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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舊賬新痕

程琦月將那本泛黃的賬本攤在程氏新實驗室的工作臺上時,窗外的梧桐葉正被秋雨打濕,葉脈在玻璃上拓出淡淡的影子。

賬本是她今早整理父親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藏在《基因序列圖譜》的封皮夾層里,紙頁邊緣的水漬印著個模糊的火漆印——是“齒輪會”初代成員的標識,卻比陸振海的羅盤印記多了道斜紋。

“這不是程先生的筆跡。”

陸裘承的指尖撫過第三頁的簽名,筆鋒偏硬,捺畫收得急促,“更像是女人寫的。”他忽然想起父親檔案里的一張老照片,背景里的書架上擺著本同款賬本,封面貼著張褪色的便簽,寫著“黑石記”三個字。

程琦月翻到賬本的最后一頁,右下角的日期被墨水暈染,依稀能辨認出“2005.03.12”。這個日期在程啟明的日記里是個特殊的日子——那天他帶回來個神秘的女助手,只說是“海外留學歸來的生物學專家”,三個月后,這位助手就因“個人原因”突然離職,再無音訊。

“林舟查到,2005年在程氏任職過的女性研究員,只有一位叫蘇曼的人。”

陸裘承調(diào)出檔案照片,女人穿著白大褂站在程啟明身邊,胸前的工作牌編號被手指擋住,“她離職后去了瑞士,注冊了家名為‘黑石’的生物科技公司,七年前突然注銷,所有資產(chǎn)不知去向。”

實驗室的恒溫箱發(fā)出輕微的嗡鳴,里面存放著張教授孫女的基因修復樣本。

程琦月看著樣本在營養(yǎng)液里緩緩舒展,忽然想起賬本里反復出現(xiàn)的“黑石基金”——每筆匯款記錄的末尾都標著個星號,數(shù)量恰好與恒溫箱里的樣本管數(shù)相同。

“是‘齒輪會’的秘密資金池。”

她用紅筆圈出其中一筆最大的匯款,收款方是家巴拿馬的空殼公司,注冊地址與陸振海輪船的掛靠港口完全一致,“蘇曼是‘齒輪會’安插在程氏的內(nèi)鬼,卻在后期偷偷轉(zhuǎn)移資金,賬本里的星號,應(yīng)該是她留下的證據(jù)標記。”

陸裘承的手機突然震動,國際刑警發(fā)來的協(xié)查通報顯示,蘇曼的護照在七年前有過一次異常出入境記錄——從瑞士飛往公海某島嶼,再未離開。

而那座島嶼的地圖坐標,被人用紅筆標在賬本夾頁的角落里,旁邊畫著個簡易的基因螺旋圖案。

“她在島上建了秘密實驗室。”

程琦月將坐標輸入海圖系統(tǒng),島嶼的形狀像片殘缺的銀杏葉,“我父親的日記里提過,蘇曼研究的‘基因適配技術(shù)’,能讓不同個體的器官移植排斥反應(yīng)降為零——這正是‘齒輪會’夢寐以求的核心技術(shù)。”

兩人驅(qū)車前往市檔案館時,雨絲斜斜地打在車窗上,模糊了沿途的街景。程琦月看著后視鏡里逐漸遠去的實驗室,忽然想起十歲那年,蘇曼曾送給她一個銀杏葉形狀的書簽,說“好的技術(shù)就像銀杏,能活上千年,也能蔭蔽后人”。

那時她袖口的鋼筆,筆帽上就刻著個小小的“石”字。

檔案館的老管理員在翻找2005年的人事檔案時,指尖在積灰的目錄冊上頓了頓:“蘇曼啊,我記得她,總穿件灰色風衣,每次來查資料都帶著個銅制的銀杏葉鎮(zhèn)紙。”

他從鐵柜深處抽出個密封袋,“這是她離職時落下的,說是等程先生的女兒長大了,親手交給她。”

密封袋里的鎮(zhèn)紙沉甸甸的,底座刻著串摩爾斯電碼。

程琦月用手機解碼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黑石之下,藏著‘齒輪’的心臟。”鎮(zhèn)紙的夾層里藏著張微型芯片,插入電腦后,顯示的是段蘇曼的自拍視頻。

視頻里的女人面色憔悴,背景是間簡陋的實驗室,墻上的日歷停留在七年前的今天。“琦月,如果你來找我,說明‘齒輪會’還沒覆滅。”

她的聲音帶著喘息,“我當年假意投靠他們,是為了偷取‘火種計劃’的資料——那是能讓基因技術(shù)失控的魔鬼,程先生發(fā)現(xiàn)后被他們滅口,我?guī)еY料逃到島上,卻被陸振海的人困住……”

視頻突然中斷,畫面定格在她身后的黑板上,上面用粉筆寫著“銀杏=3,黑石=7”。

程琦月的目光掃過賬本里的星號,正好是37個,而將星號對應(yīng)的頁碼和行數(shù)組合起來,得到的數(shù)字正是蘇曼實驗室的門禁密碼。

“她把核心資料藏在了實驗室的37號冰柜里。”

陸裘承的指腹按在視頻里蘇曼手腕的淤青上,“是被電擊過的痕跡,說明她一直被囚禁。”

這時,檔案館的火警警報突然響起,紅色的光在走廊里滾動。

程琦月拽著陸裘承躲進檔案室的暗格,透過門縫看見幾個穿消防服的人,正用特殊工具撬開存放舊檔案的鐵柜——他們的靴底印著與“齒輪會”相同的防滑紋路。

“是沖著蘇曼的檔案來的。”

陸裘承從暗格的通風口往外看,領(lǐng)頭的人摘下頭盔,露出與沈庭山相似的側(cè)臉,“是沈明哲,沈庭山的侄子,‘齒輪會’的預備成員,編號‘001’。”

那些人翻遍了鐵柜,最終拿走了蘇曼的離職申請書,卻沒發(fā)現(xiàn)暗格里的兩人。

程琦月注意到沈明哲的風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銀杏葉形狀的鑰匙,與鎮(zhèn)紙的凹槽完全吻合——他要去那座島嶼。

離開檔案館時,雨已經(jīng)停了。程琦月看著車窗外的彩虹,忽然想起蘇曼視頻里的最后一句話:“銀杏的果實有毒,卻能長出新的樹苗,就像有些秘密,看著危險,其實藏著生機。”

陸裘承的私人飛機降落在島嶼附近的港口時,暮色正漫過海面。租來的快艇在浪里顛簸,程琦月將鎮(zhèn)紙放進防水袋,金屬的涼意透過布料傳來,像蘇曼在視頻里那雙含著淚光的眼睛。

島嶼的沙灘上散落著許多銀杏葉,顯然是人工種植的。程琦月跟著葉尖指向的方向往前走,密林深處露出座廢棄的實驗室,鐵門的密碼鎖上刻著銀杏圖案,輸入37后,電子鎖發(fā)出“咔嗒”一聲輕響。

實驗室的冰柜大多空著,只有37號柜的門虛掩著。

程琦月拉開時,冷氣裹著股淡淡的檀香涌出來——里面沒有資料,只有個骨灰盒,上面刻著蘇曼的名字,旁邊放著本日記,最后一頁寫著“火種計劃=程琦月的基因序列”。

“她把我的基因當成了防火墻。”

程琦月的指尖撫過日記里的基因圖譜,與自己的完全一致,“‘齒輪會’想利用我的基因激活失控技術(shù),蘇曼卻提前修改了序列,讓他們無論如何操作,最終都會觸發(fā)自毀程序。”

陸裘承忽然指向冰柜內(nèi)壁的熒光涂鴉,在紫外線燈下顯形的,是張完整的“齒輪會”余孽名單,沈明哲的名字被圈在最頂端,旁邊標著“目標:奪取程琦月的基因樣本”。

實驗室的門被撞開時,沈明哲帶著人沖進來,手里的注射器閃著銀光。

“程小姐,別逼我動手。”他的風衣被海風灌得鼓起,“只要你配合抽取一管血,這些年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程琦月將日記塞進陸裘承懷里,自己則退到冰柜旁,手指悄悄按在溫控器上:

“你以為蘇曼沒留后手?”

她猛地調(diào)低溫度,冰柜的警報聲瞬間響起,內(nèi)壁的液氮管道開始噴射,“她在低溫環(huán)境下設(shè)置了基因識別裝置,只有我的血能關(guān)閉,你的人只要靠近,就會被凍傷。”

沈明哲的人果然不敢上前。

陸裘承趁機按下緊急呼救器,遠處的海面上亮起國際刑警的警燈。

沈明哲看著逐漸逼近的燈光,突然將注射器刺向自己的手臂——他想抽取自己的血冒充,卻沒注意到注射器里的試劑與他的基因相克,瞬間癱倒在地。

程琦月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忽然想起日記里的話:“每個試圖操控別人命運的人,最終都會被自己的貪婪反噬。”

她將蘇曼的骨灰盒抱在懷里,骨灰的重量很輕,卻像承載了千斤的秘密。

離開島嶼時,晨光正從海平面升起,將海面染成金紅色。程琦月把鎮(zhèn)紙放在骨灰盒旁,金屬表面的銀杏葉在光下泛著暖光。

她忽然明白,蘇曼所說的“生機”,從來不是指技術(shù)本身,而是那些在黑暗中依然選擇守護正義的人,就像銀杏樹下的泥土,默默滋養(yǎng)著新的希望。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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