表面蜿蜒，雖淺淡卻清晰，隨著熱氣微微起伏。

“你仔細看。”白鳴的聲音比剛才沉了些，指尖點了點碗沿，“看見那道金紋了？”

林野湊近了些，果然發現金光里藏著一道纖細的金線，剛才只顧著糾結賣相，竟沒注意到。“這、這是……”

“丹藥成不成，看的不是形狀，是靈韻凝結的紋路。”白鳴把碗往他面前又推了推，竹勺在紋路旁頓了頓，“尋常丹藥煉出來就是光禿禿一團，能凝出金紋的，才算真正入了品。這紋路越多，藥力越純越烈，最高能到九條，那是能讓修行者搶破頭的寶貝。”

他抬眼看向林野，眼神里帶了點認真：“最少也要一條，才算沒白費功夫。你眼前這碗，就是一紋丹藥。別瞧它是糊糊狀，又只有一道紋——”白鳴嗤笑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這世間能煉出帶紋丹藥的修士萬里挑一，就算是一紋，也夠外面那些小門派當寶貝供著了。”

林野盯著那道淺淺的金紋，嘴巴微張，心里的“不靠譜”念頭早飛到了九霄云外。原來這不起眼的糊糊竟是這么珍貴的東西？他忽然想起什么，抬頭望著白鳴，眼睛亮晶晶的：“師父，那您當年剛開始修行時，吃的洗髓丹是幾紋的啊？”

白鳴正往灶膛里添最后一根細柴，聞言動作頓了頓，側臉被灶火映得暖融融的。他沒回頭，聲音輕得像被熱氣卷著飄過來：“六紋。”

“六、六紋？！”林野驚得差點蹦起來，手里的碗都晃了晃，“就是您說的……最高九條里的六紋？”剛才還覺得一紋就夠厲害的林野，聽到了白鳴的話語，簡直驚掉了下巴，六紋他想都不敢想。

“別多想，以前我并不能修煉，尋常的洗髓丹吃了一點用處沒有，我的師父便為我尋來了這六紋洗髓丹。”白鳴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情。

“那師父您吃完這六紋丹藥后能修煉了嘛？”

“不能。”

“啊？為什么？”

“快吃吧，以后我再為你講解。”

林野看著碗里那散發著金光的糊糊，猶豫了下，然后便直接一飲而盡，剛入口時一股暖流從胃中傳來，隨后便轉為劇痛。

白鳴看著林野齜牙咧嘴的，抬手在他后心輕輕一拍。那掌心落下的瞬間，林野只覺得灼痛感突然像被一陣清風卷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和的暖意順著食道往下淌，剛到心口就“嗡”地散開，化作無數細小的熱流鉆進四肢百骸。

那些熱流起初溫溫吞吞，可走著走著就像被點燃的引線，在經脈里“滋滋”地游走，遇到淤塞的地方還會輕輕撞一下，不算疼，卻麻癢得讓人想跺腳。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里像有什么東西在被一點點化開，皮膚下隱隱泛起一層淡白色的霧氣，聞著竟有點像曬過的草藥味。

過了一會，林野看見眼前出現一些五顏六色的斑點，便向白鳴問到“師父，那些就是靈氣嘛？”

白鳴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是的。不過這才剛開始。”指了指林野身上那因洗髓丹而排出的污泥“去清洗下身子，回來我教你如何把靈氣吸入體內。”

林野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后院跑，腳步比剛才輕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