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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公司的危機

李明在舊紙箱底層翻出那只加密 U盤時,指尖的灰塵在塑料外殼上劃出淡淡的印子。

三年前他從林氏集團離職時,自以為是的“備份”竟成了如今報復的武器——里面存著他當年參與“星光童書計劃”前期調(diào)研時接觸到的核心數(shù)據(jù),包括市場分析、成本核算和潛在風險評估。

“這東西真的有用?”劉婷看著他把 U盤插進筆記本,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碼,語氣里帶著懷疑。

李明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林氏的項目審批流程有個漏洞,所有前期調(diào)研數(shù)據(jù)都會備份到區(qū)域服務器。我當年留了個后門,這些數(shù)據(jù)比他們現(xiàn)在用的還新。”他調(diào)出一份標著“絕密”的文件,“你看,這是他們針對 3-6歲兒童的消費習慣分析,連定價策略都寫得清清楚楚。”

劉婷的眼睛亮了起來,搶過鼠標放大頁面:“周明遠要是拿到這個,肯定能精準打擊林氏的報價。”

她立刻撥通周明遠的電話,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周總,我們有林氏的底牌了,保證讓您的公司拿下項目。”

三天后的項目競標會上,林宇軒坐在會議室里,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趙陽剛從外面進來,臉色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林總,周明遠的公司提交的方案,和我們的核心思路幾乎一樣,但報價低了五個點。”

林宇軒的眉頭瞬間擰緊:“怎么可能?我們的最終方案昨天才定稿。”

“不知道他們從哪得到的消息,”趙陽壓低聲音,“連我們準備在第二輪報價時追加的增值服務,他們都提前寫進了方案里。”

大屏幕上,周明遠正在介紹他們的“創(chuàng)新點”——那些所謂的創(chuàng)新,全是林氏團隊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才打磨出來的細節(jié)。

臺下的評委們頻頻點頭,看向林氏代表團的眼神里帶著明顯的失望。

最終宣布結(jié)果時,林宇軒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念成“落選方”,耳朵里像有無數(shù)只蜜蜂在嗡嗡作響。

周明遠走過來和他握手,掌心的溫度燙得人惡心:“林總承讓了,沒想到貴公司的思路這么‘超前’,我們只是稍微借鑒了一下。”

回到公司時,走廊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員工們低著頭匆匆走過,不敢看他的眼睛。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瘋狂作響,全是合作方要求解釋或終止合作的來電。

“損失初步統(tǒng)計出來了。”趙陽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紙張邊緣被捏得發(fā)皺,“直接損失超過八千萬,間接影響了后續(xù)三個合作項目,股價今天跌了七個點。”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技術(shù)部查了,我們的內(nèi)部服務器被入侵過,訪問記錄指向一個三年前注銷的員工賬號——李明。”

林宇軒捏著文件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

他終于明白蘇悅說的“李明最近很奇怪”是什么意思,也終于知道周明遠的方案為何如此精準——那個曾經(jīng)在茶水間和他討論項目細節(jié)的實習生,那個說“跟著軒哥一定能成事”的年輕人,竟在背后捅了最狠的一刀。

“報警了嗎?”林宇軒的聲音冷得像冰,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

“報了,但商業(yè)機密泄露的取證很難。”趙陽的聲音里帶著無力,“而且李明很狡猾,所有操作都用了代理服務器,暫時查不到直接證據(jù)。”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沈婉清走了進來,手里的文件袋“啪”地摔在桌上。

“董事會剛剛開過會,”她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要求你暫停所有項目負責人的職務,接受內(nèi)部調(diào)查。”

“媽!”林宇軒猛地站起來,“現(xiàn)在停職,項目怎么辦?公司怎么辦?”

“這就是你輕信別人的下場!”沈婉清指著窗外,“你以為那些商業(yè)伙伴會看在林家的面子上給你機會?他們只看利益!現(xiàn)在整個星耀市都在看我們的笑話!”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星光童書計劃”文件上,語氣里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憤怒,“我早就說過蘇悅會給你帶來麻煩,你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連帶著公司一起遭殃!”

“這件事和蘇悅無關(guān)!”林宇軒的聲音陡然拔高,“是李明和劉婷搞的鬼,跟她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沈婉清冷笑,“如果不是因為她,李明會報復你嗎?劉婷會處處針對你嗎?林宇軒,你什么時候才能清醒一點!”

母子倆的爭吵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留下滿地狼藉的水洼。

林宇軒看著母親決絕的背影,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他掏出手機想給蘇悅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手機屏幕上全是未接來電——有出版社的,有合作方的,還有蘇悅的,整整二十七個。

他回撥給蘇悅時,聽筒里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宇軒,對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李明就不會……”

“不關(guān)你的事。”林宇軒打斷她,聲音放得很柔,試圖掩飾自己的疲憊,“是我沒處理好,讓你受委屈了。”他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你放心,我會解決的。”

掛了電話,林宇軒重新坐回椅子上,翻開那份被泄露的機密文件。

在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和圖表里,他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野心和驕傲,如今卻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趙陽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份新的調(diào)查報告:“林總,查到了。李明不僅泄露了我們的方案,還把我們和歐洲出版社的獨家合作協(xié)議也賣給了周明遠。”

林宇軒的目光落在“獨家合作”四個字上,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

那個項目是他力排眾議才談下來的,一旦被周明遠搶走,林氏文化公司至少要倒退三年。

“通知法務部,準備起訴。”林宇軒的聲音里沒有了剛才的激動,只剩下冰冷的平靜,“另外,幫我查李明和劉婷的資金往來,還有周明遠最近的項目審批流程,我就不信他們能做得天衣無縫。”

趙陽看著他眼底重新燃起的火焰,重重地點了點頭:“好。”辦公室里只剩下林宇軒一個人,夕陽透過百葉窗在文件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拿起筆,在損失報告的空白處寫下:“危機,也是轉(zhuǎn)機。”

他知道,這場仗才剛剛開始。

李明和劉婷以為泄露機密就能打垮他,卻不知道越是身處絕境,他的反擊就會越猛烈。

而那些藏在暗處的陰謀,終將在陽光下暴露無遺。

窗外的天空漸漸放晴,一道微弱的彩虹掛在遠處的樓宇間,像一條通往未知的橋梁。

林宇軒看著那道彩虹,握緊了手中的筆——他要親手改寫這場危機的結(jié)局。

林宇軒在員工大會上站了整整兩個小時,襯衫后背的汗?jié)n洇成深色的云。

臺下三百雙眼睛里有焦慮,有懷疑,也有殘留的期待。

當他說到“所有員工薪資照常發(fā)放,絕不裁員”時,前排有人低低地抽了口氣。

“星光童書計劃雖然受挫,但我們還有其他項目。”林宇軒的聲音因缺水而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知道大家現(xiàn)在很難,但請相信我,林氏不會倒,我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因為這次危機失業(yè)。”他彎腰鞠了一躬,“是我管理不善導致了這次泄密,所有責任由我一人承擔,但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掌聲從零星幾人漸漸變成全場轟鳴,有人舉著拳頭喊“林總加油”,有人紅著眼眶擦眼淚。

趙陽站在側(cè)臺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那些通宵整理的證據(jù)、那些被掛斷的電話、那些董事會的質(zhì)疑,都有了意義。

散會后,林宇軒被圍得水泄不通。

有人問新項目的規(guī)劃,有人說愿意降薪共渡難關(guān),還有人提供了李明離職前的可疑線索——“他當時拷貝客戶資料時,理由就很牽強”。

“把所有和李明共事過的員工名單整理出來,”林宇軒邊走邊對趙陽吩咐,“一個個談,重點查他離職前三個月的行為軌跡。”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讓技術(shù)部升級所有服務器的防火墻,給核心數(shù)據(jù)加三重密碼,授權(quán)名單由我親自審核。”

辦公室的咖啡機又開始運作,第三十杯黑咖啡下肚時,林宇軒終于在趙陽送來的報告里發(fā)現(xiàn)了突破口——李明在離職前一周,曾以“備份客戶資料”為由,申請訪問過“星光童書計劃”的加密文件夾,而批準人是當時的部門主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跳槽到周明遠的公司。

“順藤摸瓜,查這個主管和周明遠的關(guān)系。”林宇軒在報告上圈出名字,指尖的咖啡漬在紙上洇出小小的黑斑,“還有,查李明最近的銀行流水,他剛賠了錢,突然有錢買新車,來源肯定不簡單。”

傍晚時分,沈婉清的電話再次打來,語氣比上午緩和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晚上回家吃飯,你爺爺想跟你談談。”

林家別墅的餐廳里,水晶燈的光映著滿桌的菜,卻沒人動筷子。

林爺爺放下茶杯,看著林宇軒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董事會的意思,是讓你先停職,把項目交給你二叔。”

“我不同意。”林宇軒的聲音很平靜,“這個項目是我一手策劃的,現(xiàn)在出了問題,我必須負責到底。”

“負責?你怎么負責?”沈婉清的聲音又激動起來,“現(xiàn)在集團上下都在看笑話,你二叔已經(jīng)聯(lián)合幾位董事,準備在下周的會議上罷免你的職務!”

“那就讓他們罷免。”林宇軒抬眼看向爺爺,“但在那之前,我必須找出內(nèi)鬼,挽回損失。否則,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林爺爺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不愧是我林家的種,有股韌勁。”他從口袋里拿出個 U盤,推到林宇軒面前,“這是我讓老部下查的,周明遠的公司最近和一個海外賬戶有頻繁往來,收款方是劉婷在瑞士的賬戶。”

林宇軒的眼睛瞬間亮了——這就是李明和劉婷勾結(jié)的直接證據(jù)!“爺爺……”

“別以為我老糊涂了。”林爺爺哼了一聲,“劉婷她爸當年坑過你爸,這筆賬我還沒跟他算。至于那個李明,”他看向林宇軒,“這種背主求榮的人,絕不能放過。”

沈婉清看著 U盤,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離開別墅時,林宇軒的手機響了,是蘇悅打來的。

“我給你燉了湯,放在你公司樓下的保安室了。”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你……還好嗎?”

林宇軒靠在車門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突然覺得所有的疲憊都有了歸宿。

“我很好,”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等處理完事情,我?guī)闳コ阅阕類鄣哪羌一疱仭!?

掛了電話,他立刻撥通趙陽的電話:“明天一早,把周明遠和劉婷的資金往來證據(jù)交給警方,同時聯(lián)系律師,準備起訴他們商業(yè)誹謗和不正當競爭。”

夜色漸深,林氏集團總部的燈還亮著許多。

林宇軒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這座他深愛的城市。

危機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但雨后總會有彩虹。

他知道,這場仗很難打,但他不會退縮。

因為他不僅要為自己正名,要為林氏挽回損失,更要讓那個在畫室里等他的女孩知道,她選擇的人,絕不會輕易被打倒。

第二天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辦公室時,林宇軒終于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份新的項目計劃書,標題是“星光童書計劃 2.0版”,旁邊用紅筆寫著:“絕地反擊,從這里開始。”

他拿起手機,給蘇悅發(fā)了條消息:“等我好消息。”

窗外的彩虹還未完全散去,像一條通往希望的橋梁,靜靜地橫跨在星耀市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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