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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龍門詭

  • 驅刀少年
  • 林仲愷
  • 4888字
  • 2025-07-27 02:01:16

天龍門的山門藏在云霧深處,青石板路從山腳蜿蜒而上,兩側的古松如老龍探爪,枝椏間掛著晶瑩的冰棱。冷天金三人站在山門前,望著那塊刻著“天龍門”三個金字的匾額,匾額邊緣隱約有刀劈的痕跡,像是多年前有人在此印證過功夫。山風掠過松林,卷起細碎的冰粒,打在玄冰刃的刀鞘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倒像是在提醒他們此地的兇險。

“聽說天龍門的‘追魂劍’講究‘劍隨魂走’,出劍時能引動對方的氣息,讓你躲都躲不開。”唐星摸著懷里的鐵盒子,指尖在盒蓋上敲出輕快的節奏,銀針在里面硌出細碎的聲響,“金兄,你玄冰刃的寒氣能不能凍住他們的劍?我總覺得這地方陰森森的,道童的眼神都帶著鉤子。”

胡雁正用紅綢擦拭彎刀,綢布劃過刀身的弧度帶著胡家刀法特有的韻律,聞言嗤笑一聲:“唐門暗器也就偷襲管用,真遇上追魂劍的‘鎖喉式’,你那鐵盒子怕是要先被劈成兩半。”他頓了頓,紅綢在腕間纏成利落的結,“不過你說得對,這山門太干凈了,干凈得像有人特意掃過——連松針都沒落在石板路上,顯然是剛有人清理過痕跡。”

冷天金沒接話,目光落在山門兩側的石獅子上。左邊的獅子爪下按著個繡球,繡球上的紋路被磨得發亮,卻在鬃毛深處藏著個極小的刻痕,是“影”字的一半,與平通鏢局那個黑影胸前的鐵牌如出一轍。他剛要開口,山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兩個身著青衫的道童走出來,手里握著三尺青鋒,劍穗在風里輕輕搖晃。左邊的道童稽首道:“三位可是來拜訪掌門的?家師已在三清殿等候。”

“我們并未通報姓名。”冷天金的手按在玄冰刃的刀柄上,寒氣順著指縫滲出,在掌心凝成層薄霜,“掌門怎知我們會來?”

道童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神閃爍:“家師能掐會算,早已知曉三位今日到訪。”右邊的道童趕緊補充,聲音卻有些發虛,“快請進吧,山風大,別凍著了。”

冷天金挑眉。這兩個道童看似恭敬,左手卻始終按在劍柄上,指節發白——顯然是在戒備。他跟著道童往里走時,故意用肩膀撞了左邊道童一下,對方踉蹌著后退,腰間的劍穗纏上冷天金的衣袖,露出里面的夾層:竟是塊墨色的布,與黑風寨三鬼的夜行衣材質相同。

三清殿建在半山腰,殿頂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青藍,檐角的銅鈴被風吹得“叮當”作響,聲音卻有些發悶,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殿內香煙繚繞,正中供奉著三清塑像,塑像的眼珠是用黑曜石做的,在香燭的映照下閃著幽光。塑像前站著個白須老道,身著紫色道袍,腰間懸著柄七星長劍,劍鞘上鑲嵌著七顆寶石,其中兩顆卻空著,邊緣殘留著撬動的痕跡。他見三人進來,捋著胡須笑道:“冷小友,胡小友,還有唐小友,一路辛苦了。”

“掌門認得我們?”胡雁握緊彎刀,紅綢在腕間纏得更緊,刀鞘上的雁紋仿佛活了過來,振翅欲飛,“家父退隱多年,天龍門怎會知曉我的名號?”

玄虛子的目光在胡雁的彎刀上停留片刻,又轉向冷天金背上的玄冰刃,眼神微閃:“令尊胡一刀當年與老夫在黃山論劍,他的‘穿云式’至今讓老夫記憶猶新——尤其是刀上的紅綢,纏法與你一般無二。”他轉向冷天金,“至于冷小友,夜滄溟先生月初曾遣人送信,說他有個徒弟要來歷練,讓老夫多照拂。”

提到夜滄溟,冷天金的戒心稍減,卻仍留意到玄虛子說話時,右手食指在袖袍下輕輕敲擊,節奏與天龍門的“追魂劍譜”第一章的劍招口訣暗合——那是在傳遞消息。他順著玄虛子的目光看向三清塑像,突然發現塑像的右手手指動了動,像是在指向供桌下的暗格。

“三位一路奔波,想必餓了吧?”玄虛子拍了拍手,兩個道童端著茶點走進來,托盤里的桂花糕散發著甜香,“這是后山的桂花做的,嘗嘗?”

唐星剛要伸手去拿,就被胡雁按住手腕。胡雁拿起塊桂花糕,放在鼻尖聞了聞,眉頭皺起:“這糕里摻了‘忘憂草’的粉末,少量食用能安神,多了卻會讓人渾身乏力——天龍門待客,都用這種東西嗎?”

玄虛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陰鷙:“胡小友年紀輕輕,倒是懂得不少毒物。”他突然提高聲音,“來人!”

殿外沖進十幾個青衫弟子,手里的長劍直指三人咽喉,劍穗在香風里劇烈搖晃。冷天金玄冰刃“噌”地出鞘,寒氣瞬間彌漫開來,香燭的火苗突然變成藍色,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側身擋在胡雁和唐星身前,刀光在香霧中劃出一道弧線:“掌門這是待客之道?”

“待客之道,只給朋友。”玄虛子的七星劍也拔了出來,寶石在劍光下閃著妖異的光,“你們擅闖天龍門,還識破了老夫的機關,顯然是血影教的奸細!”

“血影教?”唐星從懷里摸出三枚銀針,屈指一彈,銀針穿透香霧,精準地釘在三個弟子的手腕上,“老東西倒會倒打一耙!平通鏢局的影使,是不是藏在你們三清殿的暗格里?”

這話像是戳中了玄虛子的痛處,他怒喝一聲:“胡說八道!給我拿下!”

弟子們的長劍如毒蛇出洞,直刺三人要害。冷天金玄冰刃橫劈,刀風掠過之處,香燭的火焰突然熄滅,殿內陷入一片漆黑。他借著月光從窗欞的縫隙往外看,發現三清殿的屋頂上站著個黑影,手里握著柄細長的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青黑色——正是影使!

“往左邊的偏殿跑!”冷天金低喝一聲,玄冰刃在黑暗中劃出冰線,逼退身前的弟子。胡雁的彎刀也沒閑著,紅綢在黑暗中如靈蛇般游走,卷住兩個弟子的長劍,用力一扯,弟子們撞在一起,發出“哎喲”的痛呼。唐星的銀針專射弟子的膝蓋,黑暗中只聽“叮叮”幾聲,又有幾個弟子跪倒在地。

三人沖出三清殿時,影使的劍已經劈到眼前,劍風帶著股腥氣,比玄虛子的七星劍更烈。冷天金側身避開,玄冰刃的寒氣與劍風碰撞,在半空凝成一片白霧。他突然想起玄冰決第四層的“寒勁分流”,手腕急轉,刀勢陡然變向,本是劈向影使胸口的刀,竟在中途拐了個彎,用刀背輕輕一磕影使的手腕。影使只覺一股寒氣順著手臂蔓延,握劍的手指瞬間凍住,長劍“當啷”落地。

“玄冰刃的寒氣,果然名不虛傳。”影使的聲音沙啞,像是被砂紙磨過,他后退幾步,融入屋頂的陰影里,“可惜,你們今天走不了了。”

隨著他的話音,周圍的廂房突然亮起燈火,無數支箭從窗欞射出,箭羽上纏著布條,顯然是怕發出聲響。冷天金玄冰刃一揮,寒氣在身前凝成冰墻,箭支“噗噗”扎在冰墻上,紛紛折斷。胡雁拉著唐星往假山后跑,紅綢在箭雨中劃出一道弧線,卷住塊松動的石頭,用力一推,假山轟然倒塌,擋住了追兵的去路。

“往藏經閣跑!”胡雁喊道,彎刀劈開迎面射來的箭,“那里有密道,是家父當年留下的!”

三人穿過月洞門時,玄虛子帶著弟子追了上來,七星劍在月光下劃出三道殘影,直指冷天金后心。冷天金反手一刀,玄冰刃的寒氣順著劍刃蔓延,七星劍上瞬間結了層薄冰,玄虛子只覺虎口一麻,長劍險些脫手。他驚怒交加:“這是什么刀法?竟能凍住我的追魂劍!”

“取你性命的刀法。”冷天金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玄冰刃的刀光如銀河瀉地,將玄虛子的劍招一一化解。他越打越順,冷家“裂冰式”的剛猛與胡家“驚鴻式”的靈動在刀上交織,寒氣時而如冰封千里,時而如流水繞石,讓玄虛子眼花繚亂,只能勉強招架。

藏經閣的門虛掩著,門環上纏著根紅繩,是胡家的記號。胡雁推門而入,唐星趕緊從懷里摸出個火折子,點燃后照亮了滿室的古籍。書架上擺滿了線裝書,最上層的書脊大多寫著“追魂劍譜”“天龍門心法”,卻在角落藏著幾本牛皮封面的冊子,上面寫著“胡家刀譜”“寒鐵令考”。

“找到了!”胡雁抽出本泛黃的冊子,封面上的“寒鐵令”三個字已經模糊,“這是家父的筆記,里面記載著寒鐵令的來歷!”

冷天金湊過去看,只見筆記上寫著:“寒鐵令,鑄于前朝,內藏兵符地圖,得之可號令江湖十二幫四十八寨。血影教覬覦此物多年,天龍門與黑風寨皆為其爪牙……”后面的字跡突然變得潦草,像是寫得極為倉促,“寒鐵令分兩半,一半在胡家祖墳,一半在……”后面的字被血漬蓋住,看不清了。

“血影教的總壇,果然在黑風寨。”冷天金握緊玄冰刃,寒氣在掌心流轉,“看來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是黑風寨了。”

“還有這張地圖。”唐星從冊子夾層里抽出張羊皮紙,上面用朱砂標注著黑風寨的地形,“后山有個瀑布,瀑布后面是密道,能直通教主的書房。”

就在此時,藏經閣的門被一腳踹開,玄虛子帶著影使沖了進來,身后跟著十幾個弟子,手里的長劍封住了所有退路。玄虛子喘著氣,七星劍上的冰碴簌簌掉落:“跑啊,怎么不跑了?”

影使撿起地上的長劍,劍尖指向胡雁:“把寒鐵令的地圖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胡雁將地圖塞進懷里,彎刀橫在胸前,紅綢在火光中獵獵作響:“想要地圖,先問過我手里的刀!”

“不知死活。”影使冷哼一聲,長劍突然射出,如毒蛇出洞,直刺胡雁心口。胡雁側身避開,彎刀劃出道弧線,直取影使咽喉,卻被影使用劍格開。兩人你來我往,刀光劍影在古籍間穿梭,書頁被劍氣掃得漫天飛舞,帶著陳年的霉味。

冷天金與玄虛子纏斗在一起,玄冰刃的寒氣越來越烈,藏經閣的梁柱上漸漸結了層白霜。玄虛子的“追魂劍”雖快,卻被寒氣凍得越來越沉,劍招漸漸散亂。冷天金看準機會,玄冰刃突然橫劈,刀風帶著冰粒,直取玄虛子的面門。玄虛子慌忙后退,卻被地上的古籍絆倒,冷天金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殺他!”唐星突然喊道,手里的銀針指著影使,“這老東西知道血影教的總壇機關,留著有用!”

影見勢不妙,突然從懷里摸出個黑色的小球,用力一捏,小球“砰”地炸開,冒出濃濃的黑煙。黑煙中帶著股刺鼻的氣味,冷天金三人聞到后,頓時覺得頭暈目眩,手腳發軟。

“這是‘迷魂煙’,專門克制內力的!”胡雁咬著牙,強撐著揮出一刀,將撲上來的弟子逼退,“快屏住呼吸!”

三人趕緊屏住呼吸,可黑煙越來越濃,他們的視線漸漸模糊,動作也越來越慢。影使趁機沖上來,長劍直刺冷天金心口。冷天金想躲,卻覺得身體沉重無比,只能勉強抬起玄冰刃格擋。“鐺”的一聲,玄冰刃被震得脫手飛出,插進旁邊的書架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突然從橫梁上躍下,手里握著柄長劍,劍光如流星般劃過,將影使的長劍擋開。白影落地,露出一張清麗的臉,身著白衣,腰間懸著塊玉佩,上面刻著個“凌”字。她看著影使,眼神冰冷:“影使,你竟敢在天龍門使用‘迷魂煙’,就不怕教主怪罪嗎?”

影使的臉色變了變:“是玄虛子讓我用的,不關我的事。”

“你胡說!”玄虛子怒道,“明明是你自己要用的!”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長劍一揮,劍光如匹練般卷向影使,影使慌忙躲閃,卻被劍光劃破衣袖,露出里面的“影”字鐵牌。她轉向玄虛子,劍尖直指他的咽喉:“你勾結血影教,背叛天龍門,該當何罪?”

玄虛子嚇得魂飛魄散,“撲通”跪倒在地:“凌霜大師姐,饒命啊!我是被影使逼的!”

凌霜沒理他,轉向冷天金三人,遞過三粒藥丸:“這是解毒丹,快服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帶你們從密道走。”

冷天金三人服下藥丸,頭暈的癥狀漸漸緩解。他們跟著凌霜穿過藏經閣的暗格,沿著石階往下走,通道里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兩側的石壁上刻著天龍門的劍招,顯然是條廢棄多年的密道。

“我是天龍門的大師姐凌霜。”走到通道盡頭,凌霜推開一扇石門,外面是片竹林,“玄虛子是我師叔,三年前被血影教收買,害死了我師父,奪走了掌門之位。我一直在暗中調查,卻苦無證據。”

“多謝凌姑娘相救。”冷天金拱手道,“不知姑娘可知寒鐵令的下落?”

凌霜嘆了口氣:“寒鐵令確實分兩半,一半在胡家祖墳,另一半在黑風寨教主的書房。血影教想要得到完整的寒鐵令,是為了打開前朝的寶藏,稱霸江湖。”她從懷里摸出張地圖,“這是黑風寨的詳細地形,你們若是要去,千萬小心——教主的‘血影功’已經練到第九重,能化影無形,極為厲害。”

胡雁接過地圖,紅綢在月光下輕輕搖晃:“多謝姑娘告知。此去黑風寨,兇險異常,姑娘不必跟我們冒險。”

“我必須去。”凌霜握緊長劍,眼神堅定,“我要為師父報仇,奪回天龍門。”

冷天金看著凌霜,又看了看胡雁和唐星,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去。”

四人走出竹林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冷天金回頭望了眼云霧繚繞的天龍門,心里明白,這趟江湖之行,才剛剛開始。他們的目標,是黑風寨,是寒鐵令,更是隱藏在江湖背后的驚天秘密。

竹林里的風越來越大,吹得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為他們送行。冷天金握緊玄冰刃,寒氣在掌心流轉,與胡雁的彎刀、唐星的銀針、凌霜的長劍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堅不可摧的力量。他們知道,前路布滿荊棘,但只要同心協力,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黑風寨的方向,隱約傳來號角聲,像是在迎接他們的到來。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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