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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晨光之下

程琦月將令牌放在發(fā)布會展臺的那一刻,聚光燈的暖光在金屬表面流淌,像給十年的暗戰(zhàn)鍍了層金邊。

臺下的記者們舉著相機,快門聲密集如雨,而第一排的陰影里,林舟正用手勢示意:“‘齒輪會’最后三個據(jù)點已清剿,現(xiàn)場安保無異常。”

今天是程氏與陸氏重啟基因合作項目的發(fā)布會,展臺上并排放著兩家的標志——程氏的令牌與陸氏的星軌紋章,在晨光里交相輝映。

程琦月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視頻,他說“真正的合作,不是一方吞噬另一方,是像星軌與令牌,各有棱角,卻能拼出完整的天空”。

陸裘承站在她身側,西裝口袋里的懷表硌著肋骨。

昨晚整理父親遺物時,他在表蓋內(nèi)側發(fā)現(xiàn)行新刻的字:“2025.08.08,替我看晨光。”這日期正是今天,也是父親“意外”去世的三周年。

“接下來,有請項目總顧問張教授發(fā)言。”

主持人的聲音剛落,臺側的幕布后傳來輕微的異響。程琦月的目光掃過張教授的袖口,那里有個與陸振海羅盤同款的金屬扣——是“齒輪會”成員的標記,編號“00”,意味著是創(chuàng)始人級別的人物。

張教授走上臺時,腳步有些踉蹌,話筒線在他腳邊繞了兩圈。程琦月注意到他扶著講臺的手在發(fā)抖,指縫里露出張折疊的紙條,邊緣印著“鏡像計劃終極版”的字樣。

“各位來賓,”張教授的聲音帶著不自然的沙啞,“今天我要揭露一個隱藏十年的秘密——程氏的基因技術,其實是用……”

他的話沒說完,陸裘承突然抬手碰倒了展臺旁的花瓶。

青瓷碎裂的聲響里,他對著程琦月的方向輕叩桌面,三短一長的節(jié)奏是摩爾斯電碼的“危險”。

程琦月順勢彎腰去撿碎片,指尖在展臺下方的應急按鈕上一按——所有話筒的信號瞬間被屏蔽。

“張教授似乎有些緊張。”

陸裘承笑著打圓場,遞過瓶水,“不如先休息五分鐘?”

他擰瓶蓋的瞬間,指腹在張教授手背上劃了道隱秘的弧線——那是陸氏家族識別內(nèi)鬼的暗號,張教授的瞳孔驟然收縮。

后臺的休息室里,程琦月將令牌貼在墻壁的感應器上,暗格彈開的瞬間,冷氣裹著消毒水味涌出來。

里面的冰柜里凍著支試管,標簽上的基因序列與程啟明的完全一致,而試管架的編號,正是“齒輪會”創(chuàng)始人的代號“00”。

“張教授是‘齒輪會’的初代成員。”

陸裘承的指尖撫過冰柜壁的劃痕,“這些痕跡是用指甲摳的,說明他被脅迫了。”

程琦月忽然想起張教授的孫女患有罕見的基因缺陷病,病歷上的主治醫(yī)生,正是雷醫(yī)生的同門師兄。

“他們用孩子要挾他。”她調(diào)出醫(yī)院的監(jiān)控,昨夜有個穿黑風衣的人進了病房,袖口的金屬扣在走廊燈光下閃了下。

發(fā)布會重新開始時,張教授的臉色好了些。

他打開PPT的瞬間,程琦月注意到屏幕右下角的時間戳在跳動,比實際時間慢了三分鐘——是被人植入了定時播放的病毒視頻,內(nèi)容大概率是偽造的“程氏非法實驗”錄像。

陸裘承在她耳邊低語:“我已經(jīng)讓技術部替換了源文件。”

他的指尖與她的在講臺下相觸,兩人同時按下藏在掌心的微型遙控器——展臺的LED屏突然切換畫面,開始播放“齒輪會”成員的審訊錄像,陸振海、張叔等人的懺悔清晰可聞。

臺下的騷動里,三個黑衣人突然沖向展臺,手里的噴霧罐在陽光下泛著銀光。程琦月認出那是程氏早年研發(fā)的神經(jīng)抑制劑,遇光會分解成無害氣體——父親當年特意加的安全設計。

“別碰展臺的金屬邊!”

她對著話筒大喊,同時拽著陸裘承后退。那些人果然被令牌吸引,伸手去抓的瞬間,展臺邊緣的高壓電裝置啟動,電流順著他們的袖口金屬扣傳導,三人瞬間癱倒在地。

張教授看著倒地的黑衣人,突然老淚縱橫。

“是我對不起程先生。”他從口袋里掏出個U盤,“這是‘齒輪會’所有非法實驗的原始數(shù)據(jù),包括他們用我孫女的基因做的那些……”

程琦月接過U盤時,指尖觸到他掌心的燙痕——是被煙蒂燙傷的,形狀與“齒輪會”的標記完全一致。

“您孫女的病,我父親留下的基因穩(wěn)定技術能治。”她將令牌塞進張教授手里,“這上面有程氏最新的研究成果,密碼是孩子的生日。”

發(fā)布會結束時,晨光已經(jīng)漫過整個會場。

程琦月站在展臺前,看著工作人員將令牌與星軌紋章裝進同一個玻璃罩,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火災后的清晨,陸裘承也是這樣站在她面前,臉上沾著煙灰,手里卻緊緊攥著半塊沒被燒壞的令牌。

“林舟說,國際刑警在公海那艘輪船上找到了‘齒輪會’的基因庫。”

陸裘承的懷表在口袋里輕輕震動,是設置的提醒——此刻正是父親當年出發(fā)去談判的時間,“所有樣本都已封存,不會再有人用來作惡。”

程琦月的目光落在展臺的倒影里,她與陸裘承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長,像兩道終于交匯的星軌。她忽然想起父親日記的最后一頁:“當晨光驅(qū)散所有陰影,那些埋在土里的種子,總會發(fā)出芽來。”

張教授的孫女手術成功那天,程琦月收到份特殊的禮物——是用程陸兩家標志拼接成的徽章,背面刻著“新生”二字。寄件人是張教授,附言里寫著:“程先生當年說,仇恨是最沒用的基因,愛才是。”

陸氏老宅的梧桐樹下,程琦月將徽章別在陸裘承的西裝上。風過時,樹葉的沙沙聲里,仿佛有無數(shù)齒輪停止轉動的輕響,又像是新的年輪正在悄悄生長。

“我父親說,好的技術應該像晨光。”

她抬頭時,陽光正落在陸裘承的睫毛上,“不偏袒誰,卻能照亮所有該走的路。”

陸裘承握住她的手,懷表的鏈條與令牌的掛繩纏在一起,在晨光里閃著細碎的光。遠處的城市天際線正在蘇醒,程氏與陸氏的新實驗室塔吊已經(jīng)立起,像兩根刺破云層的指針,指向真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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