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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冷月驚寒

  • 驅(qū)刀少年
  • 林仲愷
  • 2836字
  • 2025-08-03 14:27:40

唐門的瘴氣比終南山的霧更毒,墨綠色的煙團在竹林里翻滾,沾到竹葉就會留下焦黑的痕跡。冷天金將玄冰刃橫在身前,寒氣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冰罩,擋住了撲面而來的毒氣——自終南山石室坍塌后,他便將“破冰刃”改稱為“冷月寶刀”,不僅因刀身泛著月華般的青光,更因那夜凌霜消失時,天邊正懸著輪殘冷的月。

“瘴氣里摻了‘腐骨散’,碰不得。”胡雁的紅綢在竹林間翻飛,卷住根垂落的竹枝,輕輕一蕩便躍過三丈寬的毒沼,“我爹的筆記里畫過唐門的布防圖,主宅在竹林盡頭的懸崖上,有吊橋連著,橋板下全是淬毒的鐵刺。”

冷天金沒接話,只是握緊了腰間的冷月寶刀。刀身比玄冰刃沉了半分,寒氣卻更烈,昨夜在客棧打磨時,刀刃映出他眼底的紅血絲——這七天來,他幾乎沒合過眼,夢里全是石室坍塌前凌霜的臉,她想說的最后幾個字,總在炸開的火光里碎成齏粉。

“前面有人。”冷天金突然止步,玄冰刃的寒氣順著竹根蔓延,在地上結(jié)出層薄冰,冰面映出竹林深處的黑影——是個穿青衫的少年,正蹲在毒沼邊,手里把玩著枚銀針,針尾的鈴鐺與唐缺的那串一模一樣。

“唐星。”胡雁的紅綢瞬間繃緊,紅綢末端的刀光直指少年后心,“凌姑娘在哪?”

唐星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沒了往日的慌張,嘴角甚至掛著抹詭異的笑。他手里的銀針突然飛出,擦著冷天金的耳畔釘在竹干上,針尾的鈴鐺“叮鈴”作響,毒氣竟順著鈴聲向四周擴散:“冷天金,你真以為能贏?我叔說了,冷月寶刀雖利,卻缺了樣?xùn)|西。”

“缺什么?”冷天金的玄冰刃與冷月寶刀同時出鞘,兩刀寒氣交織,將擴散的毒氣凍成冰晶,“缺你這種背信棄義的東西?”

“缺‘血祭’。”唐星的聲音突然拔高,青衫在瘴氣里鼓得像面帆,“當(dāng)年冷家先祖鑄刀時,是以至親之血開刃的!你手里的不過是柄廢鐵,怎么跟我叔的‘血影針’斗?”

話音未落,竹林深處突然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冷天金抬頭望去,只見十?dāng)?shù)名影衛(wèi)推著輛囚車走來,車欄上纏著銹跡斑斑的鐵鎖,里面坐著個白衣女子,青絲被瘴氣熏得泛黃,正是失蹤多日的凌霜——她的手腳被玄鐵鐐銬鎖著,鎖骨處插著根細如發(fā)絲的銀針,針尾的鈴鐺隨著囚車晃動,發(fā)出催命般的輕響。

“凌霜!”冷天金的冷月寶刀突然嗡鳴,刀身的青光暴漲,竟將周圍的瘴氣劈開道口子。他正要沖過去,卻見唐星突然擋在囚車前,手里的鐵盒子“啪”地打開,里面的銀針全淬了黑紫色的毒,針尖閃著幽光。

“別動。”唐星的銀針抵住凌霜的咽喉,青衫下的肩膀在發(fā)抖,“你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沒命了。”

凌霜的嘴唇動了動,卻發(fā)不出聲音——那根鎖骨處的銀針顯然封了她的穴道。她望著冷天金的眼神里沒有恐懼,只有焦急,眼角的余光不住地瞟向囚車底部,那里刻著個極小的“冰”字,是冷家刀法的起手式。

冷天金的心猛地一沉。他認得那個字,是凌霜教他修改“霧鎖寒江”招式時,在地上畫過的記號——那是在提醒他,囚車有機關(guān)。

“把冷月寶刀扔過來。”唐缺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猩紅的袍子在瘴氣里若隱若現(xiàn),他身后跟著個披黑袍的老者,手里拄著根龍頭拐杖,拐杖頭的“影”字與活死人墓守墓人的鐵杖如出一轍,“還有玄冰刃,一起給我。”

“你要刀干什么?”胡雁的紅綢突然纏上囚車的鐵欄,紅綢上的冰紋(冷天金特意為他淬的寒氣)讓鐐銬泛起白霜,“血影教的教主不是已經(jīng)被滅了嗎?”

黑袍老者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震得竹葉簌簌掉落:“滅?血影功第九重能奪舍重生,當(dāng)年胡一刀沒殺干凈的,老身替他補了刀。現(xiàn)在,該輪到冷家的小子還債了。”他抬手扯下黑袍,露出張布滿血紋的臉——竟是活死人墓的那個瞎眼老婆婆,只是此刻她的眼睛里沒有黑血,只有兩團跳動的綠火。

“是你!”冷天金的冷月寶刀突然劈出,刀光在瘴氣里劃出道青痕,寒氣所過之處,竹枝紛紛結(jié)冰,“血池里的血影是你弄出來的!”

“算你聰明。”老婆婆的龍頭拐杖往地上一頓,毒沼里突然冒出無數(shù)只手骨,抓向冷天金的腳踝,“老身是血影教的初代教主,胡一刀封印血池時,老身藏進了守墓人的皮囊里。現(xiàn)在寒鐵令的秘密已解,正好用你們的血,讓冷月寶刀認主。”

唐星的銀針突然刺入凌霜的穴道,囚車的底板“咔嚓”一聲裂開,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躺著具干癟的尸體,穿著唐門門主的服飾,胸口插著枚銀針,正是唐星的父親。

“爹……”唐星的聲音發(fā)顫,手里的鐵盒子掉在地上,銀針撒了滿地,“叔說你是被冷家的人殺的……”

“別信他!”凌霜突然掙脫了鐐銬——原來她早用蝕骨劍的寒氣凍松了鎖扣,剛才只是在演戲,“唐缺當(dāng)年為了奪權(quán),殺了你爹嫁禍冷家,我在天龍門的秘檔里見過記載!”

唐缺見勢不妙,突然甩出串血影針,直取凌霜的后心。冷天金的玄冰刃先一步擋在她身前,針雨撞在冰罩上紛紛碎裂,他反手將冷月寶刀塞進凌霜手里:“用‘裂冰式’,刀身在月光下才會顯真容!”

凌霜接住刀的瞬間,天邊的烏云正好散開,月光灑在冷月寶刀上,刀身的冰紋突然亮起,竟映出幅完整的刀譜——正是冷家失傳的“冷月九式”,最后一招“月華斬”的注解里寫著:“需有情人同心,方能動天地。”

“就是現(xiàn)在!”冷天金握住凌霜的手,兩人同時運力,玄冰刃的寒氣與冷月寶刀的青光交織,在半空凝成輪冰藍色的滿月,刀光落下的瞬間,唐缺的血影針盡數(shù)凍結(jié),老婆婆的龍頭拐杖被劈成兩半,露出里面藏著的血影教令牌。

唐星看著滿地的銀針,又看看父親尸體胸口的針孔,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撿起枚淬毒的銀針,猛地轉(zhuǎn)身刺向唐缺的咽喉:“你騙我!你一直在騙我!”

唐缺的慘叫聲被刀光吞沒。當(dāng)月光再次落進竹林時,瘴氣已散,影衛(wèi)的尸體凍成了冰雕,唐星跪在父親的尸體前,肩膀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

冷天金將玄冰刃收回鞘中,卻發(fā)現(xiàn)冷月寶刀的刀身多了行字:“錢塘江底,尚有殘篇。”他突然想起凌霜在石室沒說完的話,或許她早就知道,寒鐵令的秘密不止終南山一處。

“走吧。”凌霜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腕,指尖的溫度融化了他掌心的薄冰,“唐星需要時間,我們先去錢塘江。”

胡雁撿起地上的紅綢,突然指向懸崖的方向——那里的吊橋不知何時斷了,取而代之的是道冰橋,冰紋在月光里泛著七彩光暈,與黑風(fēng)寨外那道如出一轍。

“是冷月寶刀的寒氣。”冷天金望著冰橋盡頭的云海,刀身在月光下輕輕嗡鳴,“它在指引我們。”

唐星突然站起身,將父親的尸體抱進囚車,鐵盒子里的銀針被他重新排好,只是這次,針尾的鈴鐺被他用玄冰刃的寒氣凍住了:“我跟你們?nèi)ァ!彼穆曇暨€有些啞,卻帶著種前所未有的堅定,“我爹的仇報了,但血影教的余孽還在,我不能讓你們獨自面對。”

冷天金看著他眼里的悔意,突然想起在官道上,唐星偷偷把蜜餞塞進凌霜手里的模樣。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玄冰刃的寒氣讓對方打了個激靈,卻沒再躲開。

月光穿過竹林,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冷月寶刀的青光與玄冰刃的寒氣交織,在冰橋上畫出蜿蜒的光軌,像條通往未知的路。凌霜的長劍在腰間輕顫,胡雁的紅綢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唐星的鐵盒子里,那半塊沒吃完的蜜餞正泛著淡淡的甜香。

前路或許還有迷霧,但只要四柄兵刃(玄冰刃、冷月寶刀、長劍、銀針)還在,這江湖路,他們便能一起走下去。錢塘江底的殘篇,終南山的余孽,還有那些藏在刀光劍影里的心意,都將在接下來的風(fēng)浪里,漸漸顯露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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